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那些青梅竹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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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那些青梅竹马的事 (21)

我一看那本花书早就看过了,是本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那本书还是我很小的时候看过,所以我当时就还了他。

他有点不高兴,望着书说,你看过?莫非你有这本花书蛮?

我当时就很骄傲地说,我当然有了,我不仅有花书,我还有大书,譬如三国演义,还有小飞人的故事,那都是我老爹给买的。

他望着我,目光非常叵测,好象一个阴险的小人在盘算着什么。不知怎么,望着他这诡诈的眼神,我的心里就有一丝不安。

回忆那段过去是非常难受的,尤其是要一笔一划的勾描当时的经过,这就让回忆变得非常的痛苦,当然,说是痛苦也许有人会觉得矫情,可我觉得那实在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一直到今天,我都恨得咬牙切齿。

第二天,阿三就来我家了,他先望了望我家里,那时我的老爹老妈都不在,望了半天,他才说,老冬,你可以把花书还我了!

我瞠目结舌,昨天我不是还了你蛮?怎么今天你又要?

他张大了嘴巴,奇怪地说,你昨天不是和你妈一起来的蛮?你走的时候你拿走我的花书的,你真的忘了?

他这一说,我又迷糊了,好象我当时真的拿过他的花书,而且还拿走了一般。

我对他说,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找找。

他笑嘻嘻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满心不情愿他和我一起去,可是他要去,我又没有办法,那时我比较不会拒绝人,所以他就大模大样地和我走进了卧室。

当着他的面,我打开了我的宝藏,那是个巨大的木箱,里面装满了我喜欢的花书和大书,看起来琳琅满目,好象海盗的珍藏一样闪烁着靡然的光泽,这个****的眼冒金光,他笑嘻嘻地问,老冬,这都是你的书蛮?

我呆呆地说,是啊,当然,这都是我老爹给我买的呢。说完这话,我就翻起书来,从书顶翻到书底,可是没有,于是我和摊开手对他说,你看见了吧,我没有得你的书。

阿三阴笑着,我知道你把它藏起来了,你就还了我吧,要不,你拿你一本书赔我?

他眼里燃烧着灼热的光,看见我迟疑,他又说,如果你不还我,我就会跟你老妈告你,而且我还要揍你!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样子变得非常狰狞,好象要吃了我一样的恐怖,望着这头野兽,我说好吧,我给你一本。

望着他笑嘻嘻走远,我的心像刀挖一样难受,没有人理解我当时的痛苦,因为那些书就好象我的孩子一样,我是那么的爱它们,我用厚厚的水泥纸将它们包好,然后用线和钉将她们装好,每一本都耐摸,可以久看而常新,可是现在它们中有一个不属于我了,一想起来我就非常伤心,那感觉甚至超过了我对邻家女儿的思念。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阿三那****的还是不放过我,他要了一本又一本,他的理由很简单,要么他就告我,那么我就让他揍上一顿,如果这两样我都不想,那么我就得给他花书,我只好含着眼泪把我的花书一本又一本地给了他,不过,万幸的是,他从来都不喜欢看大书,所以我的很多大书得以幸免,那些书都是我喜欢看的,有高尔基的在人间,还有一个我忘记了姓名的作者写的诱拐,还有霍夫曼的童话小说,也有维克多,雨果的大作品,那些书我都看得似懂非懂,可是我竟然看完了它们,有时想起来也感到骄傲,看懂看不懂其实不重要,当时我就这样想,重要的是要好读书。

那时,我的书箱里的花书全都被阿三那烂****的拿走了,一想到那些好看的花书,我就心如刀割,家里没人的时候,我就坐在卧室里面的门口阶梯上,望着厕所楼上的大簇大簇的绿荫,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想到我买某本书是用了压岁钱,想到买某本书是忍了油炸耙的钱,想到某本书是我老爹高兴给的钱,这些回忆窜接着一幕幕地在眼前上映,好象无声的默片一样的清晰,我看得泪水纵横,心里就好象被人恶狠狠地用刀绞着,那些亮晶晶的眼泪像深秋屋檐的雨水一样下垂,慢慢地滴落在我的裤管上,温热地浸透那薄薄的布料,然后在皮肤上留驻,变成一片潮湿的冰,久久不散。

我肯定要报复阿三的,不是兄弟的事情,我也要出手,只是个时间问题。

其实我原来也没有想到过报复阿三的,可是事情发生了变化,我对阿四和邻家女儿的仇恨因为兄弟被打而消失了,或者说,兄弟被阿三打这事件已经调换了我的仇恨,相比之下,阿三对我的侮辱远甚于邻家女儿和阿四,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搞一下他,只是要做这事情须得等一个机会,如果这机会迟迟不来,那就是阿三的幸运,如果机会早早的来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的复仇计划是这样的,或者,严格说来那也不叫一个计划,那也许只能说是一个想法。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爬上了朝阳南巷的土墙,那么我就会在手里抬块大石头,如果阿三恰好路过,我就给他的脑袋砸下去,当然,也许他会被我砸死,不过,管球不起这样多了,砸了再说!

可是,要实现这个计划谈何容易,首先,我得克服那高高的巷墙,那是厚厚的,而且不好下脚的土墙,这是其中原因之一,再有就是,朝阳南巷另一边尽是石棉瓦盖的房子,那些石棉瓦就被经年的雨水浸泡得腐朽不堪,如果不小心踩破,轻则掉下去让人当做小偷抓起来,那时,打死小偷是不犯法的,如果被人打死,我就太冤枉了。再,就算我没有被人抓起来,掉下去有多高我实在没有把握,所以我得好好的想个办法,不管如何,一定要把石头砸在他脑壳上我才甘得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