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陶人怪的妻子大梅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就求人写了一纸诉状,要到衙门去告那个齐魔头。好心的街坊劝她不要告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可是,梅子宁死也要告,她不信天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
当梅子跪到大堂上时,不但没有被大堂的威严所吓倒,而且,更加坚定了为丈夫伸冤的决心。
“还不跪见刘大人?”一个衙役冲她大声叫到。
“刘大人,民女冤枉啊……”梅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堂上端坐的刘大人指着梅子问:“你为何喊冤?如实招来。”
梅子哭诉着;“民女名叫梅子,是陶匠陶人怪的妻子。前日,齐广义和他的儿子来我家,说要买几件陶器,可是,不巧的是,皇宫里的人刚刚把上好的陶器都挑走了,他不信,就到库房里去找,可谁料到,他的儿子却把我家祖宗留下来的震窑之物给翻到了。”
“什么震窑之物?”刘大人问。
“是一个陶瓷娃娃。”
“说下去。”
“那孩子可能是看着好玩,非要这个陶娃娃。可是,陶人怪,不,我的丈夫向齐广义解释说,这个陶娃娃是我家世代流传下来的震窑之物,是万万不能卖的呀,可是……”
梅子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刘大人气得一拍惊堂木:“岂有此理,来人,传齐广义。” 一听到齐广义这个名字,衙役们惊呆了。谁不知道齐广义是宦官的儿子呀,这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他真是吃了豹子胆。他们这样想着,所以谁也没动,愣愣的站在那。
这时,一个衙役凑到刘大人近前,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刘大人大发雷霆,大声喝道;“我不管他是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传齐广义。”
工夫不大,齐广义被带到大堂上。不过,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根本不象是什么被告,倒象是来衙门做客的。他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梅子,嘴一瞥,骂了一句;“哼!不知好歹的东西!”
“跪下。”
一个衙役冲他大喊一声。
“叫我跪?你们******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我谁?哼!”
“齐广义,你大胆,你竟敢在大堂上出口不逊藐视公堂?” 刘大人义正言辞。
“嘿嘿”齐广义发出一阵怪笑,“这里不就是个小小县衙门嘛,最大的官不就是你吗?哼,你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芝麻嘛!你刚上任,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你是谁?你是被告。跪下!”
“我就不跪,看你能把我怎样?”
“跪下!”
一个衙役在齐广义的膝窝处踹了一脚,不得已,他跪了下来。但是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臭娘们,你******敢告我?真是瞎了狗眼!哼!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梅子义愤填膺,他指这齐广义说:“砸了我的家,是你杀害了我的丈夫,你还我丈夫……”
齐广义鼻子里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喷着涂抹星子:“你丈夫就是该死,谁让它把那个陶娃子给摔了?”
“你,你……”梅子气的说不出话来,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落。
大堂上,知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
“跪下!”
一个衙役又给了齐广义一威武棒。
“扑通”一声,齐广义又跪在了地上。
齐广义咬着牙骂道:“你,你******敢打我?好小子,我记住你了,你等着!”
刘知县看到齐广义气焰如此嚣张,把脸一沉。
“大胆的狂徒,你敢蔑视本衙,该当何罪?来人,重大40!”
话音未落,上来两个衙役,不容分说,把齐广义按倒在地,就是一顿棍棒,打得他象杀猪般的嚎叫着。
随即,齐广义被打入大牢等候处置。
不料,第二天,县衙门来了一个被前呼后拥的官人。这个人正是刘知县的顶头上司巡府周胜喽罗。他一进门就径直走到刘知县跟前。用埋怨的口吻说:“我说,刘志呀刘志,你得罪谁不行,怎么就偏偏得罪宦官的儿子呢?还把他给痛打一顿,押入大牢。这下,你的祸是闯大了!”
此时的刘志面色平静如水,他笑着说:“齐广义仗势欺人,理应受罚,况且他还有条人命……”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周胜打断了。
“别说他有一条人命,就是有十条人命,谁敢把他怎么样?啊?就凭你?一个小小的知县?”说着,他斜视着刘志,“我说你呀,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听了这话,刘志气得嘴唇发抖:“你……”
“你什么?还不服啊?”说着,脸色一变 ,“来人,把刘志给我拿下!”
在他的一声令下,他带来的几个人上前不容分说就把刘志给按倒在地。“你们干什么?”刘志挣扎着。
“嘿,我说刘志,你是个聪明人,还用我和你废话吗?”那人得意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走道刘志面前,“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得罪了齐家就是得罪了巡府汪大人,你还不知道吧,齐家的千金小姐已经许配给汪巡府的儿子做老婆了,吉日良晨都定了,就是下月的十六……”
“啊?”刘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我周胜就是来顶替你做这个县太爷的,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哼!原来如此。”刘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面对这个势利小人,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见刘志不说话,周胜又继续说道:“谁叫你不识时务了?当官的你不交,专交老百姓,那老百姓能保你的官呀?”他绕着刘志转了一圈,“不过,汪大人还是网开一面给你个生路,你就告老还乡讨条生路去吧。”
就这样,刘志被连推带搡撵出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