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山贼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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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最冤枉的还是和尚

让我感到幸运的是,老头子并没有进入野猪岭,他也没有让那些孩子跟着我们走,离开那地方的时候,他对戚小青说,你都这么大一个姑娘了,跟着他们混在一处疯疯癫癫的算什么?

戚小青撒娇说,师傅你别管人家的事情了。

我还没看见过戚小青撒娇的样子,不过我觉得很好看,也有趣,但马上无趣的事情发生了,老头子准备把和尚留给我们处理,这个结果让我们目瞪口呆。

事实上这个事情是和尚提出来的,和尚说,我绝对不可能跟着灭我理想国的仇人走,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让我跟那些山贼走。

和尚的理由是,他的理想国被摧毁,他得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理想国被摧毁才能够消他的心头之恨。

老头子想了半天,决定这个事情可以考虑,但是处理这个事情得有个安全的前提,所以他决定先与和尚搞了这个前提,才能谈到去不去匪窝的事情。当然,他也告诉和尚这个决定,这个决定就是他得废了和尚的武功,因为和尚的武功对于我们是个大大的威胁。

让人呆若木鸡的是,和尚居然同意了。和尚说,其实他的愿望还是可以商量一下的,出于他的理想国被毁这方面来说,他希望我们失败,但出于一个梦想家的角度来说,他其实也希望我们的梦想成功,反正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对于我们的梦想很感兴趣,这兴趣甚至超过了仇恨,如果他可以参与到我们的中间,他可以放弃灭国之恨,所以他宁愿武功被废也要跟我们走。

听了和尚这些乱七八糟的理论,我的头都大了,不过和尚毕竟跟着我们去了野猪岭,而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子也带着他的人马和那些孩子离开了官道。通过这些事情我明白到,戚小青是一个有背景的妞儿,这样的妞儿是得罪不起的。但通过这事情我更加烦恼,这烦恼就是,我们的中间现在多了一个梦想家。

在向野猪岭行进的路途上,我们又很不幸地遇见了李司琪和蓝石,蓝石这个厮正带着李司琪骑着马往我们这边狂奔,要不是戚小青对他们喊了一声,他们肯定会和我们擦肩而过。蓝石和李司琪下了马,李司琪就嚷嚷起来,怎么样?你们没受伤吧?

蓝石叹息,你们终于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还得往沛县去一趟,你们先行一步吧。

戚小青把我们的经历简短地告诉了李司琪,李司琪听得画眉颦皱,不过显然她对于戚小青师傅的杀人放火并不是十分的反感,这说明她的灵魂深处也有匪婆子的基因。

她听了戚小青的讲述,充满困惑地望向那个光头和尚,光头和尚虽然武功被废,但他还是被捆绑着,他望着李司琪,脸上泛出生动的微笑,他说,这位漂亮的姑娘,看来就是传说中的李小姐了。

李司琪脸红了红,你这个出家人,嘴巴怎么这样油滑?

蓝石去沛县是有原因的,他得早早去那地方请一个医生来,事情是这样的:龅牙和小木匠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打了起来,小木匠****根棍子将龅牙打翻在地,正准备提着棍子悄悄袭击李司琪和蓝石的时候,却被李司琪发现了,并往他的脚上射了一箭。

龅牙的脑袋被打出了血,而且血流不止,而小木匠的腿上中箭,这就是说,野猪岭现在已经有了两个伤员,而这两个伤员都是需要医生的。于是蓝石就带着李司琪下山去沛县找医生了。

蓝石留下李司琪和我们一道,他一个人策马扬鞭而去的时候,我们已匆匆赶到了野猪岭,事情真是很糟糕,龅牙脑袋的血虽然止住了,但是他却是用烧制泥罐的泥巴糊住的,远远的看来,他就好像一个泥人,而这个泥人的手里正提着一把弯刀,嘴巴里骂着脏话,在长草丛中到处乱砍,边骂边嚎几声,姓赵的厮儿,你出来老子今天一定杀了你。

这个场面不说也让我们猜到,那个腿上中箭的小木匠已经躲起来了,说不好那厮已经畏罪潜逃了。

陈朱鸭子几步跳上去,对着龅牙左右扇了几记耳光,****妈的你还提刀?你想翻天啦!

龅牙被打得晕头转向,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无比悲伤地发现自己刚止住血的伤口又涌出血来,龅牙被自己的血激怒了,他提着弯刀就朝着陈朱鸭子乱砍。

陈朱鸭子破口大骂,躲开龅牙疯疯癫癫的几记砍杀,抽空子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踢,这一踢踢得龅牙弯下腰去,陈朱鸭子抢过他的刀,放在龅牙的脖子上,恶狠狠的就准备来上一下。

这个时候戚小青冷冷说,你把他放开!

陈朱鸭子悻悻地放开龅牙,对着他的背又踢了一脚,龅牙摸着自己的脑袋直哭,哭得声泪俱下。

煮饭婆从木棚子里冒出头,她探头探脑地望了半天才走出来。

戚小青摸出一枚丹丸,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将嚼烂的丹丸放在手心,走到龅牙面前敷衍在他被打破的头上,说来也怪,那血居然没多久就止了。我说,早知道你有这本事就不让蓝石去沛县了。

戚小青没说话,她做完这一切就走到煮饭婆的面前,说吧,是怎么回事?

煮饭婆说,事情是因为泥胎吵起来的,当时蓝石先生正和李司琪小姐在树台上聊天,老木匠和小木匠在河滩上烧泥罐,吃午饭的时候,蓝石先生和李司琪小姐没回来,只有老木匠和小木匠回来吃饭,两个人开始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但最后好像谈到了女人,两个人就吵起来了,最后就动了手。

煮饭婆说,她最讨厌龅牙和小木匠谈女人,所以她就没有听,具体是谈到那方面打起来的,她就不晓得了。

我问龅牙,你们这两个****的到底聊了什么?

就在我问龅牙的时候,我的山贼朋友们已经在野猪岭开始了对小木匠的搜索。

通过这一次,我感觉到我的朋友已经回到我的身边了,这是一次莫大的成功。

龅牙其实和小木匠聊的是及其下流的话题,他们聊的是夜壶的烧制,本来也没什么,但是说到后来,两个人就因为这个话题打起来了。

龅牙愤怒地说,那个小狗日的什么都不懂,但他偏偏在我面前自作聪明,所以我就忍不住说了他两句,想不到这****的居然胆大包天对我出手了!

龅牙和小木匠谈的话题是,小木匠认为,男人的夜壶为什么会有个长长的把子,而且还有口子,那是因为男人必须将老二塞进去,才能够为之一撒,而女人的夜壶为什么会是盆子,是因为女人没老二,所以只好用盆子为之一拉。

龅牙及其不同意小木匠的看法,他认为小木匠这样认识是非常荒谬的,事实上男人也可以用盆子撒,只是男人比较色情,有了那东西就想找个洞钻之进去,所以工匠们只好做了个口子帮助他们。

小木匠用鄙视的眼神望着龅牙说,我看你的嘴巴就像个缺了口的夜壶。

龅牙不干了,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没法忍受别人嘲笑他的龅牙,于是他就去找自己的皮鞭,他准备用那玩意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但让人气苦的是,那皮鞭居然失踪了!就在他挽起袖子准备抓住小木匠为之一揍的时候,小木匠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一根棍子,照着他的脑袋就为之一打。

然后那厮又跑去准备打蓝石和李司琪,但他没料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李司琪弹无虚发的竹箭射中。

事实上李司琪也没想到那是小木匠,她以为那是只猴子。

当时她在树台上和蓝石聊天,正聊得有趣,突然看到树下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出于她射猴子的习惯,当时就随手这么一射,于是那草丛里就传出一声叫,蓝石听了这声叫,马上就表现出了杀手的条件反射,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上有伤,于是就从树台上跳了出去,没想到这一下没能表现出轻飘飘的感觉,反而重重地砸在地下,砸得他眼冒金星,鼻血长淌,宝剑也飞到远处去了。

这时候他才理智而悲情地想到,他是一个受伤的杀手,他现在应该干的事情是躺在床上疗伤,而不是硬撑着爬到树台上和漂亮的女孩子聊天。

不过想到这里的时候,李司琪已经表现出了一个猎手的娴熟,她手里抓着树台上的绳子,顺着绳子溜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问蓝杀手你有没事,蓝石的脸红得比猴子屁股还厉害。

这个时候,煮饭婆才匆匆地赶到现场,她正想把自己听墙壁听来的消息告诉李司琪,但小木匠已经呲牙裂嘴地抱着大腿在地上打滚了。看来她不需要警告李司琪,事实上她的警告也显得有点不中用,如果李司琪真的等她救命,黄花菜都凉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李司琪和蓝石都感到惊慌,首先是破口大骂的龅牙,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一把弯刀,捂着脑袋上的热血往着这边赶过来了,小木匠本来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但一看到远处骂骂咧咧扑过来的龅牙,他马上就跳了起来,带着自己还栽着竹箭的大腿就往草丛里扑去,几个翻滚,那厮居然就消失了。

李司琪和蓝石没有阻止龅牙,她和蓝石骑了马下山,准备先去沛县找个医生来,一是给龅牙止血,二是给小木匠疗箭伤。因为这两件事情他们都干不来,所以就极度需要一个医生,于是就发生了我们在路上相遇那一幕。

小木匠是在河岸边的洞穴找到的,彼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那厮已经昏迷过去,脸色惨白得厉害,而且发了高烧。我和山贼将他从洞穴里抬出来的时候,我感到人生是如此的无聊和疲倦,这感觉是如此之不好。

蓝石带来医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医生战战兢兢地望着我们,他小心翼翼地拔出那支竹箭,然后给小木匠上了药粉和打了绷带,最后他想告辞。但李司琪却说,你的手艺不错,就留在这里工作吧。

医生本来还以为自己到良善之家进行医疗,但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个匪窝,所以他战战兢兢拔箭的时候,心里早早就生出八只脚往家里跑了,听了李司琪的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的大王呀,我家里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呀。

陈朱鸭子目露凶光,早知道这医生这样不听话,还不如把他杀了算球!

汪定才也说,杀了好,少得很多麻烦!

李司琪笑嘻嘻地望着他,大夫,你是走呢还是不走?

医生点头如捣蒜,小的想得很清楚啦,小的不走啦。

一直在站笼里沉默的和尚突然笑起来,你们这一套是吃不通的!

蓝石走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你揍我揍得好呀,这次你落到我手里就等我好好招呼你吧。

和尚微笑,落井下石,那是君子所不为,我现在功夫被你师傅废了,你想怎么整我你尽管整吧!

蓝石在火光中打量着和尚,不可能,我师傅不可能废你的功夫的,像你这样的好手,他都喜欢慢慢留着玩。

戚小青在远处说,是真的,他的功夫真被师傅废了。

蓝石叹息,可惜呀,我还指望着有朝一日和你打上痛快一架呢,现在看没这机会了。

李司琪微笑着走到站笼边,这位和尚师傅,照着您的意思,需要什么一套才吃得通呢?

和尚微笑,李姑娘有所不知,你想修房子,而且还想修大房子,首先你这地方就有大大的问题。

李司琪哦了一声,那是什么问题呢?

我看这和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给李司琪出的主意也绝对不是好主意,于是我走上去说,你别听他的,他自己都把自己玩得吃人了,你听他的早迟会变成妖怪的。

和尚伸了个懒腰,你们不听我的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干吧,反正你们有时间去荒废。

这一天晚上我们把小木匠安排进了棚子去休息,天气凉了下来,我和几个山贼也跟着进了棚子,煮饭婆跟着李司琪她们去了树台,戚小青说,树台应该修整一下了,起码得有个屋顶什么的,要不然下雨就糟糕了。

这天还真是下了雨,而且还是大雨,李司琪她们三个人被淋得气急败坏地从树台上跑回棚子,我的山贼朋友们色迷迷地望着她们被淋得曲线玲珑的身体,戚小青大怒,你们全转过身去,要不然我一人赏你们一飞刀!

蓝石微笑着说,戚姐,我应该例外吧。

戚小青怒吼,你也是!

这天晚上最冤枉的就是和尚,他在雨里被淋得大喊大叫,他的声音我们都听到了,但我们围在温暖的火塘边,这个时候我们的耳朵都不好使。因为雨实在是太大了,偶然的会出现一下幻听,那实在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