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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梦断金山(4)

“阿里巴巴”是个神秘的人物。他的路子很广,活动范围也很大,以前曾有所闻。看来,“阿里巴巴”是这次走私活动的首要人物,必须抓住证据给予狠狠打击。

西宁宾馆,“阿里巴巴”与一名商人洋洋得意地并排走出大门,钻进了一辆出租汽车,开出了西宁宾馆。

车开到一条小胡同,迎面来了一辆出租车,就在会车停下的一刹那,“阿里巴巴”迅速下车,换乘上对面开来的那辆出租车,往化隆方向疾驶而去。

“阿里巴巴”通过反光镜细细往后观看,没有缉私队的追车,心里松了口气。不由为自己的高超手腕得意起来。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前面等他的就是天罗地网,缉私队早已在那个检查站恭候多时了。

“下车检查!”

“阿里巴巴”发现气氛不对,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又镇静下来。

是的,“阿里巴巴”不愧是个老手。他的手腕的确比别人高明。他的黄金交易总是做得隐秘,利索,滴水不漏。当他是买主的时候,不是身边的可靠人介绍的货主不买。当他是卖主的时候,则采取狡兔三窟之法,几易其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交流甚广,信息灵通,又有出租汽车做交通工具,所以,有时尽管陷入我缉私队的监视之中,也常常能够险中逃生。

他坐在受审席上,背着牛头不认帐,抱着侥幸的心理企图蒙混过关。

“他们还没抓住我足以服法的证据。”他也在研究法律。

公安人员早看出了他的心理。用蔑视的目光告诫他:证据会有的,你等着。

西宁机场的候机大厅,两名安全检查人员有重点地对旅客实施抽查。他俩就是缉私队的队员,是为堵截“阿里巴巴”的同伙而来的。有两个家伙发现情况不对,想往厕所里溜,但已被缉私队员盯住了。

“您二位别走,我们要对您的包进行检查。”

这两个人欲走不能,欲站不安。此刻,化装成安检员的缉私队员打开了他俩的提兜,见里面全是书籍,顿然生疑。这些书全用麻绳捆了死结。

“把它打开!”

这两人显得很难为情,近乎哀求地说:

“师傅,能不能通融一下,这是别人托我捎的东西,打开了怕不好交差呀!”

缉私队长刘尚为了戳穿他们的阴谋,拿出黄金探测仪在书前晃了晃,立刻像小蜜蜂一样鸣叫了起来。

“打开!”

那两个人无可奈何地把书捆打开。书里面立刻露出了金条,原来书被抠空了几个洞,里面夹着一块块金条。

1个小时后,他们走进审讯室与“阿里巴巴”见面了,不由得同时低下了脑袋。

卫生带里的秘密

走私分子不断“翻船”,变得越来越狡猾,诡谲。

这天,在西宁开往西安的列车上,靠窗坐着两名衣着朴实的女人。她们身边放着一个花布兜,怀里还有1岁多的小女孩。小女孩在她们逗趣中咯咯地乐着。

“把嘴再张大点,再张大点。”小女孩躺在一个女人的大腿上,张着圆圆的小嘴。另一个女人一手提着一串葡萄,一手捏出葡萄仁对准小女孩的嘴往下挤,绿汪汪的葡萄仁掉到了小女孩圆圆的嘴里,小女孩又咯咯地乐了。两个女人也开心地乐了,有个还在小女孩的脸上吻了一下。

斜对面的座位上,有一个穿西服的汉子,不时瞟她们几眼。

这两带孩子的女人都不是孩子的妈妈!而是她们斜对面那个男人“请”来的“女带家”。

这是走私分子为了摆脱缉私队的追踪而耍的新花招,因这些走私分子自己携带黄金容易暴露,被抓住把柄就有可能蹲几年“笆篱”。于是,才使出了“金蝉脱壳”的绝招。即使缉私队识破了他们本人,则抓不到证据而对他们无能为力。假如“女带家”被抓,他们则顶多丢一次黄金,给“女带家”家里一些钱,或出钱把“女带家”家里养起来,倒五次成功两次就赔不了本。他们找的“女带家”大部分又都是当地人,言谈举止找不到什么痕迹,的确给缉私队员们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这些人自以为得计的时候,不远的座位上几双锐利的目光,早已紧紧地“咬”住了他们的举止行动。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走私分子物色“女带家”之时,就已在我缉私队的监视之中。有时一时抓不到证据,便采取了跟踪追击、伺机下手的策略。

“各位旅客,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协助我们检查违禁品,谢谢大家。”门口出现了乘警和列车员。他们一边摸着大家的包,问着货主,一边向她们这边走来。

“哎哟,这小东西尿了。”一个“女带家”惊叫道。

“哎呀!屙屎了,快去厕所。”另一个尖叫道。她们手忙脚乱地从花布包里拿出一卷卫生纸,便抱着哇哇哭叫着的小女孩向厕所走去。

她们的举动被“安检人员”看得一清二楚。

“这孩子好像有病吧。”等她们从厕所出来,被一位医生模样的列车工作人员截住了。“医生”在孩子身上边摸边看,使带孩子的女人越加惊慌起来。

“没病,这孩子没病。刚才还好好的。”

“哎呀!这病你们看不出来,是急性传染病,得马上去医务室隔离,否则,整个车厢都有危险。请跟我到医务室去吧!”

旅客们顿时把惊慌的目光投了过来。在众人目光的直视下,他俩只好乖乖跟在“医生”的身后走了。

有两个脸色严肃的人早已在里面恭候着,她们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翻遍了她们的花布包,里面没有黄金。在孩子身上,也没找到黄金。

那么,黄金藏在什么地方呢?

缉私队员们用审视的目光从她们身上“搜索”到身下,看来只得借助于黄金探测仪了。

探测仪从她们丰满的胸部移到腋下,继而又移向腹部,当探测仪移到她们的裆部时,才发出了响声。

“把它拿出来!”他们严厉地命令道。

两条血红色的卫生带放到他们面前,里面鼓囊囊,沉甸甸的。两位聪明的“女带家”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孩子哇哇地哭着,她也许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带她出门的女人那两颗肮脏的心在哭。

“郑百万”落网记

在西宁的东吴滨河路,人们时常见到一辆漂亮的小轿车出出入入,开车的是1个60岁开外的老头,他身边时常有位20多岁的漂亮女人。不知情者会误以为他们是父女俩,其实,他们是老少夫妻,男的外号“郑百万”。

据传,郑百万除了这位年轻貌美的妻子外,在兰州和通县还有妻室,并且都有小轿车。至于他的钱,外人只说他是郑百万,难以估计实数,就是他自己也难以说出准确的数字。

也许,在黄金买卖的行当中,没人能和他的历史相比。也没人知道他郑百万。他可以称得上典型的黄金买卖世家。在军阀马步芳统治时代,警察也抓过他,但难以扑到他的影踪。到了80年代,一位公安部领导到青海出任省长时也抓过他,但因证据不足,也没有很好奏效。

他就像一条狐狸精,像一个幽灵,更像一个魔影,只见他到处发财,却不见他做这种交易的踪迹。因而,他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了公安人员的追捕打击。

这种秘密就在他的车上。

因为,有了现代交通,他的黄金交易可以近在郊外树林,远在荒山野岭;也可以在流动的车内,神不知,鬼不觉,难以发现他的影踪,抓不住他的把柄。

因为他的车技术性能好,能一次次甩掉后面的跟踪,也可以随时改变他的行动方式。有时是火车,有时是租车,或自己的车,让人难以防范。

的确,为了抓获这个狡猾多端的走私世家,缉私队员们绞尽了脑汁。

一个周密的截捕计划在缉私队里产生了。这是一个深秋的夜,星星在天空眨着疲乏的眼睛,缉私队员们却在火车站大楼内的一个小会议室里进行着反复的研究和酝酿,显得特别兴奋,直到布置得天衣无缝,才回到各自的值班床就寝。

当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候,西宁火车站又被人流簇拥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操着各种各样的口音,形成了一个多彩多姿的世界。

对于缉私队员们来说,这简直就像大海,他们的网就是朝这样的大海撒去,去打他们的各种目标。

对于走私分子来说,这也是大海,他们要借助这个海来掩饰他们的行踪与罪恶。

他们双方都要借助这个大海来搏击,在这个大海中较量。

这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这是无形多变的战场。

又一次高水平的较量开始了。郑百万出现在火车站的人潮中,随着涌动的人流挤进了火车站。

可是,车一开动,郑百万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年轻的队员捏着拳头发火,但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原来,狡诈多端的郑百万在这边上了车,就在那边下了车,钻出了车站,钻进了一台早就准备好的小轿车。他在火车上“虚晃了一枪”,便乘着小汽车,跑上了去兰州方向的公路。

郑百万看着反光镜,发现后面有台车在跟着他。而且是缉私队的,他心里不禁一惊,加大了马力飞跑起来,不一会,他拐进了一个小站。按他计算的时间,刚才那趟车正好要进站,而且只停两分多钟,后面的跟踪再快也来不及。

上帝真是成全了他。他的车几乎与火车同步进站。他跳下轿车就爬上了火车。在火车上,他望着刚拐进站的小汽车冷笑。

可他笑得早了些。缉私队把他上的车厢用无线步话机通知了火车上的队员。这期间,他们一刻也没有中断过联系。

第二套截捕计划拉开了战幕。

火车在古老的黄土山坡奔驰,显得有些沉重。

两名年轻的缉私队员悄悄地来到郑百万的车厢。见郑百万那高大的身躯靠在车门上,点着了一支“红塔山”在压惊。他两眼注视着车外的公路,看缉私队的车是不是在继续追击。

缉私队的车飞驰而来,不好,他们如果下一站上车就坏事,再大的本事也难以脱身。

跳车。他冒出了一着险棋,准备在车拐弯减速时实施。

正在这时,车外出现了触目惊心的场面,缉私队的车为了躲障碍物,撞在一棵小树上,瞬间围满了许多人。郑百万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其实,这是缉私队为了打消郑百万的冒险行动而演出的小插曲。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竟然没能看出其中的破绽。他把手中的烟屁股狠狠地扔出老远,往车厢内走去。

“你乱扔烟头,罚款。”一个列车员上来叫住了郑百万。

“好,我交,我交!”他不想在这里纠缠。

“光罚还不行,还要登记。你的证件呢?”

郑百万一时掏不出证件,但这点事当然难以使他犯慌。

“哦--,有!有!”他假装掏了一阵,说:“哎呀!真对不起,我出门时走得急,忘了带证件。”

“那得跟我走一趟。”列车员说着示意跟他走。郑百万从对方的眼神和气质中看出名堂,全明白了。但显得相当镇静,一边敷衍,一边找机会把带在身上的黄金扔出车外销赃。

就在郑百万在洗脸池边准备销赃时,一支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当场缴获了他的黄金,并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势给他扣上了手铐。

他狠狠地用自己的头撞着车门,又嚎又叫:“没想我郑某风浪里几十年,今天在这翻船了,呜--”

哭声,成了这个走私世家的挽歌!

那“咔嚓”一响的手铐,成了结束郑百万黄金走私罪恶史的感叹号。

(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