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走向梦中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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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弥漫心灵里的藏味

前年,在西藏阿里转神山岗仁波齐时,捧在手中的那碗滚烫的酥油茶的馨香,至今还依然弥漫在我的心灵里不曾散去,那浓浓的独具魅力的藏味还时常在我的口中泛起,时常唤起我对那片神奇土地的无限向往……

提起“藏味”二字,我便想起第一次到拉萨的时候,一个曾多次来雪域佛国朝圣的驴友问我:“你知道真正的藏味是什么吗?”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于是,他带我到一家藏式茶馆里,要了一壶酥油茶,老板在我们面前各斟一杯。我的驴友端起杯子就着杯边轻轻的啜饮了一小口,便连声赞美起来:“好香的酥油茶啊!你尝尝怎么样?”

我端起杯子,先在那逸散的热气上嗅了嗅,一种独特的有着些许膻味的奶香扑入鼻中,说实话,我有点闻不惯这味道;看着那灰白中带点褐色的茶汁,我吸了一口,嘴里泛着淡淡的咸味。我说:“我今天是第一次喝,感觉味道有些怪怪的。这就是你说的藏味吧?”驴友笑着点了点头,他说:“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没有浸透酥油茶的味道,那么,他的生命也就难以融入这片神奇的土地里!”

在藏其间,我很快就明白了驴友的话并不是故作高深。旅行中,每走进一个藏胞的家中,好客的藏民们都会先给你敬上一杯酥油茶,有时还会为你唱上一支敬茶歌,让你能从那杯杯的茶中喝出浓浓的情韵;从那壶中斟出的滚烫的茶里,能让你感受到藏胞们一颗颗火热的心。很快,我便从这醇浓的酥油茶中喝出了她的神奇之所在:她的味道虽然会因配制的方法不同而略有变化,但是,只要把她含在口中,便会让我们感到一种妙不可言的快感;咽下肚里,更让我们能感受到一种荡气回肠的舒展。在这神秘辽远的雪域高原,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充满野性膻味的茶饮,才能浇灌出这片土地上的大气而又虔诚的民族吧!当然,对于任何一个踏上这片布满神灵的土地的旅行者来说,当你被捧在手里的酥油茶香所陶醉之时,恐怕也正是你的灵魂融入这世界屋脊的大美之日吧!

阿里之行,是我第三次进藏,在这次大北线环游路上的神山岗仁波齐,多年来,我一直都渴望着能一睹她的圣姿仙颜。转山的第一天,日朗风清,空碧如洗,下午四点多钟,我们到达岗仁波齐峰下的第一营地哲热普寺,并下榻于此。我坐在一条溪边的石上,望着冰雪晶莹的圣峰发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和感动;天像蓝水晶般的纯,云如白莲花般的洁,在这直视无碍的空旷里,居住于冰雪之宫里的众神,是否正在以悲悯的目光注视着我这个卑微的仰望者呢?

第二天开门一看,山雨下得正紧。告别了被浓云遮蔽的圣峰,我们只得撑伞而行。前面就是海拔5700米的卓玛拉山口了,愈往前走,愈感到力不从心,真可谓是五步一小歇、十步一阵喘啊!看着藏民一个个超越而过,可我们就是迈不开步子,就这七、八华里的攀登之路,我们竟然花了四、五个小时才走到山口,到达的那一刻,还为自己的“胜利”自豪的不得了呢!

一踏上下山的路,顿时便有了一种行走如飞的感觉,雨也差不多算是停了,只是风却刮得还挺紧。走到下午约三点来钟的时候,身上发起冷来,我明白这是体能极度透支的原因,由于有些高反,一点胃口都没有。走着走着,发觉脚下有些轻飘飘的感觉,脑海里似乎也出现了一种幻觉,总是闻到阵阵的酥油茶香扑鼻而来,我贪婪的嗅着,口中也叨念起来:“酥油茶!酥油茶!好美的酥油茶啊!”走在我身后的驴友梧桐吃惊地看着我说:“飙哥,你在说什么啊?哪有什么酥油茶啊?”她的话,把我从幻觉中唤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浑身发冷,此时多么的渴望着能有一杯滚热的酥油茶捧在手上啊!”

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在离出发点塔钦还有约30华里的地方,一处藏民们搭建的招待香客的帐篷忽然闪现于眼底,我好像看到了帐篷里那燃着牛粪的铁炉上正沸腾的茶炊,心中止不住一阵狂喜,便不顾一切地向着帐篷奔去……

帐篷里坐满了转山的藏胞,我一进门便高声喊道:“老板,老板。”老板是个一脸笑意的纯朴的中年人,迎了过来,我说:“我要一瓶酥油茶!”老板笑着用生硬的汉语说:“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多,酥油没了。”一听这话,我面露愠色地说:“你怎么可以没酥油了啊?”老板依然笑着说:“我怎么不可以没酥油了呢?”我知道自己太激动了,便缓了一口气说:“老板,我又冷又饿,可我现在只想喝一杯热热的酥油茶,怎么办啊?”帐篷里人声很乱,老板凑到我的耳边说:“我还留一点自己晚上喝的,你稍等,马上就给你送来。”听了老板的话,那一刻,我真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止不住说了声:“谢天谢地!”。

过了一会,老板递给我一个暖瓶:“你的酥油茶来了!”我接过暖瓶,自己取了一只小碗,在案几边挤个了位子坐了下来,提瓶给自己倒了一碗,便顾不得烫嘴的热度,捧起碗来便一口口吸溜着忘我地喝了起来,那扑满鼻子的酥油茶香,让人闻着真是欣悦无比;那入口的茶味,更让人感到畅快淋漓;一碗下肚,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得意的嘟哝一声:“痛快!”又倒了一碗,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又飞快的灌进了肚里,这时,才觉得身上有了一些热度;第三碗下肚,头上已有些热汗渗出。我把第四碗刚刚倒上,坐在我旁边的一个藏民兄弟,把一个圆圆的烤得黄腾腾的面饼递给我说:“来一个吧,别光喝茶。”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一个人只顾自斟自饮,也没让一让,怎好意思吃你的饼啊?”他说:“自家烤的,有啥不好意思啊!”我接过面饼后,给他也倒上了一碗茶。瓶还没放下,梧桐就把拿着碗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说:“哥哥啊,你可真够自私啊,只知道一个人抱着瓶喝,也不想着给妹妹也来一碗。”呵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见了酥油茶,我真得是忘乎所以了呐!

呵呵,写到这里,我仿佛又一次闻到了酥油茶的醇香,这浓浓的藏味,又一次唤起了我对那片有着梦幻色彩的神奇土地深深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