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已经是50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我们从来没有忘记一次谎言会造成多大的伤害。那次教训使我和我的妹妹懂得了做人要诚实的道理。
假如赶快些
文/詹姆斯·道森
从前,有一个人与他的父亲一起耕作一小块地。一年几次,他们会把蔬菜装满那老旧的牛车,运到附近的城市去卖。除姓氏相同,又在同一块田地上工作外,父子二人相似的地方并不多。老人家认为凡事不必着急,年轻人则个性急躁、野心勃勃。
一天清晨,他们套上了牛车,载满了一车子的货,开始了漫长的旅程。儿子心想他们若走快些,日夜兼程,第二天清早便可到达市场。于是他用棍子不停催赶牛车,要牲口走快些。
“放轻松点,儿子,”老人说,“这样你会活得久一些。”
“可是我们若比别人先到市场,我们更有机会卖好价钱。”儿子反驳。
父亲不回答,只把帽子拉下来遮住双眼,在座位上睡着了。年轻人甚为不悦,愈发催促牛车走快些,固执地不愿放慢速度,他们在四小时内走了四哩路,来到一间小屋前面,父亲醒来,微笑着说:“这是你叔叔的家,我们进去打声招呼。”
“可是我们已经慢了一小时。”着急的儿子说。
“那么再慢几分钟也没关系。我弟弟跟我住得这么近,却很少有机会见面。”父亲慢慢地回答。
儿子生气地等待着,直到两位老人慢慢地聊足了一小时,才再次起程,这次轮到老人驾驭牛车。走到一个岔路口,父亲把牛车赶到右边的路上。
“左边的路近些。”儿子说。
“我晓得,”老人回答,“但这边的路景色好多了。”
“你不在乎时间?”年轻人不耐烦地说。
“噢,我当然在乎,所以我喜欢看美丽的风景,尽情享受每一刻。”
蜿蜒的道路穿过美丽的牧草地、野花,经过一条发出淙淙声的河流——这一切年轻人都没有看到,他心里翻腾不已,心不在焉,焦急万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当天的日落有多美。
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一个宽广、多彩的大花园。老人吸进芳香的气味,聆听小河的流水声,把牛车停了下来。“我们在此过夜好了。”他叹一口气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作伴,”儿子生气地说,“你对看日落、闻花香比赚钱更有兴趣!”
“对了,这是你许久以来所说的最好听的话。”父亲微笑说。
几分钟后,他开始打鼾——儿子则瞪着天上的星星,长夜漫漫,儿子好久都睡不着。天不亮,儿子便摇醒父亲。他们马上动身,大约走了一哩,遇到另一位农夫——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力图把牛车从沟里拉上来。
“我们去帮他一把。”老人低声说。
“你想失去更多时间?”儿子勃然大怒。
“放轻松些,孩子,有一天你也可能掉进沟里。我们要帮助有所需要的人——不要忘记。”
儿子生气地扭头看着一边。
到另一辆牛车回到路上时,几乎已是早晨八点钟了。突然,天上闪出一道强光,接下来似乎是打雷的声音。群山后面的天空变成一片黑暗。
“看来城里在下大雨。”老人说。
“我们若是赶快些,现在大概已把货卖完了。”儿子大发牢骚。
“放轻松些……这样你会活得更久,你会更能享受人生。”仁慈的老人劝告道。
到了下午,他们才走到俯视城市的山上。站在那里,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二人不发一言。终于,年轻人把手搭在老人肩膀上说:“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把牛车掉头,离开了那个叫做广岛的地方。
向儿子学习
文/丹妮尔·肯尼迪
我儿子丹尼尔从13岁就开始对冲浪充满狂热,每天上学前放学后,他就穿上湿的泳衣,划到冲浪线外,等着接受挑战。有一天中午,他对冲浪的热爱受到了考验。
救生员在电话中对我先生麦可说:“你儿子发生意外了!”
“情况有多严重?”
“不大好,当他冲浪冲到浪的顶端时,冲浪板的尖端正对他的眼睛刺过来。”麦可赶快把丹尼尔送到急诊室,然后他们父子就被转到整形医师的办公室,丹尼尔眼睛旁至鼻梁的地方缝了26针。
当丹尼尔的眼睛在缝针时,我在飞机上,正结束演讲准备飞回家,麦可父子俩离开医院后就直接把车子开到机场,他在门口和我打招呼,告诉我丹尼尔在车内等我。
“丹尼尔在车内?”我问道。我记得当时我想到那天的海浪一定不小。
“他发生了意外,但他会好起来的。”
对一个必须经常旅行的职业妇女而言,最糟的噩梦成真了,我快速向车子奔去,以致高跟鞋的跟儿都断了,我打开车门,带眼罩的小儿子俯身向前,对我展开双臂,哭着说:“哦!妈妈,我好高兴你回来了!”
我在他的怀里啜泣,告诉他当救生员打电话来,而自己却不在时的那种内心的自责与难过。
他安慰我说:“妈,没关系的,反正你又不知道怎么冲浪。”
“你说什么?”我问道,真的被他的逻辑给搞混了!
“我很快就会好的,医生说我8天后就可以再下水了!”
他疯了吗?我原本想跟他说35岁以前都不准再靠近水,但相反的,我没有说,只祈祷他能永远忘记冲浪这回事。
接下来7天,他一直要我让他再回去冲浪,第八天我坚决地跟他说了第一百次“不”,他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我打败了。
“妈,你不是教我们不能放弃自己所热爱的东西吗?”
接着他拿给我一件东西以便说服我,那是一首兰斯登·休斯(LangstonHughes)的诗,诗框在画框里。丹尼尔买下来,“因为这首诗让我想起你。”
母亲致爱子
孩子,我要跟你说:
对我而言
生命从来就不是一座水晶的阶梯
上面有钉子
还有碎片
楼梯的木板也支离破碎
地板上也没有地毯
空荡荡一片
但我都一直往上爬
有时到达了,落脚了
有时转弯
有时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四处一片漆黑
所以,孩子,你不要回头
也不要坐在阶梯上
就只因为你发现很难走下去
你不能一蹶不振
因为亲爱的,我还要继续走下去
我还要往上爬
生命对我而言
从来就不是一座水晶的阶梯。
我屈服了!
那时候丹尼尔不过是个热爱冲浪的小孩,现在他可是身负重任的成人了,他在世界职业冲浪选手中排名第二十五。
我在远方的城市教导听众一个重要的原则,而就在我家后院,我受到了这个原则的考验,这原则就是“热爱某种东西的人会拥抱他们所喜爱的,而且从不放弃。”
不要急
文/阿黛尔·安格尔
我先听到声音——尖锐刺耳的汽车刹车声。随即见到有辆车显然失控,朝着我和四岁的独生子直冲而来。
我们当时站在人行道上等候过马路,那辆大黑车在离我们两三米处冲上了人行道,这情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没有撞到我们。”我记得我当时这样说,却又好像没什么把握似的。然后我弯腰紧紧搂住儿子。
“妈,那车差一点就碰到我们了。”儿子兴奋地说,手上还拿着那天早上在幼儿园折的纸猫。
那车这时已经停住,我走过去,看见车上坐着个60多岁的妇人,双手仍然紧握着方向盘。
“你没事吧?”我问她。
“有人切到了我前面,”她说。
我打断她的话,说也许我们晚上都应该祈祷感谢上天。
从那天起,至今我已在院子里种了一百多株鳞茎植物,例如蝴蝶花、番红花、水仙花等等,都是早春开花的,一位爱好园艺的朋友称之为“与未来的合约”。
我已经再告诉丈夫我爱他,也已经写了三张早就该写的纸条。我还用心思索过生活中所要冒的种种风险,细想过为什么我们总是匆匆忙忙。
那个几乎撞死我们的女人当时毫无疑问正匆匆忙忙。很可能她当时正在加速,要抢在交通灯转红之前冲过路口。
我也并非无过,我和独生子当时站在人行道上,是因为我想节省两分钟,打算就在那里跑过马路,而不多走半条街到路口的交通灯那里去。结果我几乎送掉了两条命。
如今我已经决定不再匆忙,慢下来,想想春天,想想院子里的花,还有我们的生命,一切都有限但都应该有它的意义,不能忘记我们与未来的合约。
这次事件后的那个星期日,在教堂里,我们所唱的赞美诗引起我内心的共鸣:“请让我们了解生命有限,让智慧在我们心中长存。”
杨梅树和海·迪克森·瑞奇
我的祖母有位名叫威尔克斯太太的敌人。祖母和威尔克斯太太都还是在做新娘的时候就搬到了这座小镇那条榆阴覆盖的主街上,她们成了邻居,都想在这条街上住一辈子。
我不知道她们之间“战争”开始的原因是什么——那已是在我出生之前很久的事情了——我相信她们自己也不会记得战争是缘何而起的了,她们只是一直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毫无疑问,这不是有风度、有节制的“战争”,这是女士之间的“战争”,是全面的“战争”,镇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能引起她们的反应。那座拥有300年历史的教堂,已经亲眼目睹了独立战争、南北战争和美西战争,也许还要记载下祖母和威尔克斯太太的“妇女救援会之战”。我的祖母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但这只是一场空虚的胜利。威尔克斯太太不能再当主席,她就怒气冲冲地退出了救援会——如果不能迫使你不共戴天的敌人去做丢脸的事情,那么胜利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威尔克斯太太赢得了“公共图书馆之战”,她的侄女格茹德当上了馆员,挤下了我姑姑菲丽丝。格茹德上班的那一天,也就是我祖母停止阅读图书馆中任何书刊的那一天——它们一夜之间变成了“满是细菌的脏东西”——祖母从此自己买书来读。
除了这些主要的“战争”以外,时常还会爆发或者衍生出一些新的导火线。当时还是孩子的我们,去拜访祖母时的乐趣之一,就是向威尔克斯太太那不会做鬼脸的孙子们做鬼脸,还有就是偷摘两家花园之间的、威尔克斯家篱笆那一侧的葡萄。我们还追打威尔克斯家的母鸡,引燃为7月4日国庆节那天省下来的炮仗,并把它们放到威尔克斯家门前矿车道的铁轨上,当矿车碾过时,那声爆炸足以把威尔克斯太太吓昏。
有一个国旗日,我们把一条蛇放进了威尔克斯家的水桶中,祖母只是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反对,我们领会到的是她默许了此事。她的反对和我妈妈说的“不行”含义大相径庭,祖母对我们的惹是生非竟还显得挺高兴。
你千万不要认为这只是单方面的“战争”。威尔克斯太太也有孙子们,他们比我祖母的孙子们还要强壮和聪明,我祖母从来都没有逃脱过他们的算计。万圣节的时候,所有散放的、忘记收起的东西,例如花园里的家具,都会魔术般地飞到了谷仓的房梁上,我们不得不花高额的佣金雇一个壮汉把它们取下来。
没有一个有风的洗衣日,晾衣绳不被神秘地弄断的,那些床单在泥地上打上了好几个滚,只好重洗。这些事有些时候是上帝干的,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威尔克斯家的孩子们干的。如果祖母不是每天阅读《波士顿新闻报》上的家庭版的话。我简直不知道她怎么才能受得住这些骚扰。家庭版很精彩,除了日常的烹饪知识和卫生知识以外,它还设有一个专栏,回答读者的提问。方式是这样的:如果你有问题——或者只是想发发怨气——你写信给这家报纸,署上一个化名,例如杨梅树,这就是祖母的化名。然后另一位与你有同样烦恼的女士会回信给你,并告诉你她是如何处理此类事情的。署名为“你知道的人”或者“泼妇”之类。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问题早已经解决了,她们却仍然通过报纸专栏保持着数年的联系。她们常常讨论她们的孩子,如何做罐头食品乃至卧室里的新家具。祖母也因此遇到了一个朋友。她和一位化名海鸥的女士保持了25年的通信联系,祖母曾把从没对第二个人讲过的话都告诉了海鸥。海鸥成了祖母真正的知心朋友。
在我16岁的时候,威尔克斯太太死了。同住在一个小镇上,不管你曾对你的隔壁邻居有多么憎恶,从道义上讲还是应当过去看看能不能帮死者家属做点什么。
祖母穿了一件干净的棉布围裙,以此表明她想要帮助做点事情。穿过了两块草坪来到威尔克斯家,威家的女儿让她去打扫本来已经很干净的前厅以备葬礼时占用,在前厅的桌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剪贴簿,在剪贴簿里,整整齐齐地贴着多年来祖母写给海鸥和海鸥写给她的回信——祖母的死对头竟然是她最好的朋友!
那是我惟一一次看到祖母放声大哭。当时我还不能确切地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她在哭那些再也不能补救回来的,被浪费掉了的时光。当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是眼泪,而此后使我记住那一天的,却是比女人的眼泪更值得记住的东西:有的人看起来可能很讨厌、很恶毒、很吝啬、很狡诈,但如果你向左走上10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他,你看到的很可能是他的大方、热情和善良。这取决于,而且完全取决于你观察他们的视角。
安琪拉的心语
文/芭芭拉
当安琪拉只有两三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和母亲就告诉她,她必须听从所有人说的话。如果她不遵守这一条规则,她就得挨耳光,然后被送上楼去睡觉。
最后,安琪拉成为了最听话的小孩。她从不生气,也绝不会乱使性子。不管她的父母说什么,她都视为金科玉律。
安琪拉在学校也是品学兼优。她的老师说,她教养良好,端庄文静。可是安琪拉的内心世界,他们永远都不会去了解的。
安琪拉的朋友很多,他们知道她是那种会为他人赴汤蹈火的女生,即便她染上感冒,确实需要休息时,只要有人问她能否伸出援手,她还是会回答没问题。
安琪拉32岁时,已是个律师的太太。她有房子、舒适的生活和一个4岁的小女孩。当有人问她感觉如何时,她总是回答:“不错。”
但是在一个接近圣诞节的夜晚,家人都已入睡后,她却辗转难眠。因为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已。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明白这个念头是如何产生的,她竟然希望走向生命的尽头。
这时,她突然听到发自内心深处的一个轻柔低沉的声音,那个声音只说了一个字,就是……不。
从那一刻起,安琪拉突然真正地明白她应该怎么办。她此后一生的快乐全仰赖于这个字。以下就是她所爱的人听到的心语:不,我就是不愿意;不,我不同意;不,那应该由你去负责;不,我认为那是不对的;不,我需要其他的东西;不,我伤得很深;不,我累了;不,我很忙;以及,不,我宁可不干!
她的家人为她的改变感到震惊,她的朋友表示讶异。安琪拉确实不同以往了,这点从她的眼眸里可以看出,那里面不再弥漫着委屈的臣服。就在三年前的那一晚,安琪拉懂得了一个人在有些时候必须说不。
现在,安琪拉以做好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为先,然后她才是一个母亲和妻子。她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生活。她和许多奋斗中的女人一样具有天分和野心。她有情绪、需要和目标。
对儿子和女儿,她说:“顺从虽无不好,但是如果你不懂得说不,那么你将永远无法彻底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由于我知道我有时会出错,也由于我如此深爱你们,所以,即使你们对我说不,我也一样很爱你们。而你们,也永远都是我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