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寄居在贝壳里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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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山手线”的礼节

文/徐立新

忙碌了大半天,总算把事情办完了,站在涉谷“山手线”电车的等候处,我焦急地伸头探望。此时的我已疲倦到了极点,希望能尽快回到宾馆,洗一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

和我一同等电车的还有许多人。“山手线”是东京最拥挤的一条电车线路,许多东京市民都会从涉谷坐电车回家。我做好了挤上电车的准备,想占一个可以欣赏外景的好位置。

电车终于在我的期盼中到来了,门一打开,我便迅速地走进车厢。车内的乘客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因为还没有到下班高峰,但也不少,人都挨着人。

我选择一个靠窗户的地方站稳了下来。

很快,我发觉在离我不到3米远的地方有两个并排的座位是空着的,没有人坐。我看了看身边的人,他们好像都没有发现那两个空座位,我决定从人群中挤过去,坐上其中的一个座位——我还有半个多钟头才能下车。

我开始一点点地朝里面挪。当我的身体挤碰到过道上第一个乘客时,他表情惊讶地看着我。由于语言不通,我只好做出表情,打手势,好让他明白我的用意,让我过去。最终他侧过了身子,让我通过。就在我通过的同时,我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朝我微笑,很和蔼、很慈祥的那种。

电车向前飞驰,我继续向前挪动。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过道上那些站着的乘客刚开始都对我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后,纷纷给我让路。整个过程中,那个老人一直朝我微笑。

我终于坐上了其中的一个空座位。在座位上,我可以舒服地欣赏车窗外的景色。

当我的目光收回车厢,无意中又触碰到那个老人时,我见他依然朝我微笑着。出于礼貌,我朝他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也过来,边上还有一个空座位呢。老人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他打出手势回应我:谢谢你,不用了。

东京的电车很快,我该下车了。当我走出电车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等等,小伙子!”我停下了脚步,原来是他,那个在电车里一直朝我微笑的老人,他竟然会说汉语!

老人很快赶了上来,非常友好地握住我的手,说:“你一定是中国人,我在中国工作生活过10年。”他又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来东京,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说:“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刚才你在电车里给其他的乘客添麻烦了。你打搅了他们。”

看我一脸的迷茫,老人解释道:“在日本人的眼里,空着的那两个座位,会有人坐上去的。如果下一站没有,下下站肯定会有。反正,每到一站,都会有人上车,有人上来,座位就不会被浪费。”老人继续说道,“车内的人都不过去坐,是因为从拥挤的人群中走过去,需要别人为他们让路,如果那样的话就打扰到了别人。为了私欲而去打扰别人,在日本是不礼貌和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原来老人一直试图用微笑来暗示我,好让我停止自己不礼貌的行为。更让我内疚的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道理,老人竟特意多坐了两站,直到等我下了车——他生怕在公共场合伤害到我。

“山手线”的这次经历让我懂得了人生的一个交际原则:永远别为自己的私欲而去打扰他人,特别是在公共场合!

那是一位老实的农民,

很纯朴、善良,

但是他被自己生养的儿子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