我们的希望,唯一的求生机会,就在这老妇人背后那些直通向上面树洞的老树根。
其实这老妇人的安葬方式我也是看到过一些,之所以不敢确定只是因为和我所了解的有所出入,毕竟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一个毛头小子可以说连一些皮毛都学不到,可是看到这老妇人身后有很多树根,让我不自然的想到了树葬,可是按照我在老书上看到的,这树葬根本不是这种方式,严格意义上的古代树葬,富人将死者用帛缎裹尸,将其捆缚在树上,有的是将尸体裹好后放入木桶之中,葬于树洞,这木桶就称之为鬼桶,而穷人只是一卷麻布或草席裹身,相比之下显得寒酸很多,也有的直接将尸体放入竹筐之中放置于树杈之间固定,而在我们老家东北,则是在大树的两枝树权上并排搭上小树条,上面再铺上树枝,建成一个小小的平台,然后将死者置放在平台上。然后将死者置放在平台上,任由飞禽啄食尸体,因为在古老的观念中,认为飞禽啄食逝者骨肉同时也吃掉了他的灵魂,而飞禽翱翔天际则可将逝者灵魂带到与天堂最近的地方,让逝者永生极乐。这种方式在东北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最为常见,只是这种方式感觉太过恐怖,我也从没有见过,据说现在还有个别地方有树葬的习俗,不管怎么说,若是在森林里遇上这样的事,首先想到的也许不是对逝者的尊敬,而是出于本能的好奇和恐惧,总会想想那树上逝者的面孔,会让人浑身不自在。
而现在这位妇人,样貌却和生前无二,要不是我看到这周围的环境俨然一个墓室,再加上她一身古代妇人的打扮,也定然以为她是个活人。
我吩咐大伟和玲子万分小心,放低放缓脚步,三个人从这妇人的右边过去,尽量不要产生什么响动,天知道她会不会像那守墓女奴一样不知何时就动了起来,因为墓室呈三角形,而她在这三角形有出口的一角,我们越靠近她身后的树藤,就越是靠近这三角形的顶点,自然就与他离得越近,就这样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却也没见这妇人有什么动静,可是眼下我所看到的却甚为吃惊登时傻了眼,原来这妇人身后的老树根末梢并非只是在其身后,而是像输液管一样全部插在其身后脊背上,如此看来倒像是这些树根源源不断地给她输送氧分,供她保持着现在这幅样貌,按照我刚才的推断这些都是槐树根,槐树善吸地阴之气,而这老妇人却是由这些老树根给养,如此说来,这老妇人该是何等的邪性,此时我心中乱作一团麻,顺着树根爬上去吧,必然会惊动她,不知她是人是鬼是妖,会有什么样的手段,不上去吧,总不能路在这里等死啊,真他妈纠结!
这边正踟蹰不定,那边大伟只是着急上去,慌忙间也没注意那么多,使劲扯了扯树根,这一扯不要紧,上端紧密排列的树根一下子抖落开来,这随后的一幕着实让我一生都无法忘记只见树根慢慢散开,好似竹子两头受到了极度挤压,原本想是一捆的树根纷纷散落开来,只是末梢还在这老妇人背上,只见这树根上原来吊满了尸体,腐烂程度也各不相同,有的只剩粼粼白骨,有的尸体上还挂着破烂衣衫,有的仅仅是一具干尸,零散的挂在上面不下百十具,好似一个巨大的暗色风铃上挂满了铃铛凭空摇晃着,这边看的目瞪口呆,猛然间眼前被一白花花的东西砸到,急忙回过神拿来,却只见原来一上方的一个头骨也许因为年久风化掉落下来,不偏不倚砸中我,仔细看了一下,猛的我冒出一句话:“我,这怎么还有小孩子的尸骨!”
那边大伟也是吓得够呛,急忙后退几步,慌乱间不知所以,听到我冒出这么一句话,像是想在迷茫之中寻求一丝解释和安慰,忙问了我一句:“刚子,你咋知道这是小孩子的尸体?”
此时哪怕蒙出个一二,对我们这三个不着头脑的人来说也是一注镇定剂,忙和他说:“这头骨天灵盖上开裂,看样子不是利刃造成的,小孩子头骨发育不是很完全,若是此时被人害死,就这么曝尸古墓,年长日久天灵盖就会裂开,而成人却不会,他是谁这么灭绝人性,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说归说,当下最主要的是我们面临的困境,自身尚且难保,我叫大伟和玲子往后退,再仔细审度形势再说,也许会摸出些门道。
我们三个尽量的冷静下来,不被这诡异的老妇人和槐树根上挂满的死尸所困扰,环顾着四周,这时大伟说:“刚子,你看看那个老妇人,没觉得她透着一股威严之气吗?”
我们三个壮起胆子往这老妇人身边凑了凑,借着晨曦微光仔细看了看,只见这老妇人一身素服暂且不说,其服饰镶边均是金银细丝,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上面还有极细的金银丝绣出的鸾鸟朝凤,这应该是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服,刚才慌乱却没有注意到这老妇人的头饰,却是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只是为何却是通体乌黑锃亮,闪着幽兰的寒光,此时我心中迷惑,若是单看这头饰和服饰,这应该是皇后才会拥有的待遇,难不成这老妇人会是哪朝哪代的皇后吗,就算如此,她的安眠之所并没见的宏伟壮观,反而一路诡事连连,若不是我们被困地下,也不会冒险走进来,还有就是她的头冠了,按理说古代皇后的凤摇冠都是黄金打造,而她的却正好相反,通体乌黑幽亮,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边瞅着那头冠发愣,那边玲子打断了我的思绪说:“刚子哥,这妇人的头冠是乌金打造的!”
那边大伟插了一句:“哎呀我靠,玲子,你真当俺俩是文盲啊,别的咱不知道,乌金是合金,你看着古墓的布局都是啥年月的了,你可别跟哥说这大妈是现代人啊。”
这边玲子接着说:“伟子哥你急啥呢,俺还没说完呢,这头冠是乌金的,只不过不是咱们现在所说的乌金,古代人所说的乌金,其实是一种从天而降的金属矿物,通常埋藏在地下不知几万年之久了,这种金属的罕有程度自不必说,当被人挖掘出来后,配以道家秘传的炼金术炼出它的本质,那时这乌金通体散着幽光,百步之内蚊蝇鼠蚁,妖邪鬼怪不敢近前,经历多少年月也不会有分毫褪色,若论价值是黄金所不能比的,也只有钻石能与它相提并论。”
大伟听到这里猛咽了口唾沫,眼睛闪着亮光,我只想说这家伙财心又起,对我和玲子说:“萧队长,老妹,你说这乌金和钻石一个价码,他这头冠就相当于一大块钻石啊,这要是成了咱们的,那就不用说富甲一方了,那就是富可敌国也不夸张啊,于爷我整天卖手腕子跑东跑西,干到死那天也挣不出这头冠上的一个零件钱啊,这要是归咱了,天天在家山珍海味,水灵大妞登门槛子和咱谈情,想想都美出泡了。”
大伟这边说着话,那边手也实在是快,也顾不上着周围的恐怖环境,竟然举起手就去拿那老妇人的头冠,我和玲子没来得及阻止,玲子这边大叫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扯回我和大伟:“大叫一声,快往后退!”
这边我和大伟被玲子这一举动惊了一下,我忙问玲子:“怎么了玲子,难道这妇人有什么异样。”
此时玲子也不说话只是注视这妇人良久,深叹了一口气说:“应该是没事,伟子哥,你刚才差点闯了大祸。”
这边大伟一脸疑惑的说:“我说妹子,这是咋啦,也没什么动静啊,哥我只是惦记那头冠,你拽我时还没来得及往下拽呢,慌啥呢?”
这边玲子视乎显得惊魂未定,稳了稳说:“还好是你没拽下来,不然咱们可能都没命,伟子哥你不知道,这乌金是埋在地下不知年月之物,若是铸成器物佩戴在人的身上,年长日久就会和人一样富有灵性,而且对于精心照顾他的主人也是有偏护之心,这东西是无价之宝,又有谁不会精心照顾呢,虽然这妇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月了,可这乌金颤枝步摇冠却不会,天知道动了他这里会有什么变化,咱们不能再在这里遇上麻烦了,要赶紧出去才行。”
说到这里大伟也是吓得够呛说:“还好于爷我的手够温柔,要不惹出麻烦又要算在我头上了。”
诚心而言,玲子这一路其实也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我也大致清楚她学的专业和这些挂钩,一般而言,凡是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带着一些离奇扑朔的传说,尽管无法知道真相,不过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只是我一直想知道,玲子所讲诉的这一切,真的只是她在学校里课本和同学那里学来的吗?
既然这头冠是无价之宝,这妇人一身素衣又是太后级别的待遇,再加上她背后手腕粗细的槐树根,以及上面挂满的死尸,这一切都在我脑海里翻腾着,极力搜寻着和这老妇人相关的信息,猛的想起一个名词树姥姥,哎呀我靠,难不成真的是这位祖宗,要真是这样,我们还真是得罪不起,爬上树杈走为上策,只是能否如我所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