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那些青梅竹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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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些青梅竹马的事 (1)

少年的秋天和现在已经很不一样,那时的天很蓝,现在则不是。

天空很蓝的少年是充满幸福感的,譬如那时的钱比较好找,而现在就不是这样了,那段时光值得人去回忆。

写下这小说的自己现在就在二零零六年,心情有一点不好,早上的雾气还没有散开,阳光还没有出来。

同样,现在也是秋天,和一九八五年一样的秋天,不过,现在的秋天没有以前的冷,原来的秋天到现在这个时候都要穿上厚厚的毛衣了,可现在的秋天还有人穿衬衫,哦,忘了告诉你,现在是二零零六年十一月四日,这天也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榕树下社团众神殿堂关闭了,这让我非常沮丧。

本来这小说是写给殿堂的,可是现在竟然失去了目标,这让人非常不好受,不过,众神已死,我不可能殉葬,所以我还是得把她写下去,如果没人看也不要紧,我可以自己看。其实我这样说也是多余,因为只要我写上网,终竟会有人看的。

我常常喜欢拿现在和过去比较,其实这样做非常麻烦,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现在和过去比肯定是比不嬴的,所以这比没有必要,可是人总是情不自禁,譬如我现在又开始想起一九八五年自家的那些好日子来,当然,我现在过得非常糟糕,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在八五年时是多少岁了,或者十三岁,或者十五岁,总之,我还不够成熟。那时不太成熟的自己总是不能控制住自己,譬如学习不好,譬如喜欢胡思乱想,这些东西左右着我的少年时代。我想,这也是造成自己现在一事无成的恶果,或者我还将一事无成下去,因为我到现在还是死性不改地胡思乱想,如果生活也可以开出成绩单,那我肯定不及格。

写这小说的时候我有点茫然,觉得自己应该诚实地写作这小说,可是又怕太多的暴露自己,其实这样的矛盾非常***,写小说是要豁得出自己的,豁不出自己,那只能证明功力还不够,可是自己仍然忐忑,于是我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开始了这部小说的写作。

无论是一九八五年还是二零零六年,我看来还得在这小城生活下去,像福克纳一样的在他的小镇终其一生,这样想来,我就莫名地仇恨起这个城市来,可是我悲伤地知道,我的仇恨实在是太可笑了,就如同我妄想和它进行一番比较一样的可笑,现实好象是强悍的,比较这一词实在是太荒谬了,就好象前面说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我生活的这个小城叫做金沙,或者叫城已经很奢侈,因为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县城而已,可是在我的内心,我仍然觉得它是一个城市,不过这城市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我甚至不能爱上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讨厌这样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我也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或者,这城市根本就不配让我知道。

一九八五年的金沙和现在是不一样的,就拿我家门前的桥来说,已经改头换面了好几回,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已经找不到原来桥的影子了,不过,水枯期还可以看见桥下干锢的地方残留着原来的桥基,和现在的大相径庭。

原来的金沙桥很矮,很仄,丑陋得让人讨厌,赤裸裸的桥石上大片大片地衍生着青苔和植物,没有栏杆的桥好象没有穿裤子的一个穷光蛋,百无聊赖地望着自己身上走过的人们。那时的桥上来往没几个人,车也少得出奇,天空很蓝,白云很纯,在桥的两边没有多少房子,只是一片又一片的田野,更行更远地向着天边的山岭蔓延,那些青翠的庄稼井然有序地像排列着方阵的军队,就那么浩浩荡荡地纵横着,气势相当的雄壮,让人看着给劲。

那时,我的家是一幢水泥平房,虽然是两层,但是因为落差的关系,从桥上看就只有一层,这其中的缘故是桥已经明显地高出了我家的屋基,只有在河岸边,你才能看见我家的两层房子,那房子其实很丑,和当时所有的房子一样,灰不溜秋的,好象一个萎靡的中年人,衣着不整,形容颓废。可是就算是这样糟糕的房子在当时已经算是很不错了,那时的父亲正在搞建筑队,所以收入还是比较不错,修出这样的房子,在当时还有人羡慕,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好笑。

在当时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让人大惊小怪,譬如万元户就可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甚至眼睛都可以嫉妒得冒出血来,到现在,一万块钱根本就不能算是钱,甚至一百万,也都不能算是钱,你想何洁花了几千万,到北京不过只能买一层几十平米的房子而已,那几千万就不能算得上是什么东西了,所以现在的钱根本不能算是钱,因为你还没有注意,它就已经不在你的手里了,我只是觉得奇怪和困惑,为什么一不小心,它就从我的手里溜走了呢?聪明的,你可以告诉我么?

我老爹早早就进入了万元户的行列,这是当时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也是让人眼睛嫉妒得冒血的好时代,事实上,我老爹当时并没有多少钱,我原来望着他们的执照问,你们真的有几十万么?

我老妈笑着说,哪里来的几十万啊?那是你老爹搞建筑队东拉西扯凑来充数的。

我又问,为什么要充数?

老妈说,因为搞建筑队需要有注册资金,所以没得办法得,只好暂时这样搞了。望着那执照,我有点困惑。

在小学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同学嫉妒我了,那些同学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人,或者应该说是校友,他们总是笑嘻嘻地望着我,表情诡诈地说,刘尔谋家的钱都可以用秤来称了。

他们的表情非常诡诈,让我感到孤立和恐惧,从那一时起,我觉得钱不是好东西,因为如果它是好东西,这些同学就不会这样对我说这些怪话了。我感到被人疏离的痛苦是这样的激烈,这远远超出了我小小心灵的承受力,不过,后来我看开了,他们这是在嫉妒我,我不应该痛苦,我应该开心才是。当然,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很多事情要很久以后才看得开,这需要经历,这也是很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想,还是应该从我读光明学校说起,虽然那地方我不过才读了短短的一个月,但也值得怀念,因为那里毕竟发生过一些事,我也认识了一些人,这些都是值得一表的,在这里,我还是先把八五年放一放,先说说我读书光明学校的日子。

那时的光明学校和现在一样没有多大的改变,当然,除了人和事的改变无法拒绝外,光明学校也修了很多教室,也修了很高的教学楼和很宽的操场。不过,光明学校给我的印象还是不好,因为我那时进学校的时候看到了很多衣服破烂的孩子,而现在我看见的还是衣服肮脏的孩子,他们臭烘烘地像猪圈里的猪一样到处拱来拱去,打架,骂脏话,这些画面让我很是触动,觉得光明学校还是没有改变,也许它将永远就是这样子了。

我进光明学校的时候只有七岁,兄弟六岁,记得第一次上课

我就和兄弟嘻嘻哈哈地背上新书包,好象玩游戏一样的走进了光明学校的大门,那时,公路两边建筑稀少,大多都是田野,田野里栽满了形态萎靡的蔬菜,路边的溅满了车轮胎碾起来的泥浆,很是灰暗抑郁。

我记得第一次上学时是秋天,天空灰蒙蒙的,路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雨痕,有很多水凹形成一汪又一汪的水泊,水泊里尽是浊黄的泥浆液,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小心翼翼的下脚,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