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审视你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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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何处初萌我们的心-“心灵大道”篇(3)

偶然的机缘会成就人的一生。在生活的道路上其实有很多机会,等待人们的一一发现。即使你丧失了一个,但下一个还在路上等着你,它可能会弥补人们上一个机会丧失所造成的损失。因此我们这样说机缘是一个整体,而机会正是分解后无数个个体的组成。人的大脑储存着遥远的记忆,机缘一动,在外界环境的干扰下,熟悉的画面出现,它与心的捕捉重叠,世界成了每个人的风景。随波逐流是生活的一种态度,坚毅的弄潮儿,前方总有属于他自己的小岛,等待他上岸。机会是属于有准备的人,它要求人们应当具备一切优良的品格:善良、朴素、毅力等等,而善于随波逐流、顺应自然,在机会中捕捉下一个机会,在不可能中寻找可能,显然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一个课题。

◆随波逐流的机会

现在是思考时间。

你永远无法以正确的姿势切入时间的核心。它不紧不慢地流逝,如你眼前不断延伸的旅途,它指向未来空间的哪里,海洋、天空、大地,或者心灵,你一无所知。因此,我们要记住的便仅仅是微笑,或者寂静。然后转身明媚或者沧桑的行走。

我记得一直以来都在听故事。譬如今天在饭桌上,与母亲拉扯着家常,说起小表妹的婚事。一个温州人与她订婚,聘金接近十万。母亲后来想起了小舅,忽然哽咽了。她说小舅生前最爱这个女娃,冒着被单位除名的危险把她生出来。等到表妹快出阁的时候,他却在时间的另一个层面上长眠多年。母亲后来的话,我没有听下去,因为我当时眼角也湿润了。

现在我对于小舅的回忆停留在他的青春时代,母亲与外婆当年多次的口述中。小镇一条窄窄的泥土路,沿着大水岭,通向外婆家两层低矮的楼房。一个穿着白底蓝条纹海魂衫的青年水兵,不紧不慢地向记忆走来,他服役的军舰锚泊在不远处波澜壮阔的大海上。

时间在那时把他的形象定格,通过亲人的转述,以完整画面的形式切入我的思维层次。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属于当时小舅最意气风发的一段时间,在物质的层面上与我毫无相关。那时外婆与母亲也毫无发觉,因为她们的思念,导致不知觉成为时间的复制者,把一段记忆捧在我的眼前,时间在某种意义上没有流逝,它把场景转化成可以感知的符号,留在亲人的记忆中,甚至后来留在一个当时并不存在的孩子未来的脑海里。

每一个人都是时空的一个交汇原点。而这个圆点以物质的形式存在,却以心的波念,跟周围的其他圆点发生千丝万缕的机缘,由此产生世界。它像绵密的网网住了芸芸众生,一切在时空经纬的包容之下。

生命之所以无法推测,有时候我想,仅仅是因为我们无法探知时空的本源。佛陀可以对着一朵忧昙花开,诗意的把一切定性为无始之劫,无始空濛,来处而来,生命本身便是个时空概念;把未来定义为莫问前程,劫去复来,心灵上的行走便是一场泅渡。来去两头,无始无终,拈花微笑便是机缘的潮音。生命怎样谁也不知,生与死两头能否把握?存在与意识,无法否定,物质便是时空的孕育体。

而我们遥想的时空,它又在哪里呢?我们的寻找永远却只在路上。

你尽可以想象一个农民手捧一抔肥沃的泥土,沉默跪在大地上流泪感恩的模样。鱼从海面上跃起,光线划过它雪白的鳞片;鸟儿从树的上空飞过,归宿在广阔的天空;秋天的树叶,以成熟的姿势回归土地。诗人终于对着飞翔的落叶纵情歌唱。这些都是时间。正如我安静地望着季节,听着彼岸那些忽远忽近的足音,陷入沉思的样子。时空走过,万物豁然,它们千姿百态的存在,鲜明地勾勒时空,经纬般饱满而微妙的活力。人生其实就是在你我相视一笑,莫逆于心的默契中。

是的,在人生具体的每一个行动上,都包含时空辩证的描绘。它们是如此的沉着而不动声色,静静地记录下生命的一切变易。

那天,一个美好的早晨,细碎的阳光像初萌的小花跳跃在附近的河面上,河道不宽,几个小孩一前一后,手拉着手走在那条用青石板砌成的圆拱小桥上。桥到河的中途断了,孩子们在水里投了几个小石子。冬天的清晨,那些时间里,水里没有鱼儿惊动的痕迹,我当时与一个朋友坐在一家临河的茶道馆里,注视着这一切。然后我看到涟漪一圈圈向外荡漾,渐渐消失在循环圈里,而回归平静的江湖。此时看到这一些,中途而断的拱桥,由静而动复于静的河面,几个孩子走在我的时间里,便有些惆怅的感觉。我的记忆因为这些机缘便开始熟悉了起来,目光也热烈了起来。

对面的女孩还在光线里低头啜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普洱茶,我想这一些的时候,其实她不懂,只是在这个时间上,她的姿势与我组成翩然的背景,她从晨光中伸出洁白细腻的手,还是细碎的光线,脸上纤细的绒毛。我下意识截留了与她相遇的“有始”,忽略了未知的“终”,剩下的时间段就只见她在一个男人想着心事与时间的时候,优雅地品着茶,这个时间是属于我的。然后我们各自起身,各自走在自己的时空经纬上。

街道上已经是铺天盖地的阳光,它艰难穿透旅途的过程,与我毫无关系,我只是一眼看到它在我眼前跳跃,抵达彼岸似的跳跃,细碎的或者铺天盖地的。女孩消逝在冬天阳光热烈的早晨。那里一棵干枯的树,笔直得指向天空,那个地方正是阳光途经的来源,她回头突然笑了一笑,然后继续安然地行走。

我们必须承认,时光其实柔软地似一朵花。它汲取了天地的灵气,布满经纬的痕迹。它静静地在岁月的一隅开放,五彩缤纷的花瓣,缀满时间形而上的露水,翕合间,写下宇宙乾坤的深奥。一朵花的开谢可以洞悉时空清晰的过往,可以看出生命存在的姿态。所以佛陀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也因此我们所要做的仅仅是以心灵的寂静打开花朵盛开彼岸的秘密,时间就在隐约的前方奔腾,它将以饱满的姿势迅速切入生命丰厚的土壤。

沙漏、一柱甜香、“梆梆”的更声,这些点缀在古典诗词字里行间的意象,就是古人眼里的时间,它缓慢而充满玄妙的色彩。而在今天,我对着,分、秒、时指针具体构成的时间,由与一个女孩的邂逅,想起那些过去,在这个层面上,时空于我其实仅仅只是一些在阳光下过去的思绪。它抽象、美好、翩然,而引导着我径直走入时间冰冷背后的花核。

庄子《南华·大宗师》有一则寓言,南伯子葵得道后问女偊,子独恶乎闻之道?女偊曰:闻诸副墨之子,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洛诵之孙闻之瞻明,瞻明闻之聂许,聂许闻之需役,需役闻之于讴,于讴闻之玄冥,玄冥闻之参寥,参寥闻之疑始。讲的是修道一步一步工夫境界,而其中的“道”,我更愿意想象成时空与心灵的彼岸。

过程是这样的,寂静之后,耳根清净,一点光明出现,然后光明中看见一个豁然通明的点,机缘动了,终于耳根圆通,有了机会,进入空的境地,接着由空到达非常广大、远大的宇宙时空经纬,进入其中“始”与“终”无尽头的推测,结束点在“疑始”,这个点在充满弹性的闭合,而后又一层一层向外发散。“疑始”或者说是没有答案,如佛教所说的“无始”。那是一个寂然永恒静动不断变化的劫,拒绝着物质的进入,而由“道”心抵达。

而我想每个人的生命在人生大道上的跋涉,何尝不是如此?机缘一到,机会总是属于有准备的人。

时空就是这样一层一层往前往后推究,如优昙花瓣瓣瓣绽开,结局已包含在推测的过程;又像小时候,我们听古老的故事,追问故事的来源,只能一代一代往上推,总该有这个最早的讲述者,可是在我们的追问中,那些古老的已杳不可考,它的究竟存在我们给它下了个定义是古老传说。答案其实已不重要,关键是追求答案的过程。时间与空间之所以无始无终,我想仅仅是给人生留下一些意味深长的背景,我知道,在时空里,我们一直在追逐,但永远也无法接近终点。这是生命最厚重的缘由。

如果有人问我,这世界没有时空,一切会怎样,我无法回答,正如我始终无法明白,我怎么来到人世;那些逝去的,还存在的人或事,他们、他们、它们为什么跟我发生联系,像秋天的苹果挂在与我有关的时空枝头上;而我又将在怎样的状态下回归尘土。“虚空粉碎,大地平沉”,在时空唯心的裂变下,世界会怎样,生命会怎样,“我”又会怎样?如果无“我”时空又会怎样?“我”存在着或者只是因为我需要存在。

是的,我们无法真正深入时空,随波逐流是能选择的最好存在。机会如冬天的清晨,一个女孩的背影落在细碎的光线里。远处沉重的钟声意味着我现在处在时空的某一处经纬上,在这个点上开始那些回忆,而身边的时间还在不紧不慢地游走,然后我沉默了。

我们心灵里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机缘给了我们怎么样的动力?机会关键就是心灵与周围具体事物的默契,当我们做好准备时,它的到来就如细雨润地般刹那的安然。时空是抽象,捉摸不定的,每个人的远方,是一个可以分解成具体目标的概念,它们都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目标的实现与否,远方的抵达与否,一个中心是要保持随波逐流的处世态度,因为无论怎样我们都在享受着生活。如果可以实现,如期抵达,那么这还是生活。

栖息在岛屿上的红嘴鸥为了口里的食物,在海面上起起落落;最棒的玉米棒子没有人理会是因为它将作为种子成为明年春天播种的希望。人生的旅途不可能一路平坦:生意亏本,爱情受挫,亲人别离,病魔缠身,凡此种种,但为了即将到来的收获季节,必须要忍受一些不得不经历的磨难。但前提是明确的,我们要为目标的实现,积极行动,有为处世,不去计较一时的得失与荣辱,也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相信自己,踏踏实实地走自己选定的路,认认真真地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如果这样,正确的选择将给我们带来远方的灵光。

◆有为在远方

无论多远人们总是在路上。

手指重重摩擦着木吉他面板,这个动作与过去有关。也同下午我的心情有关。当时在海上,整个海平面平静地如同镜子,从木头蹦出来的碎屑,四散飞扬。我确实闻到空气里有好闻的樟木香味。那样浓烈的香,有一瞬间使我恍惚。

我想起木头。它支起房子的框架。密密麻麻的瓦檐充斥了画面。青黛色的瓦多么真实,像一种简朴的回归。我记得是那个清晨。在意识里那样的四幅画上下左右排列在一起,然而我只是记住了其中有那一片瓦檐天空的画面。比如秋天,微冷的日子,鸽子从瓦檐飞起。想起那片瓦是什么,我后来醒来。在清晨的空气里,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曙色。

记忆中的一个男孩就是这样抱着吉他,他埋着头,手指在微微地抖动,很干净的抚摸,在往事里定格成凝固的延伸。直至记忆重叠在脑海。我有时会想起他。有些叛逆的倔强。他曲下身子,专注抚琴的姿势,似乎在等待,多像行走的人生中,一些人经过长途跋涉,直至远方逐渐到来。

好像曾经唱过一些歌,比如想起一些人,在潮水肢解成层次分明的涌动状时。我会想起一些词语的运用。中国文字的魅力。是开合瞬间的风生云动。一部《红楼梦》已经多年没有阅读,残留的印象,是指间的月光,从婆娑的树影中筛下。一些画面,诸如书中的亭台楼阁,花草虫鱼这些描写,多像最精妙的艺术。如一场圆融无碍的战争描写。曹雪芹,这个天才,在留下八十回的书稿后,消逝得无影无踪。如果要我认为,缺陷就是他最美的布局。而后四十回的续书,我只相信高鄂描述的结尾。还完债后,一切烟消云散。风雪茫茫中远遁,是最好的结局。好在不远处的灯火通明,一切的是是非非都得到了补偿。

积极行动的人生态度是有为的处世哲学,为了美好的效果,总是要牺牲些什么。这正如我对《红楼梦》这本书的理解。尽管我对作者是否经过正确选择,而故意留下一部残缺不全的书稿存有疑义。但事实上,这部缺了结局的天才小说,历代以来相比它的完整更显示出它的魅力。也许这就是曹雪芹积极有为后精心策划的远方效果。

下午,我回头上岸时。看着暮色渐渐逼进。海有些沉默,空气的流动被束缚在一处可以触摸的空间里。我想不出更好的词语形容。退潮后的滩涂地,长脚蟹在污泥钻上钻下。几簇水草的下面,是一处深深的旋涡,潮水小心翼翼地流过。空气里保留所有一切企盼真实还原的声音。有些信仰,不会褪色。或许在这个时代,人们已经太疲倦了。但关于一些必然的坚持,它会含在潮水的涌动中,保存。正如阴晴阳缺的月,牵引着地球的水。信仰永远是一种必然要回归的远方。

我总是想起潮水,正如某个时刻,我独自念着“不动如水”这个词。它的另一面是“不动如山”。是啊!“不动如水”,正像一片海洋、湖泊、河流,在被束缚的空间里,涵盖无穷的变化,然而它们终究是无法离开这被束缚的宿命,它不动,把这片空间固定。而不张扬地深流。秋天的水真的很安静,我站的这个地方与海隔着一片田垄。那时我看见几个渔民系好了舢板,他们从我身边经过。除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风里隐约的汗臭味。他们走过去,暮色中的海慢慢进入夜晚。他们的生存何尝不是艰苦劳作后对远方的企盼?

而在这时,我忽然间想起了一件很近的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离我几米远的台阶上。那时我刚在一个进岛渡口的售票处睡了一个午觉。那天风很大,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碎成大块大块的泡沫。老人望着我手中的饮料,她说喝完了瓶子给我。我犹豫了一下,将喝剩一半的小黑子绿茶递给她。她道了声谢,在我的不远处,坐着,开始一口一口地喝着残余的饮料,她用乡言跟我说,这是她今天收获的最大一笔财富。她使我想起了我的外婆,在那些消逝的日子里,在阴暗潮湿的老屋里,吃着隔夜的馊菜,乳腐,没牙的干瘪的嘴唇费力地咀嚼着食物。这也是一生。她是有一些钱的,正像少年时,这些钱成为我嘴里的零食。我会想起她,比如在冬天的夜晚,在狭窄的房间里,我细细听着她的鼾声。半夜看她因关节炎痛,辗转翻身。

秋天的树叶仿佛约定在这个季节,纷纷落下,它们摆脱身上彼此的束缚。在空气的侵袭下,安然收拢夏天的张扬。喧嚣的蝉声远了,暖暖的海水开始冰凉,蛙声描绘的季节等着另一个轮回。有些故事的开始与结束其实也这样,在需要的时候上演,重复的时候堆积。光是否依附在空气上,真相并不重要,它们已经形成现在的世界。独立的光粘着空气,偶然藏着必然。没有空气,光在哪里,世界在哪里?正如骑青牛远出西域的老子,你能否说他留下一卷《道德经》是对他倡导的大道无名的最大讽刺,还是世界本该留下破绽。我只是想这个秋天,当夜色笼罩世界的时候,光到底去了哪里,黑暗中的远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