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之后,美国的经济地位逐渐衰落,美元不再与黄金挂钩,美国不再承担维护美元价值的国际责任。各国货币也逐渐趋于自由浮动,国际货币体系实际上处于“无体系”的混乱之中。1978年的《牙买加协议》生效,国际货币体系开始进入所谓的牙买加体系时期。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美元国际地位的衰退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事实正好相反,国际货币进入“后布雷顿森林体系”阶段,与黄金脱钩的美元,不仅没有逐步退出历史舞台,许多国家仍然维持着事实上的美元本位制。美国反而卸下了应承担的义务,开始无偿获得国际财富,这时美国进入暴利美元阶段,美元由此真正成为世界货币。
在布雷顿森林体系时期,美元作为国际核心货币,在享受其利益的同时,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即兑换黄金。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之后,国际储备货币开始多元化,尽管没有明确制定规则,但是到目前为止,国际社会仍然对美元有强烈的依赖。这表现在:第一,各国在制定汇率政策的时候,均以美元为锚货币。从某种意义上说,共同的锚货币意味着区域内的货币协调;第二,多数发展中国家采用钉住美元的固定汇率制度,外汇储备以美元为主,保持很大的美元储备。储备美元很多的国家自然支持美元汇率,并倾向于在国际贸易活动中使用美元。这使得美元的国际核心储备货币地位很难撼动。
与黄金脱钩的美元非但没有“非国际货币化”,反而进行了“凤凰涅盘”,变成了真正的国际货币,美元至今仍是最重要的国际计价、清算和储备货币。在许多国家和地区,美元甚至继续充当着本位货币,成为世界流动性的主要提供者。而美元在享受国际核心货币地位的同时并没有被赋予相应的责任。美联储在决定美元供给和货币政策的时候,并没有充分考虑其他国家对美元需求的变化。这导致了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时常会对其他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金融稳定造成负面影响。1980年以来,一系列的世界性金融经济危机,都可以看到美国货币政策自私的影子。
美国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一直主张浮动汇率制,反对固定汇率制。理由是固定汇率制往往以牺牲本国货币政策为代价。1971年尼克松为本国利益而单方面将美元与黄金脱钩并贬值。当时的财政部长约翰·康纳利说了一句着名的话:“美元也许是我们的货币,但是是你们的问题。”此后,美国再也不愿承担稳定汇率的责任,甚至为了获得自身利益而不惜以损害其他国家利益为代价。最显着的例子是1979年8月保罗·沃尔克就任美联储主席后采取的紧缩政策,大幅度提高利率,以解决困扰整个70年代的通货膨胀问题。美国国内利率的提高导致与国外利差扩大,国外资金不断流向美国,直接引发拉美债务危机。利率提高又导致美元坚挺,导致美国国际收支逆差扩大,为缓解这种趋势而由西方几大国在1985年签订了《广场协议》。从自身的利益考虑,美国需要灵活自主而非受制于人的货币政策。美国或许愿意自己承担管理整个货币秩序的责任,或许也愿意像现在正在做的一样,在各种国际论坛与他国政府协商,但很难接受意味着丧失基本政策自主性的正式的美元本位制。
美国“冷战”后表现出过分的单边主义。在货币政策决策中,美国明显地处于较为独立的地位,美国一直拒绝与欧元或日元等其他主要世界货币形成任何形式的汇率联系和积极干预制度,较少考虑其政策的外溢性,以保证其金融决策的独立性。而他国在汇率、利率乃至货币政策的许多方面,均必须视美国金融政策而定。
美国这种不负责任的国际行为在短期内为其带来了较大的收益,但从长期来看却侵蚀着其金融霸权的政治基础,从而使国际货币金融格局的变革从构想走向现实成为可能。
随着美元在世界货币体系中霸主地位的正式确立,美国在世界范围内推行它的政治和经济霸权便拥有了一个强有力的武器--以美元为手段控制其他国家的经济,进而迫使其在政治上唯美国之命是从。
贪婪美元的强盗行径
美元的国际地位
美元发挥国际货币职能,被广泛地用于国际间的计价结算、支付和储藏手段,成为各国外汇储备中的主要储备资产。在各种官方统计资料和各国对外贸易中,一半以上的交易以美元为计价单位,美元的通用度远远超过美国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
美元霸权发展的极端形式就是一国经济的美元化,是美元霸权向一国强力渗透,并部分或全部排挤这些国家的弱币而生成的金融现象。这种形式主要存在于一些经济相对落后的发展中国家,该国居民持有的资产中大部分为外国资产,特别是美元资产。该国经济流通的主要货币是美元,不发行本国货币,或本国货币只充当辅币。这等于该国放弃货币或金融主权,放弃了独立的货币政策。
在美元化过程中,如果一国政府放弃了铸币税收入,那么美元发行国几乎是无成本地获得了铸币税收入,而美国对他国此部分产生的损失并没有补偿。美元化国家原本拥有的外汇储备作为对美国或其他接受美元的经济体的债权,而实行美元化后,由于需要把本国货币换成美元,除了储备外,剩余部分也要依靠美元贷款,这样反而成为债务国。过去储备资产可以获得的利息收入也随之消失。
由于失去了货币发行权,美元化国家的中央银行贷款人的功能相对弱化,银行一旦面临资本外逃,央行在履行最后贷款人职能方面的能力会大大降低,致使该国更加依赖美元的资金援助。
一旦决定实行美元化,就等于将本国经济与美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经济运行将不可避免地受到美国经济的影响,而要改变这种依赖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美元享受的特权
随着美元在世界货币体系中霸主地位的正式确立,越来越多的美元流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许多国家拥有了巨额外汇储备,美元的国际供应量随之增加。与此同时,通过国家贸易形式,各国的物质资源正在不断地流向美国。
获取巨额货币发行收益
美国找到了一种最好、也最便捷的国家生存方式,那就是用金融手段从全球向美国转移财富,这是美国金融霸权思路的重大变化,即从政府控制货币走向债权国控制。
美国人发明了一种不用雇佣劳动力来生产产品而直接获得利润的经营模式,那就是印刷美元。美国人就是用印刷美元过上了好日子,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美国人最基本的生存方式就是金融生存,是靠剥削全世界,或者说向全世界征税来过着寄生虫般的生活。美国金融霸权就是寄生在世界各国的毒瘤。与传统的军事帝国(罗马帝国)或工业贸易帝国(大英帝国)不同,它是新形势下的金融帝国,是一种非常隐蔽的剥削方式,这种方式帮助美国建立了最全面、深入以及最快速、不间断地控制和汲取全球商品和服务的机制和权力。
1945年后的美国就一直以这种状态生存--发行美元,其他国家靠辛苦生产产品输往美国,赚取有限的美元生存。美国将这种分工模式冠以“华盛顿共识”的标签,向发展中国家的政府、决策者和学术界灌输。一些国家也被这种模式的表面利益蒙蔽和陶醉,走上了金融畸形扩张之路,最后普遍以金融破灭结束梦想。
实际上,这种模式之所以能够成功,依托的是美元独特的金融霸主地位。如果离开了美元的支撑,就会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不可能在其他国家取得成功。
享受无忧伤的贸易逆差
由于美元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下的特殊地位,其他国家在国际债务、贸易和投资中都需要大量的美元。美国要维持其核心地位,就必须满足其他国家对美元的需求。向外输出美元的一个途径就是进口,进口导致了美国在经常项目下连续几十年的逆差。
尽管如此,美国的贸易逆差却是无忧伤的逆差!
随着世界各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到了20世纪60年代,美国作为世界生产中心的地位已经开始弱化,再加上美国在战争上的巨额花费,使得美国的国际收支赤字进一步扩大。这时美国人发现,很难维持美元、黄金和汇率之间的平衡,他们极有可能会丧失金融霸主的地位。后来,美国发现,在丧失全球生产中心后,存在大量国际收支赤字,尽管这样会对美国经济的长远发展不利,但如果处置得当,不仅无损国际金融中心地位,反而会继续保持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于是,1971年8月15日美国政府宣布全面放弃美元与黄金挂钩。自此,美国放任自己的收支赤字却不用承担偿还的义务,反而用自己的巨额债务换回了世界各国的物质资源。
一般的国家在出现贸易逆差,又在短时间内无法提供商品出口时,都会缩减财政开支,调整本国的经济结构,以此来缓解国际收支赤字过大带来的经济压力。但是,这条规则却被美国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