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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卧底大侦探(1)

有些事情过去了,想想才觉得后怕。覃耀松就经历了一件“后怕”的事情。

有些事情可遇不可求,遇上了,因此而改变了命运。覃耀松就因了那次“遭遇”而一举成为大侦探、大英雄。

覃耀松的真实身份是武警湖南总队株洲市支队保卫股长,从军二十年来,一直在保卫战线工作,为好人讨回公道,将坏人绳之以法,配合公安部门侦破过上百起大案小案,抓获犯罪嫌疑人无计其数,可真正打入犯罪团伙内部经历一场生死考验,当“卧底侦探”还是人生第一次。

连日来,覃耀松情绪一直不好,部队领导已经找他谈过话,决定让他转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懂得这个道理。这身军装穿了20年,有了感情,一想到要脱下它,心里总也不是个滋味。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市局领导给他交代了一项任务。那天,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找上门来,“老覃,我手头还有一个棘手的案子,想来想去没有合适的人选,听说你要转业,这一段待在家里等分配,能不能帮我一把?”听说有案子,覃耀松立即来了精神,办案子虽然辛苦,可也很刺激,有事干,总比闷在家里闲而无着好。“什么案子?”覃耀松急不可耐地问。“最近外地来了一个贩毒团伙,有一批毒品要在株洲成交,送货的是谁,取货的是谁,他们有多少毒品,有多少人,都不清楚,要端掉这个贩毒团伙,必须派一个卧底打入该团伙内部,了解他们的真实情况。据内线说,前来提货的老板是福建人,我们治安大队的干警大都是本地人,很容易暴露目标,打草惊蛇。想来想去,充当这个卧底你是最合适人选,你干了十多年保卫,接受过侦察破案的正规培训,经历过形形色色的案子,有经验有能力。从你的个人条件看,你是广西人,和广东人相貌和语言接近……”凌队长和盘托出案情,用期待的目光等待对方回答。“我没有问题了,不过,军装暂时还没有脱下来,你们先要征求我们部队领导的同意。”覃耀松回答得干脆,可他多多少少也有个人杂念掺杂其中,眼下就要转业了,转业前风风光光地干一手漂亮的绝活,给人们一个惊喜,也为自己安排一份理想的工作铺一条路啊!

这是一项特殊任务,保密性强,危险性大,凭着多年保卫工作的经验,覃耀松知道这“活”不是好玩的。自己当兵20年了,虽然侦破过大大小小的案子,但从没遇到过生命危险,这一次玩的是以生命作代价的游戏,玩好了,可能成为英雄,玩砸了,可能会丢掉小命。是勇士就应该牺牲在疆场,假使自己光荣了,也无牵无挂,老婆离婚了,孩子跟妻子走了,自己光棍一条,死了也可以瞑目。再说了机会可遇而不可求,既然来了,就要紧紧地抓住,人生能有几回搏,但愿这是改变自己人生命运的岔路口。覃耀松暗暗地作着心理准备。

任务特殊,时间紧急。覃耀松得到领导同意后,当晚赶到公安局受领任务。

覃耀松担负的具体任务是以买主的身份打入贩毒团伙内部,摸清他们的内幕,然后内外结合,将贩毒分子一网打尽。行动时间是当晚6点半。

“大队长,这时间是不是太紧了,能不能推迟一两天,让我们很好准备一下。”覃耀松看看表,已是下午5点,时间这么急,要做的准备工作还很多,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务必要考虑周全,任何一点疏漏都有可能贻误战机。覃耀松提出请求。

“老覃,接头的时间不能改变了,这个时间是内线在一个星期前和毒贩约定的,本来是安排我们队的一名干警完成这项任务,不巧的是今天他母亲病故,请假回家奔丧,才决定临时换人。”凌大队长作了解释。

“可以带家伙吗?”覃耀松问。

“不能带家伙,带武器容易打草惊蛇。你的任务是摸清他们的底细。可以配属你两个人,一个叫德宝,他是内线,由他负责和毒贩们接头,另一个叫陈立胜,是武警战士,公开身份是你的保镖,你们三个人先认识一下,然后共同研究制定一套行动方案,6点钟以前做好一切准备,6点半赶到接头地点--红都大酒店。”

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半小时了,身边的两个助手要熟悉,三个人的分工要明确,出发前的各项准备工作要完成,遇到紧急情况的应急方案要制定……覃耀松突然间感到手忙脚乱,无所适从。“德宝,你立即到公安局把装钱的密码箱提来。”“小陈,你是福建人,我是广西人,你教我几句闽南话,多了记不住,最简单的,最实用的,比如:开箱、关箱、走人……”准备工作在紧张地进行。德宝回来了,报告说,“密码箱里只有3万现金,摆在最上面,下面是旧报纸。”“看来是让我们蒙混过关了。”覃耀松点头表示知情。“我说老板,你这身打扮可不像,脖子上要挂条金链子,手上要戴枚金戒指,还要配一身西服,才有老板派头。”德宝作了提醒。去买,来不及了,去借,容易走漏风声,也只有如此了。草草准备停当,覃耀松向大队长作了简要的汇报。凌大队长交代说:“你们要去接头的房间是410,我们采取铁桶式的包围,在酒店周围全部布上武警和公安,遇有紧急情况的联络暗号是拉窗帘,关上窗帘表示已经接上了头,拉开窗帘表示对方已经离开。给你带上两个密码箱,一个里面装的是钱,另一只里装的是窃听器,我们在密切注视毒贩们的动向,确保你的安全。”

“大队长,我这个人从来没有接触过鸦片,见了也不认识啊?再说了,鸦片是什么个价,怎么和对方砍价啊?”

“鸦片有生鸦片和熟鸦片,生鸦片就是没有经过提炼的那种,呈咖啡色,闻起来有异味,价格每公斤在25000-30000元之间。海洛因是经过提纯的那一类,品种就多了,价格也就复杂了,连我也弄不清,你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时间不多了,你们出发吧。”

覃耀松带领两名助手钻进出租车,才想起来还没有吃晚饭,肚子在咕咕叫。“老板,抽支烟吧?”德宝从身后递过一支“中华”牌的香烟。“谢谢,我不会。”覃耀松婉言谢绝。“哪有老板不会抽烟的?”是啊,抽烟也能显示派头啊!覃耀松也觉得德宝提醒得在理,把他身上带的一包“中华”要过来装在自己兜里。

覃耀松3人急匆匆来到红都大酒店,尽管公安事先作了安排,为了不露蛛丝马迹,还要像普通客人一样在总台登记。覃耀松拿过住宿登记卡,在籍贯一栏里填写了:福建,在姓名一栏填写了:龙树生。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覃耀松一行坐电梯来到自己下榻的410房间。关上房门,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重要的关节没交代,就是自己刚刚确定的姓名。“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覃股长,而是龙老板,我们每个人都要进入角色,共同演好这出戏。现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德宝马上和对方取得联系,尽快来这里接头。”“是,龙老板。”德宝应声而去。

德宝出门走了,下一出戏该怎么演,覃耀松和“保镖”关上门又谋划了一番。“覃股长……”“打住!”“这戏不是还没开演吗?”保镖自知言之有失,作了解释。“真的开演就演砸了!”覃耀松认真地告诫说。“是,龙老板,我给你提个建议,看上去你这个老板派头还不足,头发零乱,胡子不刮,看上去倒是像个劳改释放犯。既然是演戏,总要是适应角色吧。”覃耀松认为保镖的话言之有理,跑到卫生间着意修饰了一番,刮了一遍胡子,第一次梳了个大背头,又在头上喷了一层发胶。“这一回像了吗?”覃耀松走出卫生间,连自己也觉得已经进入角色,希望能得到观众的认可和好评。“有点像!”这是保镖带有鼓励的评价。两人相对一笑。

咚咚咚,三声敲门是接头暗号。他们来了!覃耀松示意保镖前去开门,自己则选择了一种能体现老板身份的迎宾姿势--半躺在沙发床上作休息状。

“龙老板,这是李哥。”德宝介绍说。

“请坐。”覃耀松欠了欠身子,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

“老板,请用烟。”李哥凑上前来敬烟。

覃耀松接过烟叼在嘴上,咔嚓,颇有眼力的保镖急忙上前点着火。

“胜仔,出去望望。”保镖煞有介事的到门口转了一圈,回到房间里拉上窗帘(成功地发出了第一个暗号)。

“龙老板,咱们干这一行不容易,我这个人性子直,说话也直,你这次来不会是空手套白狼吧?”对方一开口就攻势凌厉。

“看来老弟是信不过我喽,那好,我先让你心里有个底数,胜仔,把箱打开,给李哥一颗定心丸啦。”覃耀松故意说一口半生不熟的闽南话。

机智灵活的“保镖”从床下拉出密码箱,放在对方目所能及的位置,熟练地打开,又迅速地关闭,生怕从中露出破绽。

“龙老板,这钱大概有……”

“这个不谈了,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你究竟有没有货,是现货还是二手货。是真货还是假货。”

“现货现货!真货真货!”对方信誓旦旦地表白。

“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覃耀松边说边起身拉开了要走的架势。

“龙老板,先不急吗?我们先谈好价格再看货。”对方边说边上前敬烟。

“也好,李老板,你就出个底价吧。”

“龙老板,你先开个价?”

“货有三六九等,没看货这个价是难开啊!”

“龙老板,货绝对上等,一公斤3万。”对方迫不及待地抛出底价。

“3万?”覃耀松不置可否地笑笑。

“龙老板,现在官方查得紧,货源紧缺啊!你是道上的明白人,这可是个诚实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