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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绝然断情

陆公公虽然年迈,但吐字清晰。他话音一落,整个观景园静寂无声。

皇后微露讶异,夜天倾眉头皱紧,四皇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芸,人人都不明白十年不出府的容景为何要有此一番话传来,尤其还是这当口上。云王府他自己不会去?单单要和云浅月同路?这岂不是明显在保云浅月?尤其是见太子殿下要严办云浅月正暗自得意的一众女子,此时听闻皇上身边大总管亲自来传达景世子这一番话更是人人嫉妒得不行。

景世子七岁时就在文状元和武状元大会上技压群雄,才满天下。被皇上誉为天圣神童,但天妒英才,不久后突染恶疾,卧病在床,这一病就是十年,在荣王府闭门不出。虽然景世子大病不能出府,但每一年的新任文武状元都会被皇上指派到荣王府和景世子比试,斗志昂扬地进去,垂头丧气地出来。十年来,无数人败北,天圣文武状元无一人能抵过景世子之才华,他因此坐稳了天圣第一奇才的桂冠。

这样一个对于天圣神邸一般的存在,如今十年后第一次出府的第一件事就保恶名昭彰的云浅月,几乎观景园内所有人都不明白云浅月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让染小王爷和景世子出面保她。要知道这二人可不同于别人,一个十多年前仅七岁稚龄就名扬天下至今长盛不衰,一个同样十多年前还是个小娃子就将天圣上下搅得乌烟瘴气。换句话说这二人在天圣王朝跺一跺脚地面都震三震的人物,如今同时出手保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呵,看来月妹妹今日不犯牢狱之灾啊!”夜轻染哼笑了一声。

夜天倾一双眸子有些阴沉地看着陆公公,问道:“父皇可有话语传来?”

“回太子殿下,景世子今日出府和染小王爷今日回京之事令皇上十分高兴,为此免了早朝。如今和景世子下了一上午的棋,要说景世子可真是厉害,十年前皇上下不赢景世子,如今还是下不赢景世子。皇上这半日夸了景世子不下十句。说景世子当真不愧我天圣第一奇才呢!”陆公公提起容景,眉眼笑得眯成一条缝,显然是与有荣焉,看着夜天倾道:“皇上自然是知道老奴来传话的。而且还嘱咐浅月小姐一定要好好招待景世子,万不可再发脾气连景世子也作弄。并且让浅月小姐这些日子就不必进宫了,专心侍候卧病在床的云老王爷。”

“那个弱美人……”夜轻染撇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

云浅月想着这样的话就是说老皇帝给了景世子面子放了她了?看来这景世子还真是一个人物。她撇了脸色不好的夜天倾一眼,心中冷笑。

“皇儿,你看此事?”一直不开口的皇后看向夜天倾。

“既然景世子要和月妹妹一起去云王府看望云老王爷,父皇也已恩准,儿臣岂有不遵循之礼?儿臣也不过是想给月妹妹一个小小的教训,以警其他人效仿,才不顾心痛拿下月妹妹。若真是将月妹妹关进刑部大牢,儿臣也是不忍。坐这个位置艰难,想必母后能够谅解。如今儿臣也算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夜天倾面色阴沉隐去,缓了口气,看着李芸,眸光和暖,“想必月妹妹能明白本太子的一片苦心。”

李芸轻叱了一声,恍若不闻。这人极品已经到一定等级了。

夜天倾对隐卫一挥手,隐卫顷刻间退去,他抬步走到李芸面前,伸手去帮她抚平被押得褶皱的衣袖。

“闪开!”李芸挥开夜天倾伸来的手,嫌恶地后退两步,看着他面色一僵,想着如今她不是什么云浅月了,有必要将话说明白,于是冷声郑重地道:“你听好了!今日你我情断,自此希望再无瓜葛。我誓死不会嫁入你的太子府,也不会入宫。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古人最重誓言,李芸要的就是堵死这条可能复苏的路。

夜天倾面色骤然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芸,对上她坚毅漠视没有一丝感情的目光,再不复以往羞怯痴迷,他身子一颤,忽然感觉某种一直不被他珍视但很重要的东西悄然飞走了。

“月儿!”皇后惊呼一声,要制止显然为时已晚。

李芸不再理会夜天倾,转头看向愣神的夜轻染,“今日这个人情我记住了。”

“就这一句?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要你欠我人情?”夜轻染不满地看着李芸。

李芸皱皱眉,想着真是虎落平阳。她以前一个人情别人求都求不来,如今上赶着送上门居然还有人不想要。她想着自己能有什么东西给他,低头摸索了一下周身,除了珠玉粉黛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手腕的碧玉镯子看起来价值连城,她扬了扬手,将镯子对向夜轻染,意思不言而喻。

夜轻染脸一黑,“本小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缺这个。”

李芸耸耸肩,“那我就这个值钱,你要是不要的话,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夜轻染再次一怔,忽然大笑了起来,“月妹妹果然不同于七年前了。”

李芸着如今灵魂都换了一个,她可不是不同于七年前吗?抬眼看天,耽搁这么久,太阳已经偏西。她想着她不是这个身体主人这件事情,必须要烂在肚子里。

“本来我没帮了你,也没打算要你什么,不过如今我改变主意了。”夜轻染止了笑,眸光闪动,璀璨如星辰,“就依你所说,我就要你一个人情。”

李芸点头,她的人情重不重以后他就知道了。遂不再和夜轻染说话,转头看向陆公公,问道:“公公可有见到我的贴身婢女?”

李芸想着原来她的婢女叫彩莲。再不逗留,抬步走上玉桥,向外走去。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浅月小姐可不要忘了景世子的嘱托,您一定要在宫门口等候他的。”陆公公凭借侍候皇上三十多年的经验,识人无数,敏感地察觉到今日的浅月小姐似乎与以往不同,难道真是昨日经此望春楼一变,让她改了性子?

“晓得了。”李芸不回头,应了一声。她自然要等着见见她的救命恩人。夜轻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让夜天倾放了她,而他轻飘飘一句话兵不血刃就救了她免除牢狱之灾,这人可是个人物。

李芸刚走两步,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拽住她的手,紧接着夜轻染冷哼的声音传来,“等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不认识路,我正好也要去云王府去看云爷爷,这就跟你出宫。”

李芸偏头看夜轻染。

夜轻染对她眨了眨眼睛,贴近她耳边小声道:“我费了这么大劲险些手染鲜血都没救了人,那弱美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功劳全抱走了,着实令人恼恨。月妹妹,你可要记住我的功劳哦,不能被那弱美人给骗了去,那家伙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些。”

李芸看着夜轻染恼恨不甘的神色,低声轻笑,并不言语。

夜轻染心中此时正恨恨的,乍一看到李芸笑容顿时一呆。他以前觉得女子都笑得艳而媚,甚是反感。今日这样的笑容清丽无暇,极是纯粹,他第一次看到,不由一时间忘了恼恨,怔怔地看着她,错不开眼。

李芸没察觉到夜轻染的异样,甩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夜轻染怔怔片刻,白玉的面上不由染上了一抹红晕,见李芸离开,他立即惊醒,又快步追上她,似乎为自己刚刚的呆愣有些不适,不敢看她的脸,问道:“喂,你……你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李芸点头。

“你听到就好,以后离那个弱美人远一点。”夜轻染道。

“嗯!”李芸不置可否。她最善于听纳别人意见。善意的劝告总不是无地放矢,那个容景能轻飘飘一句话救了她,可见这个人真是厉害,不能过多接触。

夜轻染见李芸真听他的话,心中欢喜,眉眼轻扬,脚步轻快,且口中哼起了山间小曲,调子极是欢快。

李芸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这个夜轻染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且有意思的人。

陆公公完成任务,也笑眯眯地也跟着二人身后离开。

观景园内有短暂的沉寂,众人都看着那二人离开的身影,面上神色各异。

“太子皇兄,您今日可是棋错一着了,没想到月妹妹是个如此决然的性子吧?”四皇子收回视线,看向夜天倾。恐怕他的好太子皇兄没想到容景会出手救云浅月吧?不止是他没想到,这里面的人恐怕都没想到。

夜天倾一直看着夜轻染和李芸离开,袖中的拳头不知何时紧紧攥起,更甚至手心攥出了血痕,本来以为一直视如尘埃不上心的人如今突然以着决然的面孔对向他,他方才察觉似乎以往的认知都是错的。那个女子从小到大追随着她的身影刹那在他脑中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他心中此时一团乱麻,强自压制住,收回视线看向四皇子,并未言语。

“哎,弟弟都替你可惜,月妹妹就是脾气差了些,对你可是一等一的好,如今是你亲手将她推向了悬崖,虽然没掉下去,可以后怕是再也不是那个她了。”四皇子脸上虽然叹息,但话语任谁都听出是讽刺和嘲笑。

夜天倾脸色霎时阴沉,“四弟,我看你近来是太清闲了。要我奏秉父皇让你去戍边如何?如今西南不太安静,你武功兵法皆是上乘,去了定然会事半功倍。”

四皇子面色一僵,不过一瞬,立即笑道:“戍边哪里用得着弟弟?太子皇兄侧妃的娘舅文将军不是已经去了?文将军久经战场,西南蜀地六州自然不再话下。再说父皇怜爱母妃陈贵妃早逝,外祖父陈老将军就我这么一个外孙,父皇自然是不舍的我去的。还勿劳太子皇兄记挂弟弟了。”话落,他不等夜天倾开口,对着上座的皇后深施一礼,“母后,儿臣告退!”

“去吧!”皇后摆摆手。

四皇子再不看夜天倾一眼,转身施施然地走了。

夜天倾心中积攒的怒意无处发泄,他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见四皇子身影走远,他也回身对皇后一礼,“儿臣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未向父皇禀告,母后请容儿臣告退。”

“嗯,去吧!”皇后和蔼地点头。

夜天倾也转身下了玉桥。

几人前后一走,观景园的气氛一改沉闷,刹那轻松了几分。女子们都齐齐看向皇后。清婉公主则是看向一直盯着棋盘看的云暮寒。

“本宫今日乏了。赏诗会改日再进行吧!你们都散了吧!”皇后有些疲惫地摆摆手,站起身。

“送皇后娘娘!”众人连忙跪地恭送。

孙嬷嬷上前搀扶着皇后下了玉阶,皇后的仪仗队不出片刻就出了观景园。

皇后离开后,众女子都看向清婉公主。

清婉公主看了云暮寒半晌都没得他一个眼神扫来,她收回视线,烦闷地对着众人摆摆手,“既然母后和太子皇兄都走了,我们也都散了吧!”

众人互看一眼,也觉得再逗留下去没意思,都三俩相携着相继散去。

那粉衣女子和绿衣女子并没有走。她们至今疑惑云浅月怎么就得了容景和夜轻染的庇护了。云浅月嚣张跋扈,恶名昭彰。这天圣上下闺中女儿谁得那两个人的青睐也临不上她。心中不甘,齐齐看着清婉公主。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哪里知道那个云浅月今日走了什么运?”清婉公主瞪了二人一眼,对着粉衣女子道:“铃兰,景世子可是你的哥哥,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何要救云浅月?”

容铃兰摇摇头,“公主你也知道,哥哥自从大病后整个人就变了,性子虽然温和却淡漠,对荣王府所有人都不理不问。爷爷想要见他一面都要提前和他贴身随侍打招呼才能见得,更别提我了。他的院子我一年也去不了一次,去一次也不一定见得到他,他怕是都不记得我这个人了。我哪里还知道他为何要保云浅月?”

清婉公主闻言蹙眉,“那你可知道他与云浅月可有来往?”

“据说他每日有大半日要在床上度过,我们府中之人这十年都没见过他出府一步。如何能与云浅月有来往?”容铃兰再次摇头。

清婉公主看向绿衣女子,“疏离,你早先可从孝亲王叔那里得到什么信吗?”

“我早上只听爷爷说今日云浅月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才早早就进宫了。进了皇宫直接就去你的宫内,后来都与你在一起。自然不明白她走了什么运,能得到那样的二人庇护。”冷疏离有些恨恨地道。

清婉公主眉头皱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次转头看连皇后和太子离开都一直端坐着没动一下的云暮寒,对着二人摆摆手,“你们这就各自回府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二人点头,都明白这位公主对云王府的世子云暮寒心仪,识趣地退了下去。在她们的心里觉得云暮寒虽好,但性子沉闷,自然不及太子殿下身份尊贵。

当年始祖皇帝初建天圣皇朝,封了唯一的亲弟弟为世袭德亲王,也就是如今的德亲王府。封当初打天下时落难结拜的异姓兄弟为世袭孝亲王,也就是如今的孝亲王府。封两名追随其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将军为世袭亲王,也就是如今的荣王府和云王府。且因为云王府出了他唯一心爱的女子,所以,留有遗诏,言:历代天圣皇后都要出自云王府。

所以,她们一个身为荣王府嫡系二小姐,一个身为孝亲王府虽然挂着亲王名头但是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孝亲王府郡主自然都有机会嫁给太子的。

二人怀着各自的心思离去,观景园再次静了下来。

“暮寒,你不是最不喜这个妹妹吗?怎么今日还帮她?”清婉公主走向云暮寒,声音不禁柔了三分。以往他都对云浅月不冷不淡的,显然是不喜。而且每每见她们和云浅月大闹他都不置一词。她本来以为处置了云浅月他会高兴,没想到他居然今日还帮云浅月,她甚是不解。

“即便再不喜,她也是我妹妹,由不得别人欺负。”云暮寒忽然站起身,看也不看清婉公主一眼,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观景园。

清婉公主面色一变,身子猛地一震,看着云暮寒翩翩身影离开,她忽然被这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不敢置信,悔不当初,等等多种情绪汇聚在她那张娇美的脸上。,须臾,眼泪顺着脸颊滚下,她恼恨地一跺脚,挥袖将玉桌上的所有果盘糕点都挥到了地上。哭着向自己寝宫跑去。

此时,李芸已经和夜轻染一起出了观景园。

李芸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贴身婢女彩莲垂着头等在那里。

彩莲额头已经包扎好,彩色的丝带将磕破的地方遮挡住,脸也洗的极为干净,若不细看实在看不出受过伤,此时站在那里,正焦急地向这边张望,见李芸出来,顿时一喜,连忙上前一步,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哽咽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当看到夜轻染立即将话止住,后退了一步,对他恭敬地垂首一礼,“奴婢见过小王爷!”

“嗯!”夜轻染打量了一眼彩莲,目光落在她额头上,玩味地一笑。

李芸见彩莲脸上担心的神色心下一暖,温声道:“我们出宫!”

“是!”彩莲见李芸如此和颜悦色,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头。

李芸猜测着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嚣张跋扈到什么样子,居然令身边人都如此惧怕。她叹息一声,想着如今在皇宫内算是糊弄过去了,回到云王府还不知道是何种情形,能不能让她以假当真的糊弄过去还是难说。毕竟那里是这个身体主人的家,有对她最为熟悉的人。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和压力。

一路上宫女太监看到夜轻染都惶恐地跪地见礼,战战兢兢。

李芸瞥了一眼夜轻染,想着不知道这人以前做过什么恶事。

“被人畏惧的感觉真好啊!月妹妹,你说是不是?”夜轻染偏头笑问李芸。

李芸有些无语,不答话,暗暗打量着皇宫景色,将地形熟悉了个七七八八。想着看来这天圣皇朝应该很是富烁,端看这皇宫就能看出几分。

夜轻染见李芸不答话,也不再言语,神情却是得意洋洋,小曲哼得更加欢快。

彩莲跟在二人身后,垂头走在,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行三人很快就出了宫门。

宫门口停了许多马车,或奢华或高雅,车前都立着衣着光鲜的奴仆和做侍卫打扮的人。每个车前都有各府的标牌。其中一辆马车通体黑色,黑色的马,黑色的车,车前站着一名做黑衣打扮的侍卫。车前并没有挂牌,但其它马车都与他保持着距离,在一众光鲜的马车和仆从侍卫对比下,十分独特。

李芸想着这辆马车的主人定然有个超然的身份,否则不会令那些奴仆管对着一辆马车就面色恭敬,不敢靠近。

“既然见不得天日就别出来。没得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夜轻染瞥了那辆马车一眼,冷哼一声。

李芸心思一动,她想起夜轻染刚刚提到容景时也是这个表情,难道说那辆马车是容景的?她沉默不语,放目寻找云王府的马车,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云王府标志的马车,回头看向彩莲。

“小姐您的马在那里!”彩莲立即上前一步,伸手一指不远处一匹枣红马。

李芸顺着彩莲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匹通体油光水滑的枣红马拴在一根木桩子上,那马看着就精神,马鞍通体黄金打造,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金星闪闪,很是醒目。马头挂着彩铃和丝带以及各种小饰物。她心想难怪她找不到自家马车,原来她是骑马来的。不过这马挂了那么多东西累不累?这个身体主人的审美水平她真是不敢恭维。另外,这马也太可怜了。

她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四周看过来的嘲弄神色,想着大家闺秀都是出门遮面,坐车而行,处处恪守闺中女子之礼,而她这个身体主人出门骑马,也不遮面,如此张扬,且不顾世俗,也太另类了。怪不得不容于世,受人白眼。她淡淡一笑,偏头看夜轻染。

“我的马也在那里!”夜轻染伸手一指。

李芸顺着夜轻染手指看去,只见是一匹通体油黑的高头大马拴在距离她的枣红马不远处,不像她的马重金打造马鞍,马头没有任何零零碎碎装饰,除了马鞍外轻无一物。她心下赞叹,如此轻便简练,这才是坐骑嘛!

“看来月妹妹很喜欢我的马,要不咱俩换了?”夜轻染凑近李芸,笑问。

李芸摇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必了。”

“好一句君子不夺人所好。这话由月妹妹说来,由我听来,怎么好一番值得推敲呢!哈哈……”夜轻染一愣,大笑了起来。

李芸心里恶寒,这个身体的主人云浅月和身边这个染小王爷可都不是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的主,端看二人的所做所为和众人惧怕的表现就能知道。她见到夜轻染大笑,脸色有些尴尬,正色地对他道:“笑多了不好,容易使人提前衰老。”

夜轻染声音戛然而止,张大嘴看着李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李芸见他吃噶,这回满意了。笑着道:“景世子既然派陆公公传了话,皇上也知道,我不等怎么能行?岂不是违抗皇命?我就在这里等他片刻,你先走吧!”

夜轻染闭上嘴,想想又觉得没面子,但让他再笑也笑不出来了。嘴巴又张又闭半晌,见李芸看着他好笑的神色,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个爆栗,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我怎么没发现七年不见你越发调皮了?笑多了容易使人提前衰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李芸没躲开,头上结结实实被打了一下,虽然不疼,但她哪里被人当做小孩打过?不由脸色一红,“笑多了本来就容易使人衰老。”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笑多了,脸上就皱纹多。皱纹多了,可不是就显老了吗?她可没说错。不过跟古人说这些怕是对牛弹琴。她仰头望天,想着这里是古代,不由有些头疼,还能回去吗?

“行,你说得有理。走了,等那家伙做什么?皇伯伯知道你被我拉走了也不会怪你的。再说你做得惹皇伯伯怪罪的事情还少吗?若是都事事怪罪的话,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夜轻染伸手一拉李芸,向着拴在木桩子上的两匹马走去。

李芸想扥开,夜轻染拉的紧,她想着自己初来乍到,虽然容景救了她,但她不认识他,和他不熟,夜轻染看起来不错,既然他也要去云王府,不如就和他一起回去。先摸清了云王府的底细在说。至少有夜轻染在身边,她不会太紧张。这样一想,她点头,“好,那就不等了。反正他也识得路。”

“这就对了!那弱美人何止是识得路?天下有什么能难得住他?”夜轻染见李芸答应,心里开心,拉着她很快就走到她的马前。上下打量了她的马一眼,强忍着笑道:“果然是月妹妹的风范,这马也太……”见李芸挑眉看向他,立即将可怜两个字吞了回去,转了话道:“这马能被你选中,当真骄傲的很。”

李芸无语,想着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可是听说了月妹妹马上功夫好的很,要不要比比马技?”夜轻染松开李芸,走到自己马前,解了马缰,一个利落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他端坐在马上,看着李芸,神采飞扬。

“有何不可?”李芸想着幸好她不是窝囊废。以前太忙的时候排解压力的最好办法就是会玩。什么飙车,赛马,登山,跳水,跳伞等等,多了去了。骑马她自然得心应手。

“那还不快上来!”夜轻染一双凤眸兴致勃勃地催促。

“好!”李芸点头,伸手解了马缰,将马头前面的零碎扒拉开,也学着夜轻染足尖轻轻一点,只觉身子一轻,转眼间已经端坐在了马上。动作熟练,虽然不若夜轻染之干练张扬,但贵在轻柔爽利,如一抹紫色的云霞流过,这一霎那的风采令看过来的人群心神一晃。

众人都想着怎么从来就没有发现浅月小姐这么美呢!丝毫不次于天圣第一美人丞相府玉凝小姐之貌。她上马的动作甚至比玉凝小姐还要美上几分。刚刚不屑的眼神齐齐退了几分。

“好!”夜轻染毫不吝啬地大赞一声。端看一个人上马的动作,就能观其马技如何,她的马技无疑是上乘的。

李芸受之无愧地挑了挑眉,想着她刚才如此身轻如燕,这就是有武功的感觉吗?真好!她对夜轻染询问,“开始?”

“开始!”夜轻染同样挑了挑眉。

二人同时打马,两匹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刚一出去李芸就后悔了,她马技再好也不认识路啊……李芸心中无比郁闷,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微微勒了一下马缰放慢些许动作让夜轻染先行。

夜轻染自然没注意李芸的细微动作。两匹马一前一后地跑离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