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一朵一朵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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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感谢疼痛(4)

一个在湖边玩耍的男孩不小心跌入湖中,正好有两位男青年同时听到他的呼救。第一位男青年奋不顾身地跳下去,他水性很好,可是当他游到男孩身边的时候,由于水温太低,一条腿突然抽筋。不仅如此,湖里的荷花、浮萍、水葫芦、香蒲也给他造成很大麻烦。这时第二位男青年跳了进去。他水性很差,他不像救人更像自杀,如果没有第一位男青年的及时相助,他也许游不回湖边。当然男孩最终还是被救上来,两个男青年也相安无事。此事上了电台,上了报纸,上了电视,但是我注意到,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将荣誉和光环给了第一位跳下水的男青年,而对第二位,却只是轻描淡写。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我知道第二位跳下水的男青年并不需要光环和荣誉。他跳下水,只为救人。所有荣誉和光环跟生命比起来,我想,没有人会选择前者。但我还是想对第二位男青年致敬,甚至,我对他的赞赏,远远超过第一位。

因为他是第二个人。因为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跳下水的。如果第一位男青年更多依靠了“救人的本能”,那么,第二位,除了本能以外,还需要比第一位多出更多的勇气和自我牺牲的精神。

他知道水温很低。他知道第一位男青年的腿已经伸筋。他知道水里的植物会给救人造成太多麻烦。他知道自己水性太差。他知道第一位男青年已经筋疲力尽。他知道自己的纵身一跃,对他的生命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他还是跳了下去,我想,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勇气,似乎更值得我们的尊敬。因为他的勇气,是理性的。

生活中有太多这样的事情。我们往往会记往第一个人却忽略掉第二个人,但其实,很多时候,第二个人所做的事情,远比第一个人伟大。

蚂蚱的价值

农贸市场的尽头,长年守着一位卖菜的女人。经常见到她的女儿,八九岁的样子,扎一对冲天小辫,粉嘟嘟的小脸,很乖巧很可爱。小女孩常常把作业本摊开在水泥台面上写作业,偶尔也会帮妈妈招呼一下顾客,稚嫩并且认真的声音,常常引得买菜的人哈哈大笑。

今天她没有写作业。她低着头,兴致勃勃地玩着手里的一个贝壳。她告诉我作业在学校里已经写完了,刚才她还去大海边玩了一会儿呢。你看你看!她把手举到我的面前,我拣到的,多么美丽的贝壳!

贝壳不但非常漂亮,并且极其稀少。本市一些小作坊常把这种贝壳稍作加工,钻个孔洞或者涂上油漆,就可以卖到二十多块钱。女人夸小女孩很能干,小女孩高兴地咧开嘴笑。

在女人那里买了些菜,临走以前跟小女孩开起玩笑。我说把贝壳卖给我吧。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好啊好啊。她又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我见到,她的手心里,还有一只绿色的蚂蚱。这只蚂蚱也卖给你,小女孩说,这是我在海滨公园的草屏边上抓到的,费了好大劲呢。

我说行,贝壳和蚂蚱我都买了,你开个价。

小女孩想了很久,然后认真地对我说,贝壳一块,蚂蚱五块。

我笑。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她分不清手里的两样东西,哪个更值钱。

于是就问她,为什么这样好看的贝壳只要一块钱,而一只随处可见的蚂蚱却要卖到五块钱呢?

小女孩歪着脑袋,黑葡萄般的眼珠飞快旋转。因为贝壳是我拣来的啊,没费一点儿力气。我赤了脚在沙滩上走,一下子就拣到了。她得意洋洋地说,可是蚂蚱不一样啊!它总在蹦,它很调皮,我费了很大劲儿才抓到它……

原来这样!原来对小女孩说来说,一种东西的价值,并非取决于它的稀缺程度,而是取决于得到它的艰难程度——得到越是艰难,那么理所当然,它就更有价值,就更值钱。

那天我花掉六块钱买下了小女孩的贝壳和蚂蚱。临走前我对小女孩的母亲说,这个小姑娘长大以后,可能成为哲学家或者经济学家。

可是刚刚转过街角,我就随手扔掉了手里的蚂蚱。

因为,对一位成年人来说,一只随处可见的蚂蚱,无论得来如何艰难,也是毫无价值。

内心的天敌

对蚜虫来说,瓢虫是它的天敌。天敌面前,蚜虫绝不会反抗。至多它们会选择逃走,然而,只要被瓢虫盯上的蚜虫,其逃走的机会,基本为零。

对老鼠来说,猫是它的天敌。天敌面前,老鼠亦不会反抗。只要听到一声猫叫,老鼠们便会浑身发抖,束手就擒。从被猫盯上的那一刻,老鼠的生命就已经结束。

同样的例子,还有青蛙见到蛇,蝉见到螳螂,蚂蚁见到穿山甲,等等等等。

最弱小的老鼠也不会害怕最强壮的瓢虫,最弱小的蚜虫也不会害怕最强壮的猫——因为没有害怕的道理。尽管,事实上,猫也可以将蚜虫杀死,并且其杀伤力,远在一只小小的瓢虫之上。

我相信恐惧是可以遗传的。蚜虫的母辈将见到瓢虫的恐惧遗传给蚜虫的子辈,老鼠的母辈将见到猫的恐惧遗传给老鼠的子辈,于是,天敌更为强大,它们更为弱小。

有专家做过一项非常有趣的统计——无论是蚜虫见到瓢虫还是老鼠见到猫,甚至青蛙见到蛇蚂蚁见到穿山甲,其逃跑的速度较之正常的的速度,至少要慢上百分之十。也许正是这百分之十,葬送了它们的性命。

其原因,就是因为遇见天敌的“遗传的恐惧”。换句话说,无论之于蚜虫,之于老鼠,之于青蛙还是之于蚂蚁,它们的天敌,其实是它们的“内心”。

那么,人类的天敌是什么?

似乎人类没有天敌。瓢虫是我们的天敌吗?老鼠是我们的天敌吗?猛虎狮子毒蛇是我们的天敌吗?病毒是我们的天敌吗?都不是。人类的天敌,其实是自己。

自己的内心。内心的恐惧。

并且,我们的“遗传的恐惧”,远比任何一种动物都要多得多。

恐惧缘于经验,缘于未知,缘于孤独,也缘于喧嚣。但更多时,我们的恐惧,其实毫无道理。面对一只毛毛虫,面对一只老鼠,面对一只蜘蛛,面对一条无毒之蛇,面对一条河,一座山,甚至,面对一个陌生人,面对座无虚席的会议室,面对一张图片,面对一段音乐,我们都会感到恐惧。

因了恐惧,我们变得就像瓢虫面前的蚜虫,猫面前的老鼠,我们心跳如鼓,两腿颤抖,思维迟钝,身体僵硬,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很多事情就这样办砸了,很多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很多灾难就这样发生了。尽管事后想想,那样的恐惧,来得毫无道理。但再有一次机会,仍然恐惧,仍然如此。恐惧相随一生,时时让我们难堪,甚至面临险境。

恐惧是内心的天敌。我们能够做到的,就是不断说服并训练自己,让内心一点一点强大起来。

临时团队

几乎每一天,你都有与陌生人组成临时团队的机会。

最简单的例子,比如,你所乘坐的长途汽车在行驶中突然抛锚,这时候,车上的所有人,便构成一个临时团队。汽车抛锚本该是司机的事情,与你无关,但现在,因了你在这辆车上,你便有了让车子动起来的责任。常常看到的现象是,一群人素不相识的人喊着整齐的号子,用力推着一辆公共汽车。汽车能够重新发动起来,这个临时团队的所有成员便能够抵达目的地;汽车动不起来,这个团队的任何成员都只能呆在原地。这就是临时团队的奇妙之处,看似毫不相关的一些人,突然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这目标的实现,无疑需要团队每一个成员的付出。

稍复杂一点的例子,比如,你在超市的收银台前排队,突然有人插到你的前面,这时候,你与那个插队者后面的所有人,便构成一个临时团队——首先应该有人站出来制止插队者的不文明行为,然后应该有一群人与这个人相呼应。显然这绝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抛开社会责任感不说,因为有人插队,那么,他后面的所有人,包括你,都成为这种行为的“受害者”。请相信一群人对插队者的威慑力远比一个人对插队者的威慑力大得多,所以,抵制和制止类似不文明的行为,组成临时团队无疑是最简捷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人多力量大,这便是团队的成功秘诀。

再复杂一点的例子,比如,某个公共场合,有恶人在明目张胆地抢劫,那么,这里的所有人,便同时面临险境。这时候我认为,所有人都有组成临时团队并为之作战的理由与责任。当然作战方法可以选择,或强攻,或智取,但不管如何,匆匆组成的团队必须团结。恶人最怕什么?怕众人。恶人最怕什么样的众人?怕团结的、有智慧、有胆量的众人。什么叫做团队?我认为正确的答案是:团结的队伍。只有团结的队伍才配称为团队,而真正的团队,不管是长久的还是临时的团队,首先应该做到的,便是团结。有了团结,事实上,无论面对抛锚的汽车、不遵守公德的插队者还是手持尖刀的忘命之徒,无论硬攻还是智取,都已经成功了一半。

一生里,我们有过太多与别人组成团队的机会和经验。有些团队相对稳定,比如与同事和上司组成的团队;有些团队则是临时团队,比如刚才例举种种。我们所要做的,其一,绝不要忽略临时团队的作用,很多时这是实现目标的保障,甚至是尊严乃至生命的保障;其二,我们应该弄清自己在团队中所处的位置:是领导者,还是跟随者;其三,我认为,这也是最为重要的——无论这个团队有多小,无论这个团队有多短暂,请记住,不遗余力是团队取得最终胜利的重要甚至唯一的保障。

路过一棵受伤的树

路过一棵受伤的小树,你或许有三种选择。

你从旁边走过,什么也不做。你知道它受了伤,可是这与你毫无关系。不是你没有怜悯之心,而是因为,它只是一棵树。

或许,你会突然驻足,然后动了恻隐之心。你找来布带和绳子,将伤口细细包扎。你希望伤口能够愈合,你为自己的所为,很是满意。虽然,它不过是一棵树。

更或许,你突然童心大发。你没有为它包扎伤口而是在它的伤口上又划下几刀,你只是恶作剧,绝非心理阴暗。几天后你发现这棵树枯死,你稍有内疚,却很快将这件事忘掉。因为它只是一棵树,没有人在乎一棵树的生命。

包括你。

可是,假如你路过的,是一个受伤的人呢?你或许也有三种选择。

你从旁边走过去,什么也不做。你知道他受了伤,可是这与你毫无关系。不是你没有怜悯之心,而是因为,这世上,受伤的人实在太多。

或许,你会突然驻足,将那个人细细打量。虽然他与你毫无关系,你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你为他做一点事,很小一点事。你真心希望他好起来,你为自己的所为,很是满意。

更或许,你突然童心大发。你没有试图医好他的伤口而是加重他的伤口,你只是恶作剧,绝无恶意。然几天后你发现,因了你的做法,受伤的人更加受伤。你有些内疚,却很快将这件事忘掉。因为你只是路人,那个受伤的人,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想说,只要你能够开心,你怎么做都可以。这是你的自由,对树,或者对人。

可是我还想说,很多时,其实,你绝非毫不相干的路人。你可能,并且极有可能,终有一天,并且肯定终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棵受伤的树,或者那个受伤的人。

那一扇门

涉世不深的少年,做过一些错事。现在他知道错了,他后悔,他想改,可是他挽回不了自己的声誉和尊严。他的出现总会引来一些异样的目光,邻居们防他,就像防一条带着传染病的老鼠或狗。

少年并不记恨他们。他认为这是对他的惩罚。他只剩下无奈和自卑。似乎世界在他面前关起一扇门,又加上无数把锁。少年站在那扇门前,看不到温暖灿烂的阳光。

少年只有十六岁。之前他干过的那些事情多么糊涂和愚蠢。他偷过郊区的苹果,偷过城市的盆花,偷过同学的铅笔和饼干,偷过邻居的茶杯和腊肉。甚至,他偷过大街上的自行车。他被一次次带进派出所又被一次次放出来,然后,突然某一天,他意识到自己长大了,意识到自己错了,意识到自己应该悬崖勒马痛改前非。可是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位朋友,意识到邻居们对他的鄙视和不齿,意识到那扇关紧的门。

少年心灰意冷,孤独苦闷。

整整一个署假,每天上午,他把自己关在家中,透过窗子看外面的树。然后,到下午时,悄悄去小区转一圈,吸两口清新空气,看两眼空中的飞鸟。——他还是一位少年,他忍受不了寂寞。

人们见了他,扭过头视而不见,或者远远地看着,目光寒冷,充满敌意。少年更不敢上前,不敢与他们对视。——他失去了与任何人交流的勇气。他垂着头慢慢地走,脚尖轻踢着一粒石头。那时没有阳光,少年却感觉到后背的灼热。

忽然有人喊他。是一位坐在凉亭里的老人。老人朝他招手,喂!年轻人!

他抬头,愣住,不敢相信眼睛和耳朵。您是在喊我吗?他指指自己。

过来!年轻人!老人说。

他走过去,胆战心惊。他想逃离,可是却说服不了自己的脚步。老人含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摸着口袋,问他,有火柴吗?

他说,没有。

打火机呢?

也没有。说完,急急地低了头,试图离开。

别急走。老人再一次喊住他,去帮我取来打火机吧!我的家,你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老人与他同住一个单元,他住七楼,老人住一楼。虽然这里看不到老人的家,可是只需几分钟,他就可以跨进老人的屋子。

我的腿脚不中用。老人笑呵呵地说,打火机放在茶几上,麻烦你帮我取来。

少年心中划过一道闪电。可是那闪电转霎即逝。那毕竟不是阳光。

钥匙呢?他问。

门没有锁。老人说,我从来不锁门的……住咱们这个小区,根本不必锁门。

少年心中又是一道闪电。虽然再一次转霎即逝,可是少年却感觉,那闪电已经将乌云撕开一条小的缝隙,一缕阳光分明从云缝里钻了出来。

少年开始飞奔,途中流下眼泪。那扇看起来冷冰冰的防盗门果然没有上锁,伸手轻轻一推,便开了。茶几上放着果盘,放着零钱,放着钥匙和打火机。少年抓起打火机,返身跑出屋子。

老人点着了烟,郑重地对少年表示感谢。然后,他对少年说,如果你有时间,如果你愿意,不妨陪我下一盘象棋。

少年当然愿意。他坐下来,聚精会神地和老人下起了象棋。下棋的时间里,太阳偷偷从云隙里钻了出来,他们一起抬头看天,然后相对而笑。

少年知道,面前的那一扇门,终于被彻底打开。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少年后来成为一名警察。老人的身体仍然很好,闲时,他们仍然会凑到一起下象棋。少年多次跟老人谈起那件事情,他说是您救了我,是这扇门救了我。当我推开这扇门,充满阳光的世界再一次将我接纳。

老人只笑不语。

少年说那天你故意不锁门,那天,你口袋里,其实装着打火机。

老人说我忘记了。我真的忘记了。或许真如你说,那天的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或许那几年里,我出门真的从不锁门,也真的忘记揣一只打火机;或许,那一天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不过是你的一个美好梦境。不过我认为,这一切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是你亲手推开了这扇门,而不是别人。记住,世上只有两种人可以推开所有的门,一种是心中没有阳光的窃贼,一种是心中盈满阳光的君子。就看你,喜欢用哪一种方式,又会选择哪一种方式……

奶奶的药粒

奶奶住到我家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经常,奶奶在吃完午饭后小睡片刻。醒来,就一个人念叼,午饭呢,怎么还不吃午饭?弄得母亲不得不向偶来的客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