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振夫纲:相公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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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听着姑娘躺在床榻上‘咯咯’的笑出声,莫妈妈和谨娘急忙进了去,跪在床榻前,“姑娘,姑娘,保重啊。”

秦雪吟睁开眼睛,“保重?”继而,又笑了笑,凄怆之极,“他说过,就算我和凤飞有夫妻之实,他仍旧不会放过我,仍旧不会。”

“姑娘。”谨娘哭得眼睛都红了,“对不起,对不起。原谅奴婢。”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秦雪吟伸出手,摸了摸谨娘的脸颊,“该来的都会来,你躲也躲不过。再说,是我的错,我的错。”

“姑娘……”

听着谨娘的痛哭声,秦雪吟起了身,“妈妈、谨娘,我要沐浴。”洗去这一身的肮脏。

秦雪吟越来越瘦,整日不吃不喝,也不与人言语。一个月后,仅剩下皮包骨头了。凤飞多次来看望她,无奈她就像没有看到这个人般,似乎沉浸在她的思想境界中,似乎是一个梦游的人,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直到这一天,凤飞亲自送来膳食堆到她的面前,强迫她吃下去。她看着满桌的食物,一时狂吐起来。直吐得肚中的酸水都没了,却仍旧在干呕。

凤飞急忙抱住晕晕欲倒的人,“雪儿,你怎么了?”

“姑娘、姑娘!”谨娘和莫妈妈同时上了来,碍于天子在场,倒也不好接手。

凤飞将雪吟打横抱起,“传御医、传御医!”

方文山背着一个药箱急匆匆的跑来,“参见陛下。”

“好了。”凤飞有些焦急的指了指床榻上瘦骨嶙峋的佳人,“快看看,雪儿怎么了?”

方文山急忙揖手,“是。”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方文山面露喜色,“恭喜陛下,您的病好了。”都说皇上一个月前临幸了娘娘,他还有一丝不相信。

呃?这是什么话?谨娘和莫妈妈都吃了一惊。明明拿姑娘的脉,却为何说皇上的病好了?这是什么意思?

凤飞闻言,却是震惊了?“卿家是说……”

“恭喜皇上,娘娘怀上龙子了。”

巨大的惊喜将莫妈妈和谨娘的疑惑消失得无影无踪。二人扑了上去,看着姑娘苍白的脸颊,难怪姑娘这段时间身子不舒服,不吃不喝,原来是怀孕期间的反应啊。

“噢,是么?好……好……”凤飞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欣喜若狂的坐到床榻边缘,“来呀,整理好凤仪宫,今天,雪儿就搬回凤仪宫。”

殿外的一众太监、宫女涌进了囚凰殿,“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所有的人都有偿,举国欢庆三天。”

秦雪吟怀孕的消息席卷了整个天朝。百姓百官为天子祝福的同时也原谅了雪吟的‘罪过’。

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秦雪吟仍旧独守在囚凰殿中,没有遵循凤飞的旨意回凤仪宫,想着她怀有身孕,凤飞却再也没有为难她,而是随了她,倒是囚凰殿的待遇却是三宫之最。那些上书凤飞请求对雪吟施以火刑的群臣再也没有上书,而是撤回了奏折。而天朝的百姓因了雪吟怀有龙子之事更是原谅了雪吟,直是祈祷雪吟母子平安。

秦相和秦老夫人仅此一女,当然不舍她的离去。如今双喜临门,怎不惊喜。秦老夫人时有到囚凰殿看望女儿,同时传授一些孕期应该注意的事项。

只是,无论来看雪吟的人有多少,来请安的有多少,她都不声不语,默默的想着心事。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驾、驾!”数骑战马马蹄扬尘,飞驰在滚滚黄沙之间,略过一座座沙丘,传来一群男子豪爽的笑声。

一马当先的男子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着一袭黑衣,神采奕奕。所跨之马是大宛良马,腰跨圆月弯刀,他从箭囊中抽出利箭,搭上弓,箭‘嗖’的飞出,正中前方奔跑的野兔。

“好箭法。”

跟随着的一众官兵同时喝彩。随后又有几个小兵跑上前,拾起野兔挂在了马鞍上。

“将军,一箭穿心。”

身材魁梧的男子——天朝边陲新任守军将军孟飞点了点头,脸颊上露出明朗的笑,摆了摆手,“战果不错,回营。”

方进军营,师爷却是递上来一份文书,“将军,八百里加急。”

孟飞轻‘噢’了一声,“按时间推算,老大离开这里方半个月有余,任命书不会这么快的就到了这里?”

只当是自己的军职任命书,孟飞展开文书,继而眼睛眯了起来,脸色苍白。

师爷看出孟飞的神情不对,“将军,怎么回事?”

“老大有难了。”

“什么?”军营中所有的人都上前一步,抢着要看那份文书。

孟飞任他们抢了去,只是眉头拧成一股绳的坐在案几边想着心事。

那是天子的喜报,举国同庆三天的大喜事,可对于他们一心誓死跟随的老大而言,只怕是天大的灾难,所有的人呆呆的看着文书,“怎么办?”明明老大说了这次回京后就是他的喜事之期,何以传出雪妃有孕、国人同庆之说?依老大的脾性,只怕不会善罢干休!

“王副将。”孟飞看向站在身边的大将王进,“你马上去点五百精兵,我要带着他们杀回京城,以保老大安全。”

“是。”王进揖手,急步步出营帐。

“我要去。”

“我也要去!”

“我要去保护老大。”

“……”

看着纷纷请缨的一众官兵,孟飞明白他们和老大凤翔的感情,有的是打小就培养出来的生死与共的兄弟,有的是不打不相识的江湖豪杰,和他一般,都有与凤翔同生共死的信念。

“都去了,老大最关心的边陲怎么办?”

听到孟飞的话,众人都相互看了眼,“可,可我们见不到老大不放心。”

“我亲自去,有什么不放心?”孟飞看着一众兄弟,“我向你们保证,生则与老大同生,死则与老大同死。”

闻言,众人都以手捂胸,“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你、你、还有你……”孟飞亲点了几个随身官兵,“你们几个随我同去。”

说话间,副将王进已是亲点了五百精兵候在营帐外,孟飞已是带着亲点的几名随身官兵跨出营帐,五百精兵端坐大宛良马,人人肩头立着一只雄壮的老鹰。

“你们怕死吗?”

“不怕。”言辞地动山摇。众人肩膀上的老鹰腾空而起,飞上了蓝天。

“好。”孟飞跨上自己的战马,“事不宜迟,我们要加快步伐追上老大,以免他惨遭毒手。”语毕,又看向副将王进,“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

“如果边陲出了什么乱子,紊乱了天朝百姓之心,就算是你的命也不够在老大面前赔。”

副将王进站直身子,“明白。你放心去救老大。边陲如果丢了,王进的脑袋就会呈送到老大的面前。”

“好。”孟飞马鞭急挥马背,“走。”

滚雷阵阵,五百精兵消失在了漫天的黄沙中。深远的苍穹传来阵阵老鹰的叫声。一应地上的野兔、野蛇等小动物都惊慌的奔跑、扭动着,唯恐避之不及。

一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天朝皇宫,腰上的圆月弯刀闪着寒冽的光。白晰的大手紧握着刀柄,青筋暴露。满脸的沧桑和眼底的怒火宣誓着他现在有多么的愤怒。平日里冷厉的眼神已让人惧怕三分,这副神情,更是让见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二殿下、二殿下!”

所有的守卫、太监、宫女都挡不住他大步流星的步子。凡是跪挡着他的人,都倒在了他的身后。一只通体乌黑的老鹰始终盘旋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他。

他不相信,不相信他的大哥会骗他。更不相信雪吟会怀上大哥的孩子。他要亲眼见识方能相信。

当他赶回边关,一力安排好边关的事务,又焦急着往回赶的时候,路途中见各洲、郡、县的大肆喜庆,他方知道雪吟怀上龙种,举国同庆三天。

他不眠不休,日夜赶路回到京城,只是想证实,这是不是真的?

囚凰殿中,秦雪吟依旧无神的看着窗外的一棵梧桐树,现在的她,每天只是盯着梧桐树发呆,任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二殿下、二殿下!”

莫妈妈和谨娘的声音在殿外惊慌的响起,将一直沉思、发呆的人惊醒,身子亦是抖了起来。

“雪儿。”震怒的人看到窗前那抹瘦弱的身影,猛地站住,心痛的眼神在她的背影上来回,又急步上前将瘦弱的人抱入怀中,这一抱之下方知道,她有多憔悴,“跟我走。”

有这句话就够了。她的嘴角抹过一丝笑,他是相信她的,没有置问她,没有错怪她。他一如原来所说,即便她和凤飞有夫妻之实,他一样要她。她抬起头,极力将要流下的眼泪逼回眼中。

“没用了。”她转过身,平静的看着抱着她的人,“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离不开他了。”

“不。”凤翔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走。都是我的错。我去边关的时候就应该带你走,将你带在身边。你也不至于……不至于瘦弱如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