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持有好的心情,就不会争吵。小的争吵会引起官司,大的争吵则会引起战争。
唐太宗贞观二年,河内有个叫李好德的有心病,经常乱讲一些妖言,皇帝下令大理相张蕴古去察访此事。张蕴古回奏说李好德确实是有心病,而且有检验结果,不应当坐牢。治书权弹劾张蕴古,因为他是相州人。而李好德的哥哥李厚德是相州刺史,所以张蕴古是讨好顺从他,考察结果不符合实际。皇帝大怒,把张蕴古当街斩了。后来此事让魏征去处理。在这一年,唐太宗因为瀛洲史卢祖尚文武双全、清廉公正,诏他进朝廷,告诉他“交趾久久没有适当的人去管理,现在需要你去镇守安抚。”卢祖尚拜谢出来后,马上就后悔了,于是托病推辞,皇上派杜如晦等人宣读诏书,卢祖尚坚决推辞。皇上大怒说:“我连个人都指挥不了,那还怎么处理政务?”一怒之下要把他杀了,不久又后悔了。一天,魏征对他说:“齐文宣帝要任青州长史姚恺为光州刺史,姚恺不肯去,文宣帝气愤地责备他,他回答说:‘我先任大州的官,只有功劳没有罪过,现在却让我任小州的官,因此我不去。’文宣帝就饶了他。”唐太宗说:“卢祖尚虽然没有尽一个做臣子的道义,但我要是杀他也是太残暴了。由此看来,我不如齐文宣帝。”马上命令恢复了卢祖尚的官职。
“狂犬吠影”这个成语出自《说法经》中的一则“吠犬投井”的寓言:
有那么一只狗,在井边汪汪地叫。它一低头,看到井里也有一只狗汪汪地叫,瞪着好大的眼睛,全身的毛都耸立起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井边的狗以为井里的狗是要和它打架,不禁大怒,便狂吠着向井里的狗扑去,最后自己葬身在水井里。
寓言的旨意在于宣扬忍辱以度愤恨的佛理。佛家认为:世人由于不明而常生愤恨,无端仇怨别人,故造出许多恶业。井边之狗不知万物为虚,对水中之影狂吠,可见是怨恨的心太重,丧身井底也就势所必然了。
人生的情致,来自淡泊。淡中交耐久,静里寿延长;扫弃焚香可见清福,养花种竹必自安乐;淡饭粗茶有真味,明窗净几可安居;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得点闲眠真可乐,吃些淡味自无忧;淡饭尽堪充一饱,锦衣那得几千年;守本分而安岁月,凭天性以度春秋。淡泊之人,不只是雅人,更是高人。
淡泊是理性的成熟,也是最具体的满足;它是积极的乐天知命,而非消极的听天由命;它是人世的适情致性,而非出世的斩情灭性;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莫嫌淡泊少滋味,淡泊之中滋味长。淡泊,才是对人性的透彻了解,才是对世情的深刻领悟。
以平常心观不平常事
何名清净法身佛?世人性本清净,万法从自性生。思量一切恶事,即生恶行;思量一切善事,即生善行。如是诸法在自性中,如天常清,日月常明,为浮云盖覆,上明下暗。忽遇风吹云散,上下俱明,万象皆现。世人性常浮游,如彼天云。——《坛经》
什么叫清净法身佛?世界的人本性先天纯洁清净,一切事物和现象都是从本性中产生出来的。思念任何恶事,即会产生恶的行为;思念任何善事,即会产生善的行为。一切事物和现象就是这样存在于自我的本性之中,如同天空总是晴朗的,日月总是明亮的,只因为游动的浮云遮盖,造成上面明亮而下面黑暗。忽然有风吹散浮云,天上地下都明亮了,一切景象都清晰可见了。世间人的性情时常变化,就如同天上浮云的游动一样。
宋代高僧宗果禅师曾经做过一首诗偈,是这样写的——
劝君不用苦劳神,唤作平常转不亲。
冷淡全然没滋味,一回举起一回新。
宗杲禅师的这首诗偈,里里外外无不透露出一种平常心,这种平常心既是一种生活态度,也是一种处世方法,更是一种寻求心灵平静的方法。“一回举起一回新”,这意思有点像人们常说的“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每天都是新生的”一般,让我们不要太在意每一次的得与失——不要停留在过去的喜悦或者悲哀之中。
在《景德传灯录》中有这样一则公案,说的便是关于平常心的。
从谂禅师问南泉普愿禅师:“什么是道?”
普愿禅师答:“平常心是道。”
从谂禅师又问:“可以趋向于道吗?”
普愿禅师说:“一考虑趋向就错了。”
从谂禅师接着问:“不考虑怎知是道?”
普愿禅师说:“道无所谓知或不知。知是虚妄幻觉,不知则不可断定为善还是为恶。如果真正达到了不疑之道,就像虚空一样的空旷开阔,怎么可以强作评说呢?”
从谂禅师当即便领悟了。
平常心是道,仅仅做到了不贪、不嗔、不喜、不悲是不够的,若我们能将心中那些恶念、那些虚幻的东西,如风吹散云彩一样全部驱散,我们的心灵便不会被外界所困扰,产生这样或那样的奢望与恐惧,才是见到一颗原存在于我们本性里的平常心。
事实上,事事平常,事事又不平常。平常心,实不平——平常心并非让我们是事事漠不关心、对诸事不闻不问,而应该将其化作一种积极向上的力,犹如拨开云雾看到太阳一般,转换那些不正确的心态为积极向前的驱动力——在危险面前,平常心就是勇敢;在利诱面前,平常心就是纯洁;在纷乱复杂的环境面前,平常心就是保持清醒智慧;在紧张的关头,平常心就是沉着地分析与应对;在荣誉面前,平常心就是谦虚;在诋毁面前,平常心就是自信……
相反,如果人们一旦失去了这颗平常心,则会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对于别人的成功常常认为是“小人得志”;对于自己的不得志,总认为自己却是生不逢时。
平常心藏于每个人的本性之中,只是一些人的平常心被心中的“迷雾”所遮挡,无法见“光”而已;那些有积极人生、快意生活的人,总能将这颗本性中的平常心挖掘出来,认真体会好好感悟,故而他们无忧无虑。
以平常心观不平常事,则事事平常。平常心并非“四大皆空”,平常心更不是消极遁世;平常心是一种境界、一种积极人生。平常心是道,是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忧,无时不乐、无时无忧的道。
在尘不染,随缘不变
人生随缘,便会活得自在。能够安分守己,不被环境所转,心中就不会有障碍。
——弘一大师
一位富人请仙崖禅师为他的家族永远兴旺写些祝语,以便作为传家之宝而代代相传下去。仙崖禅师展开一大张纸,写道:“父死,子死,孙死。”
那位富人看了不禁发起火来,说道:“我是请你写些祝福我家世代幸福的话,你怎么开起这种玩笑来了?”
“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仙崖禅师解释说,“假如你的儿子在你前面死,你将十分悲痛。假如你的孙子在你儿子前面死,那你和你的儿子都悲痛欲绝。假如你家的人一代一代地照我所写的次序死,那就叫做享尽天年。我认为这是真正的兴旺。”
佛家讲一切随缘。一个人如果能够依照自然规律过完一生,没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即是安享天年的幸福。佛家讲顺其自然,放下我执,观照内心,追求内心的满足。因为幸福与不幸福都是来自于内心,心里无欲无求,自然就时刻处于满足之中。
弘一大师说:“人生随缘,便会活得自在。能够安分守己,不被环境所转,心中就不会有障碍。”可叹世上大多数人经常不喜欢面对生活真相,他们宁可用甜言蜜语的美梦和想象,使自己栖息在错谬的安全感里。
佛之随者,不是跟随,不是随便,是顺其自然,不怨尤、不强求、不激进。不明此义的人只是在听天由命,他所认知的随缘仅是任之弃之,悲观之见溢于言表。其实,一切随缘并不是消极等待或是不再追求,而是要用一颗平常心看待我们身边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不刻意地要求结果,关键是你自己是否做到了你应该做的,你的心里是否满意你自己。有了这样的心态,你就不会过于执著,也就有了一颗平常心,此即随缘。
世事难料,人生变幻。也许你苦心经营的事业会被突如其来的一场灾难毁于一旦;也许你正精心安排着你的前程,精心设计着你未来的美好蓝图,一场大病却彻底改写了你的人生;也许你本来就体质虚弱,你想实现壮志雄心,却是力不从心;也许你激情满怀,但理性不足,盲目投资,你不仅惨败,不经意间还花去你十年青春……时光荏苒,青山依旧在,世事已沧桑,让你彻底感觉人生的无奈。
人之于世界本来就渺小脆弱,可还是经常自我膨胀,缺乏清醒的自我定位,这往往是造成太多遗憾的根源,于是挫败在所难免。面对失败你得学会一切随缘,一切随缘是对挫败者的一剂良药;一切随缘是人生的另一种坦荡,是一种成熟后的胸怀。
一切随缘,这是人生拼搏的另一种境界,它不是消极的承受,也绝非放弃人生应有的追求。水看似柔弱,面对高山阻挡,巨石拦路,溪边鲜花小草柔情的挽留,终不改归海的初衷。只有一切随缘,才能卸下捆绑于心的精神枷锁,才能轻装上阵。一切随缘是无为而有为,是无欲而有欲,是成熟的一种标志,是成功者的一种素养。
随缘是一种平常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随缘让人心安,获得内心真正的安乐。唐高宗时,大臣卢承庆专门负责对官员进行政绩考核。被考核人中有一名粮草督运官,一次在运粮途中突遇暴风,粮食几乎全被吹光了。卢承庆便给这个运粮官以“监运损粮考中下”的鉴定。谁知这位运粮官神态自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官府。卢承庆见此认为这位运粮官有雅量,马上将他召回,随后将评语改为“非力所能及考中中”。可是,这位运粮官仍然不喜不愧,也不感恩致谢。可见,这位运粮官真正拥有了一颗平常心。
现代人常常情绪紧张、焦虑、恐惧,导致心理上的极度不安,进而带来极大的危害。因此,为人当心安,心安则有健康、有幸福。心安就是心里坦然、踏实。一般说来,不做亏心事的人,心地光明磊落的人,不受无功之禄、不贪无功之赏的人,实事求是不图虚名的人,谦虚谨慎虚怀若谷的人,最为心安。
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毛泽东根据许光达对党和人民的贡献,提议评许光达大将。许光达知道后,心里很不安,他给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写了一份“降衔申请书”,并亲自向军委贺龙副主席面请降衔。许光达在信中为降衔用了几个“心安”,表达了自己诚恳、慎重的姿态,令人肃然起敬。
人最难得的是心安。心不安的人有两类:一类是因为严于律己而心不安,总觉得自己工作做得少,得到的荣誉多,像许光达将军那样,因而能化不安为动力,把工作做得更好,以求心安。另一类人,面对来去匆匆的生命,却不屑于用心经营,这个看不惯,那个不满意,盲目攀比,比物不比德,比上不比下,就只能比来牢骚,比来抱怨,比来烦恼。这种人很难真正心安,始终处于紧张状态,身心疲惫,活得很累。
佛法的安心之道,不是等到压力现前情绪激动,乃至事后追悔才想办法调适,而是在于积之在平日的庄敬自强,逐渐调整自我生活形态,逐渐增强心智。如此遇事才有处变不惊的定力,终而能“用之在俄顷”,发挥“慎谋能断”的智慧。
事实上,外在的情境并不会给你压力。多数人只想加强那份掌控外境、抵挡无常的执著,于是渴望企求未得到的,或想要得到更多,以及想要去除不合乎自己企求期待的;另一方面又害怕失去已得到的,失去后又引起忧恼。
许多心理压力是源自于我们拒绝面对现实,不愿接受生命的真实面目。由于承受力量的心智不足,便形成了压力,由于心智不足又再引发烦恼情绪,成为新的压力源,如此恶性循环,压力当然越来越大。
虽然我们已经多少理解无常无我的道理,但心理上却对无常无我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厌恶感。我们想要的是常、是永恒、是期待永远不变的安全感。我们深信可以掌控外境,可以得到常,于是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去加强那份来抵挡无常、抵挡不可意、保住可意的力量,而继续执著永恒。人生短暂,我们是要加强那份抵挡无常于死亡的执著,还是学会面对事实,看破虚妄而放下呢?
佛法的安心之道,是求心不求境,不去改变外境,而只向内面对烦恼的根源。这样既能一方面去除压力源头的非理性情绪,一方面又能增长承受压力的心智。而依于缘起的义理,这就是四谛中离苦得乐之道谛,也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的“戒、定、慧”三增上学。
“戒”是保护我们的念心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并且降低压力来源;“定”是能够增长心的能力,面对无常变化沉得住气,这样才有空间给理性的思维;“慧”是依于真理做出正确抉择。
内心得到大自在的修行者,无论遇到什么境遇,都不会受其挟制和役使,是一位勇敢者,无论是什么样的痛苦和伤害,都无所畏惧。在这种修行者的人生旅途上,内心永远是安乐的。他们实现了永久的理想,而对于世间任何快乐都无所羡慕,从而达到了最高境界。
内心安适,俯仰无愧
心若调适,道可得矣。于道若暴,暴即身疲。其身若疲,意即生恼,意若生恼,行即退矣。其行既退,罪必加矣。但清净安乐,道不失矣。——《四十二章经》
耕云先生说:“内心安适,俯仰无愧,从一天到一年,从一年到一生,都能够俯仰无愧,心安理得,活得很踏实,秒秒感受安详,活在至真、至善、至美当中,这才是人生的最高幸福。”现代人都有事业心,而且志向不小,要想有所成就,须知欲安天下必先安心的道理。古语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古时之人就把修身放在了第一位。安家、安国、安邦,必先安心,之后才能安天下。
有志之士,必先安心。确定心之所向,志向也将势如破竹地冲破一切阻碍,成就一番事业。诸葛孔明忠义乾坤世人皆知,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把“卧龙”这个名字照得亮亮堂堂的。孔明将心安在了汉室的统一上,最后虽然出师未捷身先死,可后人永远将佳话围绕在了他身边。岳飞将心安在大宋,一首《满江红》,讴歌出了“精忠报国”的英雄气概。
志者安心,心如磐石。当年刘备在得到蜀中之前,被吕布击败,不得已投奔曹操。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握朝廷的生杀大权,汉献帝实际上是傀儡。为了不引起曹操的注意,于是刘备每天在自己住处的后园中种菜浇水,锄地松土,以示“胸无大志”,甚至将他的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都瞒住了。关、张二人曾说:“兄不留心天下大事,而学小人之事,何也?”曹操为了考验刘备,于是留下“煮酒论英雄”的美谈。刘备在艰难困苦的境况下,始终做到了安心不移志,后来果然成就大业。
冰心诗云:“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治国之人,必先做到天塌不惊。春秋时期,越王勾践被毗邻的吴国国君夫差打得一败涂地,通过文种的谋划运筹,终于得到吴王夫差的允许,越国才算没有灭亡。勾践一直有东山再起之心,他竭力装扮出一副诚心臣服的姿态,满足夫差一切苛刻的要求。
在吴国的几年中,出身王侯的勾践吃尽了苦头,他不但要对任何人笑脸逢迎,而且粗衣粝食,有时候被勒令给夫差服役,夫差出巡时,勾践就当那个鸣锣开道的前导。这对一个志存高远的君主来说,的确是艰巨的意志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