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人体王国科学奇幻小说:地狱的钉子(第4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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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东门沽酒饮我曹(2)

朱朱说:“你说什么?”

老铜哈哈大笑道:“这是咱们在学校时候的用语!”他招呼侍者过来。给朱朱要了一杯麦酒,一根老刀牌香烟。

朱朱喝了一口酒,说:“专门用语?我知道你俩是老同学,老朋友。”

老铜说:“老同学属实,老朋友则不敢当!事实上我俩是老对头,老冤家!”

朱朱说:“我的天,这是真的?”

老铜说:“你叫他说。”

恩凯说:“是真的。”他饥饿已久,拿起刀叉端详起猪肘来。

老铜说:“吃吧,干干净净的!咱们一边吃一边聊。”恩凯跟着老铜吃了起来。

朱朱望着烧猪肘说:“当年鸿门宴上,项羽对樊哙‘赐汝一彘肩’。你俩难道当年就自比刘邦和项羽吗?”

老铜哈哈笑道:“以前人称世上有两大坏人,你知道是谁吗?”

朱朱说:“是谁?”

老铜说:“应试的童子出阵的兵。”

朱朱说:“此话应讲?”

老铜说:“就是说最坏的人是学生和当兵的。以前人们把当兵的叫丘八,把学生叫丘九。”

朱朱说:“哈,好玩。”

老铜说:“而军校里的学生既是丘八又是丘九,你就可想而知了!”

朱朱说:“我也是军校出来的!”

老铜说:“是,军校里从来就不缺乏胆大包天的人,但因为纪律森严,他们翻不起大浪,默默无闻地渡过了他们的青春年华。”

朱朱说:“哈!”

老铜说:“但如果他们中能出现一两个领袖式的人物,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朱朱说:“你,还有恩凯先生,就是领袖式的人物了?”

老铜点点头:“对。”

恩凯抬起头,说:“老铜是个领袖式的人物,我算不上。”

老铜说:“恩凯是单打独斗,别人他也瞧不在眼里。”

朱朱说:“我明白了,你俩是两个坏人头儿,那应该是老朋友呀,怎么还是老对头老冤家?”

老铜说:“因为一头槽上拴不住两匹叫驴!”

朱朱说:“哈!”

老铜说:“我有一帮弟兄,而恩凯却是独行侠。一天恩凯来找我的晦气,我们正在喝酒,我就说‘赐汝一彘肩’。”

朱朱说:“给恩凯给了一个烧猪肘?”

老铜说:“是啊,我的弟兄们敬他是条好汉,便给他扔过去一个肘子。要是别人,还不砸过去一个大骨头!”

朱朱说:“然后他就像樊哙一样拔出军刀将猪肘斩着吃了?”

老铜说:“哪里!我给你说过恩凯先生有洁癖,吃东西时先看干净不干净。他接过肘子一看是别人啃过的,便扔在地上。”

“哈,对了,恩凯先生有洁癖!”朱朱说。

“你说怪不怪?一个当兵的和走江湖的,居然有洁癖!”老铜说。

“哈,这个我喜欢!”朱朱笑道。“你们还有什么故事?”

老铜说:“这样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咱们还是说些高兴的事吧!比如那次我和恩凯较量轻功——比赛爬树,我上的是一棵桐树,恩凯上的是棵枣树。大家认为恩凯的轻功紧凑轻盈如同枣花,我的身法舒展大方像是桐叶,因此我俩分别获得了枣花和桐叶的美称。那次是少有的皆大欢喜。”

朱朱说:“是这样!”

老铜说:“恩凯最怪的是不论什么他都有一套自己的歪理。比如武功,军中武艺本来就是武术的精华,它千锤百炼,炉火纯青。可他却偏要练什么出自本能的‘抓功’。他的理论是出自本能的动作才是最科学的动作。他说抓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动作,婴儿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抓。他要‘迈向武术的终极’,他所谓的终极就是‘回复到人的原始本能动作——精简,直接,而非人为。’事实上这并不他的发明,李小龙就这样说过。”

恩凯抬起头说:“李小龙跟我暗合。”

老铜说:“嘿!”

“你俩那时就一直像一对公牛,彼此虎视眈眈,除了打打杀杀,再不作其它交流?”朱朱说。说起武艺来她显然不感兴趣。

老铜想了想,说:“基本上就是这样。交流也是用唱歌的方式来交流。”

“你俩用唱歌交流?”朱朱兴趣大起。

“是啊,就是唱‘四月南风大麦黄……’这首古歌。”老铜说。

“是这样!你俩怎么唱?像对情歌那样吗?”朱朱笑了起来。

“这情歌是这样对的,”老铜也笑了,“我俩坐在酒馆的两头,喝着酒,击着桌子唱‘四月南风大麦黄……’,你唱一句,我唱一句。”

“是这样!”朱朱喊道,“两个自命不凡的人,唱着这只自命不凡的歌,彼此相互觊觎,又相互吹捧,又都用这只歌浇自己胸中的块垒,是这样的吧?”

“哈,差不多吧!”老铜笑道。

“是这样。”恩凯也笑了,“那时咱们的确自命不凡。可现在,就说我吧,落魄江湖载酒行啊!”

老铜说:“你名满天下,该知足了。”

恩凯说:“比起你差远了,据说你现在能‘通天’,我的这条命就是你救的!虽然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朱朱说:“他的名片上有五六个董事长,七八个CEO,印都印不下!”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说它干吗!”老铜说,“到现在,剩下的真东西就是同学谊,战友情!不光我俩,朱朱也是从军中出来的,所以咱们仨缘分实在太深,要好好珍惜啊!恩凯,不要那样窃笑!”

“我没笑!”恩凯说。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最恨你这一点了——对什么你都窃笑!”

“我没笑。”恩凯说。

“咱们都脱离军籍了,”朱朱有点伤感地说。

“是啊,不过脱离了也好!”老铜说,“咱王国军中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恩凯我告你,你要还在军中,你不会有现在的名声的,说不定还是默默无闻的,你相信不?”

“我相信。”恩凯说。

“你在军中就是立下再大的功劳,那也是应该的。有时弄不好别说奖赏了,说不定还会让你去打扫厕所!恩凯你相信不?”

“我相信。”恩凯说。

“再别说这些了,已经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不再吃点什么吗?”朱朱说。

老铜看见恩凯将猪肘吃完了,说:“壮士尚能饭否?”

恩凯说:“行啦。现在真不行了,再吃就一饭三矢了。”

朱朱说:“嘿,一天尽说些什么呀!”

老铜笑了:“那就不吃了,咱们抽烟吧,这种烟比饭贵啊!”说完他抽出了一撮火柴,划着后燎了半天才点着烟,吸了一口。

“真的是很有派头,恩凯说得没错。”朱朱说。

“什么派头?”老铜问。

“抽雪茄啊!以前我倒是忽略了。”朱朱说。

“哈,这都是跟着师傅学的!你看恩凯也是这样——你怎么不抽呢?抽吧!”老铜说。

恩凯点点头,也拿起一撮火柴点着了雪茄,抽了一口。

“哈,我现在能看出门道了——你俩抽烟的姿势都很养眼,老铜先生手大,拿火柴拿雪茄很气魄。恩凯先生嘛,手虽然小,却拿得特别稳当!”

老铜说:“是吗?”他张开了手,自己先看了看。恩凯看见老铜的手越来越大了,显然他的功夫越来越深,力量越来越大。恩凯说:“男人手大抓四方,这是双掌握权柄的大手。”

老铜哈哈大笑:“看看你的!”

恩凯也伸出了手,老铜看见后怔了一怔。这双手并没有出奇的地方,它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但老铜能看出它既蓄势待发,且锋芒欲露。老铜叹道:“你也一直在长进啊!看这双手,就知道这些年你不是凭侥幸,靠运气的!”

“这双手还会给人触诊瞧病呢!”朱朱斜嗔了恩凯一眼,脸有点红了。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种人历来都是当局窝心的。你跑出去独闯天下,必定没有好下场。现在好了,这一节也揭过去了,下一步准备去哪?”老铜对恩凯说。

“你说呢?”恩凯说。

“你去哪儿要我说?”老铜说。

“你说我去哪就去哪。”恩凯说。

“嘿,我还能管住你这个独行侠?”老铜说。

“你就别谦虚了!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你的命令我敢不服从吗?”恩凯说。

“言重了!这样吧,我倒可以给你提点建议。这里是胸导管河肺脏州的一个码头,从这里乘般逆流而上,两三天就会到达乳糜池。那里可是体内世界最肥美的地方,从脂肪的角度讲,它要比肝脏州海派市还要繁华。”老铜说。

朱朱说:“肝脏被称为海派市,乳糜池被叫做扬州!”

老铜说:“在古代人有了钱,就要去扬州快活消魂。”

朱朱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老铜说:“那也算是一种天堂了!”

朱朱说:“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老铜说:“那地方可谓是西天极乐,起码是小西天——如果人体王国真有极乐世界的话……“

朱朱说:“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老铜哈哈笑了:“不要拿这个来诱惑恩凯!恩凯是梁山泊朝代的好汉——不近女色。但谁又能说得准呢,在那种蚀骨消魂的地方,意志再坚定的人,也难保不会失身。或者说,那里就是自古英雄失身之处!”

朱朱说:“恩凯先生,你走着瞧吧!”

老铜说:“朱朱多带些银子,陪恩凯去吧!英雄美人,奶油之路,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