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走向梦中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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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与摩梭小伙聊爱情

当清澈幽蓝的轳沽湖像摩梭女郎多情的眸子一样呈现我眼帘的那一瞬,我便已深深地爱上了她;愈是走近她,愈是为她的那份纯净和美丽而陶醉;置身于湖岸,望着那一碧万顷的天空,苍然兀立的青山,波光潋滟的湖水,凝翠滴绿的湖心小岛,无不给人一种诗意的感动。

走进摩梭人家那原始古朴的木楼,大家围坐在火塘边,享受着摩梭人家中最受人尊敬的老祖母的盛情款待,你的心中会有一种强烈的想了解这个神秘民族的渴望。但是,凡是来过轳沽湖的人都会告诉你,不要试图从老祖母的口中得到谜底,因为她会以她的沉默来守护自己民族婚俗的神圣;尽管在摩梭女人心中都会以自己年轻时拥有较多的阿注(情人)为自豪,但是,在她们的心中,爱情的自由和纯洁同样是容不得半点沾污的。

第二天上午,我和昨天同车而来的一对情侣李先生与赵小姐沿着湖边漫步,当走到狮山脚下的时候,我们感到有些累了,就坐在一片树荫下休息,享受着从湖面上吹来的阵阵夏日的凉风。突然,一阵优美的歌声传来,我们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湖面,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行船的影子。过了一会,我们正准备走的时候,却从不远的山角处转出一条猪槽船来,船上有两个摩梭小伙和一个摩梭少女,他们一边唱歌,一边摇浆向我们驶来。

船刚停下来,一个又高又瘦的摩梭小伙便跳上了岸,他带着一脸迷人的笑容说:“你们愿不愿意到对面的里根岛去看看?”赵小姐说:“我们去了,中午有地方吃饭吗?我感觉有点饿了呢。”小伙子说:“当然有了,我们任何一家都愿意款待客人的。”小伙子一脸幽默地看着我笑呵呵地说:“人家俩成双成对的,你就一个人啊?”然后他指了指船上的那个正在把浆的摩梭少女说:“你看那姑娘怎样?如果你能让她动心,今夜你就可以去她家走婚了。”虽然我知道这是他在与我开心,但一听“走婚”二字我的心还是一阵狂跳。

登船之后,我们便开始向湖对岸的里根岛划去。湖面上总是飘着似有若无有的轻烟,湖上的风不是太大,但水波依然撞击着船舷激起一些浪花溅到身上,凉凉的舒服极了。天空是湛蓝的,而每一朵白云又都像羊脂玉一般浸润着太阳的光彩;湖水是青绿色的,愈是接近湖心,那份绿色便愈浓如墨。身在湖上,心却漂荡在诗画的大写意之中。

两个摩梭小伙子悠然地倒坐在船头,一边若无其事地划浆,一边与李先生和赵小姐闲聊,我转过身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那个摩梭少女,她确实很美,高原的大太阳还没有完全夺去她脸颊上那朵像百合一样盛开的花朵,一双大眼睛也非常的迷人。我试图和她说话,可她总是腼腆地笑着不开口。那个瘦高小伙子又拿我调侃了起来:“喂,我们的卓玛不说话,就是默许了你,你今夜就可以去她的花楼走婚了哟!”一句话说的我满脸飞红。赵小姐笑着说:“王先生如果今夜去了,那她的阿注若再来了岂不是要揍他一顿啊?”小伙子从头上摘下帽子一脸认真地拿在手里说:“他若是去她家走婚,我这顶帽子借给他,他只要把它挂在她的花楼门上,就没有人再去了。我们摩梭男人从不吃醋。”赵小姐听了,惊叫一声说:“啊!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睡了,还不吃醋啊?”小伙子说:“这就是我们祖传的规矩,吃醋的男人会被女人看不起,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再爱他了。我们不是不吃醋,而是吃不起啊!”听了这话,李先生含情脉脉看着赵小姐说:“真是不可思议!谁要是敢动我的女人,我就要他的命!”李先生的话,显然让赵小姐的眼睛里涨满了幸福的波浪,她下意识地将头靠在了李先生的肩膀上。同样是爱情,在我们看来凝重的像化不开的冰,可在摩梭人的眼里,却像花朵一样遇春风而绽放、遇秋霜而凋落那么自然。

船已不知不觉地划过了湖心。另一个摩梭小伙子一直在笑,也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他很年轻壮实,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赵小姐对他说:“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想你的阿夏了?”他羞的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那个瘦高小伙说:“他还在上学,没有阿夏呢!他的歌唱的特棒,就让他和卓玛唱一首我们的摩梭民歌吧。”一听唱歌,年轻小伙来了精神,他清了清嗓子便开口唱了起来:“小阿妹,小阿妹/隔山隔水来相会/素不相识初见面/只怕白鹤笑猪黑/阿妹,阿妹,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接着,卓玛也一边摇浆一边唱了起来:“小阿哥,小阿哥/有缘千里来相会/河水湖水都是水/冷水烧茶慢慢热/阿哥,阿哥,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

摩梭人真是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卓玛的歌声优美抒情如银铃般悦耳,小伙子的歌喉浑厚有力如铜钟般响亮,怪不得杨二车拉姆能娇傲地说:“我们每一个摩梭人都是天生的歌唱家。”是不是千百年来,他们都是以歌声传情示爱,从而成就了这个民族得天独厚的音乐天份?这首民歌太美了,为了学会唱它,我们逼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直到那个瘦高小伙子喊道:“里根岛到了,快下船吧!”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登岸和他们仨人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