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个人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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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柯岩老师,一路走好

一代著名诗人、作家柯岩于2011年12月11日13时35分悄悄离去。得此消息,我朝着北京三里河南沙沟的方向默默注目许久,心里涌起无限的悲痛……

柯岩原名冯恺,1929年7月生于河南郑州。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发表作品六百多万字,先后荣获二十多项全国文学奖和几十项各种门类的奖。十多篇作品被选入大、中、小学课本及辅助教材,多篇作品被译成英、俄、法、德、日、西班牙文,流传世界各地。

我们是读着柯岩作品长大的小辈。她那充满童趣的儿童诗《“小迷糊”阿姨》《小兵的故事》《小弟和小猫》,她那荡气回肠的政治抒情诗《周总理,您在哪里》,她的报告文学《船长》,她的长篇小说《寻找回来的世界》等等作品,曾在各个年龄阶段哺育我们长大成人。那时候读着她那脍炙人口的作品,我曾想,如果有一天能认识柯岩老师,该多好!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柯岩老师和她爱人、著名诗人、剧作家贺敬之先生一起到洪雅县体验生活,可惜我无缘拜访。后来我被借调到国家林业部《中国林业报》社工作,终于认识了仰慕已久的柯岩老师和贺敬之先生。没想到这一对蜚声海内外的文坛前辈,不但有着高尚的人品,而且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那是1997年11月27日的上午,冬天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北京大街上,让人感到舒适惬意。那天我带着报社领导交给我的工作任务,按事前预约的时间,来到北京三里河南沙沟部长楼,轻轻地敲响了柯岩老师家的门。门缓缓地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美丽慈祥、满脸微笑的阿姨,这就是著名的柯岩老师。可能刚刚大病初愈的缘故,她那天气色不太好,但精神不错。请我到客厅坐下,给我泡好茶后,她谈起了那次四川之行的感受,亲切地问起我家乡的建设情况,关心地问起我是否习惯北京的生活,工作是否顺利,业余创作有没有坚持。问了我的年龄后,她仿佛回忆起逝去的岁月,双手把两鬓短发往后一捋,感叹道:“小罗,真羡慕你的年轻!”我忙说:“柯岩阿姨,您不老,您正处在创作的黄金时期,我们还盼望着读您更好的作品呢。”接着我简要地给她汇报了我在北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报社领导交给我的任务——想请贺敬之先生为《中国林业报》的森林副刊题写刊名。她答应给贺敬之先生说说。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却一点也没陌生的感觉。虽然面对的是大名鼎鼎的诗人,氛围却是那么的温馨愉悦。临别她签名送我一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为她出版的长篇小说《他乡明月》。我回《中国林业报》社后没几天,就收到了贺敬之先生寄来的题字。

第二次见面是在1998年4月10日,那时春节刚过不久。这一次我们聊得更多,聊得更随便。柯岩老师聊起了她的创作经验,聊起了她在美国旧金山的见闻,聊起了她对时局的看法,聊起了她对朱镕基总理的敬佩之情。知道柯岩老师爱吃洪雅的香肠,我特地让我爱人为她做了一些带去。她要我转达对我爱人的谢意,叮嘱我以后去她家不要带东西了,说那么远的,多费劲。要我在北京有什么困难就给她讲。告别时她送我一本厚厚的《柯岩研究文集》。我要她为我签名,这一次她没有同意。她说那是别人表扬她的文章,签了就等于同意了对她的赞美之词。见她那么严谨,我没再坚持。后来我又去过她家好多次,但接待我的都是贺敬之先生。有时柯岩老师刚好出差,有时她正在病中。

柯岩老师是一位充满爱心的人,她一生为少年儿童创作了大量的作品,许多作品至今还在广大读者中广为传诵。柯岩老师是一位充满责任感的人,为了写好《寻找回来的世界》,她曾长期与工读学校的孩子们一起生活,深入他们的心灵世界。柯岩老师是一位与时间争分夺秒的人,由于创作上的废寝忘食,忘我勤奋,她积劳成疾,七十岁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七十五岁摘除了一个肾,另有高血压、糖尿病长期缠身。尽管如此,她依然没停下手中的笔,每年都有新作不断问世。直到临终前,她还放心不下手头的编写工作。

2011年10月,我到北京出差,原本去看望贺敬之先生和柯岩老师。不料电话挂去,贺敬之先生说:“这次就不能接待你们了,柯岩阿姨病了,我每天都要去医院陪她。”我们只好托贺敬之先生带去我们的问候和祝福。回雅安后不久又去了问候电话。没想到一个多月后柯岩老师就这么匆匆地走了。

一代著名诗人、作家柯岩老师就这么匆匆地走了,留给我们的除十卷本的《柯岩文集》外,还有无尽的思念………

柯岩老师,一路走好!

2011年12月12日于雅安

原载《雅安日报》2012年1月8日

入选《永远的柯岩》(作家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