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振夫纲:相公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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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话未说完,冯宝宝已是掀开帷幕出现在床榻上相依相偎靠着的父子二人眼前,“打扰了,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了。”说这话的时候,心起一丝不舍,毕竟和南宫清有二年相处的时间,一旦真将他还了人……又看了眼怀中的小稚子,罢了,一人一个,正好。咬了咬牙,就想出门。

南宫清相当委屈的看着母亲的背影,“老妈不要清儿了。”

闻言,冯宝宝的身影僵硬不动,止了步伐,她也不舍啊,虽对这小子的撒谎时有愤恨,但……真舍不得。

南宫清站了起来,“就算老妈不要清儿了,可清儿还是想再看看澈儿。”说着,已是走到冯宝宝的面前,将冯宝宝怀中的小稚子抱入怀中,“澈儿,老妈要将我们兄弟分开,你高不高兴?”

小稚子伸出胖乎乎的手,“哥哥……哥哥……”

闻言,南宫清的鼻子一酸,含泪看向冯宝宝,“连澈儿都要我这个哥哥,可老妈却不要我这个儿子。”

冯宝宝莫名的起一丝难受,看了南宫清一眼,“清儿,以后,战打完了,你可以来南祥国看我,我仍旧教你武功。”

南宫清撇了撇嘴,行至床榻边缘,将怀中的小稚子放到父亲的怀中,再度走到冯宝宝身边,伸手抱着冯宝宝,“可清儿希望每天都能看见老妈。”

无论眼前这小子这二年来对她撒了多少谎,本意是出自于保护他们二人。再说,这小子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失忆的自己真的将这小子告诉她的事都浮了?依她的性子,就算失忆,她也会艺高人胆大的潜入东吉城,查寻个究竟,后果也许就不是‘后悔’二个字能解决的。

其实,眼前这小子真的很好,很聪明,很乖巧,一路照顾着失忆的母亲独自承受着担惊受怕。不是他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都能做到的。虽然有时候手段有些令人愤恨,但都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她,为了他的小弟弟。

想到这里,冯宝宝有丝心疼的将南宫清搂入怀中,“要不,你仍旧随着我的姓,等战事打完,你随我住在南祥罢。”

“不!”

“不!”

异口同声,来自于父子,南宫非有一丝懊恼,“我的儿子,干嘛要和你同姓。不但清儿,澈儿也要改过姓氏。”

真是霸道的男人,凤目喷火的射向他,“闭嘴!”二年来,他何曾管过他们母子三人,有什么权利出声反对?

果然,又回到原来那个成婚初始冷冷的个性,他的路真是漫长,有些委屈的看了老婆一眼,又瞥过眼光,识时务的看着怀中的小稚子。

“老妈。”南宫清摇着母亲的手,“清儿想和老妈一处,但也想和老爹一处。还想和澈儿、浣儿一处。”

南宫非呶嘴,看向怀中的小稚子,“澈儿乖,喊声老爹。老爹明天带你去看好玩的,去吃好吃的。你姓南宫啊,不姓冯。记住了,你叫南宫澈。”

再闻一声冷哼,南宫非再度撇了撇嘴,今天他听到的冷哼声次数很多,几近习已为常,是以仍旧不抬头,叮嘱着怀中看着自己发呆的小稚子,“澈儿乖,今天陪老爹睡啊。”其实,怀中的小稚子不是发呆,而是吃饱喝足后瞌睡来了。再加上南宫非惯有的江南侬语舒服之极的声音,南宫澈的眼睛已是眯上了。

“清儿,既然你现在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你老爹,这件事现在不说也罢。一切等战事结束后再说吧。”语毕,冯宝宝拍了拍南宫清的头,看向南宫非,“亚父大人,能否将末将的儿子还给末将,他要睡了。”

生怕她要抢走,急忙将已是睡熟的小儿子放在床榻里侧,“澈儿陪我睡。”

“你……”不可理喻。冯宝宝心起一丝怒火,却是耐住性子,“亚父大人,可没有听说一军之帅硬抢先锋的儿子的道理?”

“他也是我的儿子。”南宫非低头亲吻着小稚子熟睡的容颜,睨向老婆的方向,果然,她似乎忍不住了。

“老妈。”南宫清紧紧的拽着母亲的拳头,“老爹有旧疾,推都推不得,何况是打啊。再说老爹是兵马大元帅啊,不能生病,不能自乱阵脚啊。”

很好!一个旧疾束住了她的手脚。一个身份缚住了她的举动。看着丝毫不打算放过自己小儿子的男人,现在终于知道眼前这男人有多恶劣了,恶劣得要来抢她的小儿子了,清儿果然如他的脾性一般无二啊。更有甚者,也许她一怒走了之后,这个恶劣的男人还会为小儿子请奶娘吧,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要吃别的女人的奶水,可恶啊!她相当懊恼的上前几步,盯着南宫非的眼睛,半晌,“算你狠。”

“夫人不介意的话。”南宫非拍了拍自己身边,“可以在为夫这里休息休息,明天澈儿一早醒来可以看见母亲,会心安许多。”

是啊,如果小稚子一早不见她,定要哭个天翻地覆。偏这个早产儿最厉害的本事就是哭,哭死方休啊。她有些头疼的看了床里侧睡相正酣的小儿子一眼,又看了这个死守在床外侧推都推不得的男子一眼,冷哼一声,径自走到床榻对面的玉榻上合衣倒下,闭上眼睛。今天的事太过繁乱,一切等明天再说罢。

没有雕梁画栋,没有富丽堂皇,朴雅的小屋洒满了月光,幽静之极。

躺在玉榻上,冯宝宝的心不能平静,时而传来远处胡笳的声音,时而传来临院砧上捣衣的声音,时有时无、若断若续,也捣乱着她的心。

眼见老婆终于妥协的在他的寝房睡下,南宫非欣喜的起身,看了大儿子一眼,“清儿,来,陪老爹一起睡。”说着,已是一把将这个失而复得的大儿子紧紧的抱在怀中,死命的亲了二口,“乖清儿,再和老爹说说,你们这二年的事。”

虽然大体上知道了这二年来母子二人没有少吃苦,也知道老婆生小儿子时几近丢命的事,可再次从南宫清的小嘴中道出来,南宫非仍旧是心惊连连,不时的抱着大儿子说‘好险、好险’,又不时的亲吻着小儿子说‘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一时又会看着假寐的老婆说‘辛苦你了,夫人’。

直到南宫清讲累了,睡在了他的怀中,生怕一旦松开大儿子又将不在似的,南宫非紧紧的抱着大儿子,直到大儿子因为睡姿不舒服动了动小身子,他方将儿子从自己的怀中移开,将大儿子和小儿子同时用薄锦盖好,这方下床榻行到玉榻边。只因听得出来,玉榻上睡的人已是睡熟了,听这熟悉的呼吸,应该是睡熟了。

他静静的坐在玉榻边缘,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颜,摸向脸颊的手终是停了下来,“夫人,真好,你还活着啊。真好。”眼睛一时间氤氲朦胧。

一如当初新婚之始,虽然他总是以不地道的手段留她在他的身边,可是,那全是因为他爱她,少不得她啊。

“知不知道,当为夫错以为你和清儿离开为夫而去的时候,生不如死。数度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是摇光、天玑他们,是他们对为夫不离不弃,强行让为夫活了下来。活下来照看着浣儿,为你报仇。”

“知道从此之后,伴随着为夫的是什么吗?日日的悔恨和夜夜的寂寞。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懂武功,为什么不能救你,只能眼看着你和清儿被洪流卷走。寂寞吞噬着为夫,为夫每每要看着你的画像,看着你我一起制作的青花瓷冰裂纹方能入睡。”

“也许,你将青花瓷冰裂纹也忘了罢。仅属于我们的青花瓷冰裂纹。知不知道,上面刻有‘非常宝妻’四个字,有你的名字,有我的名字,还有为夫对你的承诺,要长期的、常常的宝贝着夫人。因为夫人对于为夫而言,是不一般的。”

“是啊,夫人对为夫而言,是不一般的。一如第一次出现在为夫的面前,你强行拉过为夫,向慧儿宣告,为夫是你的。一如后来,为夫和你成亲,你刻意刁难为夫,为夫见招拆招。一如这一次,你再次让为夫措手不及。夫人,你怎么能够忘了为夫,并且将属于我们的一切都忘了?”

“为夫承诺过夫人,宁负天下不负夫人,夫人忘了么?夫人曾经答应过为夫,以后终老与桃花源,夫人也忘了么?”

“记不记得夫人为为夫唱的桃花词?记不记得为夫为夫人吹奏的蝶恋花?记不记得为夫为我们放飞的百盏桃花灯?那里面,有为夫太多的祝福,有为夫太多的奢望。以至于后来为夫认为,是不是为夫要求多了,老天才将夫人从为夫的身边带走?”

“在海洲,你冒充无痕的妻子,为夫吃够了醋。在湖洲,你被知秋算计成了他的娘子,为夫的醋酿得更酸。可是,无论你怎么做,就是有本事、有能力让为夫妥协,让为夫栽在了夫人的手上,一次次让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浓得后来再也分不开,是以不论夫人再去什么地方,为夫就抛下一切的跟着,这一切,夫人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