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那几记得这个在某个时期里风靡整个欧洲的词语,他没有见过真正的炼金术师,但那些被人津津乐道关于他们,关于点石成金和生命永恒的神秘传说和故事,他听得太多了,他怎么能相信一向严肃传统的老师怎么会和这些奇怪的东西扯上关系。
“你应该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个黄金人偶吧?他当时觉得自己真正完成了生命恒等的实验,可笑地以为自己受到神的眷顾就要成功了,可是就在他快要放干了自己的血,期待着自己灵魂将要在那个坚固不催,永恒不腐的躯壳里得到永生时,结果只证明他这一愚蠢的举动差点要了他自己的命,可是他却没能从中清醒。不过还有个笨蛋竟然花费巨额竞买了那个除了黄金本身外一文不值的人偶,人们的虚荣心还真是卑贱和低略,不过现在,那个黄金人偶倒是可以帮我们做点事情了。”
那几想起这件在康德里只有几个当时冲进工作室的人知道的事情,他还清楚记得自己跟在那些人身后冲进去时看见老师躺在血泊里情景,那满室满地的鲜红,触目惊心,老师身边满满被精心排列的蜡烛还在血中摇曳光亮,场景跟现在有些相像,他们最后在老师那张已经没有原色的床上他们发现了那只染着鲜血的人偶,但他们当时只以为是老师为了追求创作而神经出现了状况,并没有多想,而且因为团长不允许声张,所以也没有找过心理辅导师来给老师看看,好像老师的性格也是从那里开始变得古怪,并且拒绝和人做过多的接触。
“你怎么能知道这件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能力可不止这一点。”那个人转过身又凭空坐了下来,那几似乎已经接受这一异常的现象,“我是那个唯一可以帮助你得到一切的人。”
发现那几对与这句话感到惊讶的表情,那个冷酷的声音从帽兜下传来,“我能帮你解决那些意图阻碍你的人。”
“所以你要杀了我的老师?”
“他还没死,而且就算死了,你也看到了,刀在他自己手里,伤害他的是他自己。不仅如此,他还意图伤害这个无辜的男孩。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的才华毕现于世,让那些踩着你的人从此不得不仰视你的存在。”那个人挥着手,好像这些那几认为遥不可及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得到一如凡掌,“当然,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就这样,能让你的作品不被束之高阁,哪怕印着别人的名字,觉得这样就足够了,我立刻从这里消失。”
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那几,你这种蚂蚁一样的人,还痴心妄想地做什么白日梦。”
“你怎么这么笨呢?没用的东西。”
“蠢货,让开。”
“你不是米福斯大师的学生吗?怎么连一件像样子的做品都那不出来。”
“他能力还不够,”
这些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从脑海中抹去的蔑视和不屑,如同钢针,深入骨髓,此时此刻又难以遏制的冒出来。为了你,母亲放弃了自己;为了你,我也一度想着就这样放弃吧。而让我的人生变得如此困顿不堪的人原来一直都是你,我的老师,我的父亲,华伏?米福斯,“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得靠自己的手获得,而扫除那些想要阻碍的人或事,可以不折手段。”这是您经常对我说的话,那么现在我也应该这么做吗。
“只要现在你说你不想让他死,我立刻就可以救活他,生活将一如既往。”
也许这是个机会,自己不是一直盼望着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吗?父亲终究是疯了,他已经无法走出自己筑建的牢笼,那个躺在铁台上的男孩就是最好的证据,这样发展下去他可能还会伤害更多的人,背负更多的罪孽,自己这么做对父亲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那自己就不要犹豫了,那几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如果我说我想代替他的位子,你做的到?”他也惊讶自己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句话,他看到脚边的那个盒子,没有抬头。
“当然,只要你下定决心?”
“是,只要你能说道做到,那么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也许自己早就期望如此,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变得这样肮脏不堪,也许是很早很早以前,早的自己都忘记了,但是随便吧,自己已然成功了不是吗,那么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人最悲哀的就是,迈出脚步后却又沉溺在过去,最后只能溺毙其中。”身后突然传来的低冷的声音将那几从那段沉重的记忆中拉回了现实,“有些记忆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个人似乎总能看透自己的想法,那几厌恶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暴露于世的心脏,被乌鸦肆意地啃食,“我说过我会付出一切。”
“那最好。接下来就是你的舞台了,我的朋友。”
那几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他走出角落的阴影,进入了那道光亮,在灯火通明的屋里滞留片刻后,就径直向那个米福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很久的拱门走去,然后被黑暗吞没。
“看来我被厌恶了。”斗篷里的人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您真的觉得他可靠吗?”从斗篷人的后面慢慢显现出一个,带着宽檐礼帽,身着长风衣的人,他随意的靠在墙上。
“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但您也看到了,他似乎还有东西放不下。”
“他受到的欺压和他心里沉积的仇恨终究会将他的不忍消灭殆尽,人类所谓的善良向来如此。”那个人已经悬在了戴高礼帽人头上的空中。
“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完全乱了方向,怀疑那只耳古拉和米福思有关系,不过阿伯拉发现了我的灵量,还好你帮我设了隐力保印,把他给甩掉了。再说还有一个莫知零给他们捣乱,有的他们忙活了。”
“人类的仇恨是最好的工具,而人类的爱则是最好的夺命武器,看来那帮自以为是的神已经快追过来了。”穿着斗篷的人幽冷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米福思那个老头子和那几会帮我们将他们引离这栋工作室。现在这里还不可以暴露,我们先离开这里,”他宽大的斗篷突然打开一半,从上迅速严密地罩住了那个戴着礼帽的人,然后悄无声息地溶进了夜色,唯留下那道从门里投出的光独自照亮紫藤小路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