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那些青梅竹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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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些青梅竹马的事 (6)

这个细节又让我们漂亮可爱的邻家女儿想入非非,忍不住又想如此这般,所以就和癞头光夫说了这个想法,光夫同志当然是赞成的了,可是没有叫汪的小狗,这就不太好玩了。所以两个小孩子就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表情叵测。

彼时,我正为了剧中人不可逆转的命运而悲伤落泪,当时我非常矫情地用了手帕[当时没餐巾纸,而我又不太好用袖子揩,所以只好从权],哭得像个小娘们般有盐有味。

故事和电视上一样的开演,他们奔跑在河沙坝干崮的河床上,兴高采烈,我则很压抑地在他们前面跑,嘴里还不时发出汪汪之声,如果邻家女儿在我后面喊,汪!

我就得回头吼,干嘛?你喊老子搞乃样飞机?

邻家女儿皱着可爱的眉头对我说,老冬,你不准说流话,而且我喊你的时候你只能吼汪,你晓得不晓得?你听说过狗儿会说话蛮?你的脑壳是不是答铁了?

我恶狠狠地望着她,她严肃地望着我,好象一个老师。

我望了她半天,方才吐出两个字,好吧!

于是,他们在我背后跑,我在前头跑,邻家女儿喊,汪!我就回头怒吼,汪!

吼完汪,我在心里就开始骂,我汪你家妈的逼,等老子家以后有了钱啊,也要买一个电视机,嗯,而且还要彩色的,等你二两天来给老子做汪,嘿嘿。

正想得有趣,邻家女儿又脆生生地喊,汪!

我就愤怒地回头,老子已经汪了十几声了,你们还要老子汪好久?

我兄弟听这话不善,于是就跳了上来,指着我的鼻子,老冬,你刚刚是不是在充我们的老子?

我翻着白眼说,是啊,你敢把我咋地?

那天,兄弟一记少林飞脚将我踢翻在草地上,要承认,他喜欢光头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想做一个少林俗家弟子。

其实我本来不必这样下贱的,可是我实在很想看那个叫血疑的电视剧。邻家女儿说了,如果我不做他们的汪,那么她就不准我看她家的电视机。为了伟大的艺术,我权且做一次汪吧。

事实证明,我这人没有演员的天份,可是我这份为了艺术牺牲自己的胆量实在值得一表的。

在二十一世纪,为了艺术牺牲自己的人可谓是数不胜数,为了艺术,男的做了汪,女的则脱下了三角裤,让伟大的导演或投资方的老板光临一下自己的妙处,这才能够做主角,我觉得我在八十年代与七十年代交接的那个时段就有那样的先知先觉,这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足以为万世师表。

那天我被兄弟狠揍了一顿,他下手很是不善,我也嚎得声可裂帛,瓯弦嘶哑难为听,可是我这番嚎叫无济于事,因为我老爹和老妈听不见,所以我嚎了很久,还是做起了他们的汪,做了汪的我对邻家女儿恨到了极点,那一点点关于爱的感情早就******飞到九宵云外去了,我觉得很是悲伤和委屈,恨来恨去,又开始恨起我的老爹来,觉得他不买一个电视机,实在是我的不幸。

那天,他们跑得累了,就坐在河坝里的草地上休息,我也在他们旁边不远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邻家女儿好象幸子一般地靠在我光而癞头的兄弟的肩上,一脸剧中人的迷惘和幸福,我则一脸的愤怒,扭曲得我的脸都变了型,好象一个鬼。

其实,彼时我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很是萎靡,和现在没什么两样,这已经成了我的风格,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管******逼些说什么。

河风淡淡的吹过来,带着似有似无的腥味,还有泥土的膻味,我们头顶远处的桥上没有人走,电线杆上的麻雀在叽叽喳喳,我以很刁的角度来审视这两个热恋中的小孩子,很小的光头光夫和小型山口百惠,他们的表情非常认真,譬如邻家女儿的幸福和迷惘都是货真价实的,和电视上一样,就连说话也是一样的。风吹过来他们的谈话,邻家女儿说,小唐,你喜欢我么?小唐说,当然啊,我当然喜欢。

邻家女儿望着我的背,指着我的头说,你也喜欢我的汪么?癞头光夫很诚实地说,是的,幸子,我也喜欢汪。

我或者汪听了这话,就恶狠狠地拨着河地上的草,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我头顶的天空很蓝,很蓝,蓝得纯粹,蓝得剔透,蓝得就好象外国美女的眼睛。

我曾经认真地想过邻家女儿和自己有没有恋爱的可能,那种想法困扰了我很久,我觉得她一定不会爱上我了,可还是隐隐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或许她和我兄弟吵架的时候她就会爱上我了,我那时不知道什么是卑劣,其实现在想起来才知道那就是卑劣,那也叫落井下石,是非常要不得的。

老实说,我并没有为了爱情死去活来,这大概也是没有投入的缘故,或者应该说是,邻家女儿根本就没有给我投入的机会,所以我没有感到悲伤,只是愤愤地咬牙齿,觉得这****实在是辜负了我的一番情意,而我又太厚颜无耻了。

终于终于,幸子小姐死了,他们也没有表演下去,日子开始无聊起来。我很想离开她家电视机,可是那时的娱乐是这样之少,,那东西好象有魔力一样诱惑着我,让我欲罢不能。

这个时候,在我们的中间又出现了一个少女,她的名字叫阿四。当然,这是她的化名,我还没有蠢到把她的真实名字写出来的地步。

其实还没有认识阿四以前,我就觉得她很有神秘感了,那是因为邻家女儿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画是用铅笔勾勒的一个日本美少女,非常漂亮,说实话,那幅画线条非常老到,尤其的卷曲的头发和那双眼睛,把少女可爱的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还以为是邻家女儿画的,于是就问她,她却漫不经心地说,那是阿四画的,我才画不来哩。

我就问阿四是哪个,她却不说话了,白了我一眼,又去找她的癞头光夫去了。

阿四长得不算高,事实上她矮了我一个头,很难算得上漂亮,和我想象中的阿四相去甚远。我当时认为,能够画出那么漂亮画的姑娘,肯定也是长得非常漂亮的,可是阿四的出现让我的想象大相径庭。

当然,她也算是长得很普通,不过,我不喜欢她眉宇之间闪烁那种狡猾的意味。看得出,她对我很有好感,我进邻家女儿屋的时候,她就坐在板凳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转头问邻家女儿,他是哪个?邻家女儿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他就是小唐的哥,小老冬。

她对我目不转睛地看,好象看见我身上粘着五块钱,看得老子非常不舒服,于是我就翻着白眼说你望乃样望?望西洋镜蛮?

她捂住嘴巴嘻嘻笑,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名字好怪,老冬?嘿嘿,你是不是老冬瓜?

邻家女儿也幸灾乐祸地望着我,因为在河沙坝我充过她的老子,所以她耿耿于怀,现在突然来了一个给她看好戏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呢?

但是,我是谁?我怎么能给她看好戏的机会?于是我冷静地对她说,老子是不是冬瓜关你屁相干?

她被我这句话噎得半死,好半天才说,你,你说乃样?

邻家女儿翻着白眼对她说,你不要理他,他是个小流氓。

这时,我兄弟,也就是癞头光夫出现在门口,他穿着黄色的裤子,亮着他的癞头,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布衣,笑嘻嘻地走进来,他一进来就问,你们闹些什么?阿四没回答,只是侧过脸问邻家女儿,他又是谁?

邻家女儿微笑,表情羞涩,他就是小唐。

阿四笑嘻嘻地望着他,竟然忘了我,我看她也是装的,大概是不敢惹我吧,所以我很得意地看电视,等他们一起走出去的时候,我又觉得不对了,心情也因此变得恶劣起来。

大家对以为我是小流氓,所以不和我玩,这让我非常气苦。不过,那时我的脸皮厚得可真算是城墙转拐拐大炮都轰不穿,无论他们怎么对我,我总是死皮赖脸地和他们在一起玩,就好象那天他们故意抛下我,而我仍然很顽强地跟上去一样,这说明我精神里有种很坚韧的力量,这是很值得一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