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抹不去的记忆
3150600000056

第56章 瓜农

三伏天,本来应该是酷热的天气,但庆幸的是,早晨上班时,天空竟然被阴云笼罩起来。过不了多久,还竟然下起了雨来。雨不大,是细小的那种,而且一直下个不停,但这足以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些许清凉。

我吃过晚饭,觉得在这炎热的季节里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便下楼来向外走去。

“买瓜喽——买瓜喽——”一声接一声沙哑的喊叫声传到了我的耳中。我不禁想,这应该是人都吃饭的时候,况且天还下着小雨,还有人为了赚钱卖瓜。这真应了“钱眼里有火”那句家乡的土话。

我冒着小雨,走到了家属区门口。这时,我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农民模样的中年人,站在一辆装满西瓜的三轮车旁,光着头,正用力的对着门大声的吆喝。看到我经过他身边,便停止了叫卖,热情地对我说:“师傅,买个瓜,瓜甜得很哩”。我本来是不爱吃西瓜的,况且这西瓜也不是新鲜的水果了,春节时候就开始有大棚里种出来的在市场上卖,之后,又有陕西等较热的地方的西瓜在市场上销售。说实话,现在见了西瓜,早就感觉吃腻了。可是,转眼又想起前不久在书上看到的一种说法来。说是当你碰到在雨中、雪天或寒夜里卖东西的人时,尽量买一些吧,虽然你感到并不需要,因为这些人但凡生活能过得去,决不会舍弃老婆娃娃热炕头在街道上摆摊叫卖了。我觉得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因此便深深地记住了。今天,当我也在雨中真的碰了有这样一个人为了赚钱而放弃吃饭推着三轮车向人们叫卖西瓜时,姑且不论他是不是因为生活所迫,在看到他那黑黑的脸、瘦弱的身形时,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我对他说:“给我挑两个大的。”“好嘞!”听到我要买西瓜,他高兴地应承着,就开始在车了上为我挑最大的西瓜了。一会儿,他挑好后,放在电子秤上一个一个地秤重量。一共十八斤半,给我算十八斤,收了九块钱。真是便宜!要是在二三月份,这些瓜起码得花五十多元钱,若在四五月份也得二三十元。常常听人说:大棚搞乱了季节。不仅如此,这还对传统农业是一种莫大的冲击。在不是瓜果成熟的季节,大棚瓜果一上市,纵使价钱高得吓人,动辄一斤要四五元,但还是有人买,因为人们图吃个新鲜。真正到了传统农业种出的瓜果成熟的时节,却买不上去价钱了。

趁他给我找钱的时候,我与他攀谈了起来。他告诉我他家在四十里铺,家里地不多,今年种了一亩西瓜。还告诉我由于今年天旱,一亩地大概可产七千斤西瓜。当然,不言而喻,卖不了多少钱,况且他还要供给儿子上大学。说起他儿子,他显得非常自豪,说他儿子上某名牌大学,明年将要毕业了……

抱着瓜往回走时,看着怀中的西瓜,我在想,就这值九块钱的西瓜,却不知道费了那个瓜农多大的气力。有多少个烈日炎炎的中午,他不睡觉,用手中的小铲子拍细了土,掐掉分叉的瓜蔓,小心翼翼地翻转着幼瓜,直至长大成熟。“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从古至今,农民谋生真是不易啊!我真心的希望他尽快卖完那车西瓜快点回家去,也真心地希望他的儿子大学毕业后能找到一个好工作,挣了钱,减轻他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