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人体王国科学奇幻小说:地狱的钉子(第4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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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南风艾教主(2)

老铜看见艾教主变得气定神闲,不由得心里加倍戒备。他表面上更加恭敬地说:“是的,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艾教主说:“按你们中国人的老规矩,凡举大事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事要做。”

老铜说:“还有什么事?”

艾教主说:“祭旗。”

老铜一惊,说:“什么祭旗?”

艾教主说:“杀一人以头人和鲜血祭旗!”说完他一跃而起,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向老铜疾射而去。

这艾教主虽然创下偌大的基业,但很少有人见过他出手。别说是他,就是底下的侏儒艾滋们的手段也很少有人见过。因为,他们多是钻在T淋巴细胞巨噬细胞体内的,他们要动手,也是让这些白细胞代其杀人放火。今日艾教主亲自出手,大厅里无不人人为之震动。

艾教主向来信奉先发制人的信条,他身法极其迅速而怪异,行动前毫无征兆,所以总是一招致命。但这次老铜却在加意提防,他的心腹之患终于吐出,岂能再着道儿?加上老铜本是一流高手,武功出神入化,只见他侧身一避,双掌陡然击出:“去!”

但艾教主这一招却不是对他的,他接近老铜时突然转弯,这身法就像外星人的飞蝶一样,轻灵圆滑,自由自在,所以老铜的双掌击在了他的身后,这一掌像火箭推动器一样助了艾教主一臂之力,现在他像一枚战斧式导弹,向恩凯射来。

恩凯这时才明白了艾教主的功力,明白了他何以创下如此基业。向自己射来的已不是一个人,真的是一枚导弹——高科技的力量和速度,乃至杀伐和死亡本身。这种杀伐和死亡已绝难抵挡,而里面还混合着一个诡异凶险的生命,所以艾教主的这一击已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范畴!

恩凯知道自己无法躲开,他张着眼睛伸出右手迎了上去,只听噗哧一声,恩凯抓住了什么。接着嗵地一声,恩凯被艾教主击得飞了起来。这一击力量之大,连钢链系着的老铜也被带着飞了起来。老铜那是多大的膂力啊,可他竟也抓拽不住。接着又是嗵地一声巨响,恩凯和艾教主撞到了墙上,接着恩凯带着艾教主甚至老铜反弹着向对面飞去,但这时速度明显减了下来,当老铜飘回到原来的座位时,他奋起神威,使劲一拽钢链,恩凯和艾教主嗵地一声落了下来,两人也落回原座,只见恩凯的右手紧紧地扣住了艾教主的咽喉。

艾教主惊恐莫名,他没想到恩凯竟然是这样的滚刀肉,撞不碎,穿不透,其程度超过了地狱的报告!他更没想到恩凯的这只手,如钢钳铁齿,如鹰爪狼牙,简直无法解脱。他这会才明白了大麦黄教主黄鼠狼是怎样死的!

艾教主从肚子深处吼了一声,突然身子紧缩,四肢暴长,两个拳头两只脚变成了四只巨大的铁锤,一齐朝恩凯劈头盖脸地打来。那情景就像是无数的空对地导弹、集束炸弹、穿地炸弹、重磅炸弹等劈头盖脸地砸向一片小小的土地。就像其中的每一枚炸弹都能将这片土地翻个个儿,艾教主的每一拳似乎都能将恩凯砸成肉泥。人们光能看见四只巨大的铁锤轮转翻飞,根本看不见恩凯的影子,大家相信恩凯确实已被砸成了肉泥。最后这四只巨大的铁锤累了,慢了,停了下来,退缩回去,像是退缩回军事基地,他的身子也恢复成原状。这时大家看到一只坚韧的手仍然紧紧地扣着艾教主的咽喉,接着从地上慢慢地又长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恩凯。

艾教主从喉咙深处喊到:“都给我上!”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大家还以为他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事实上恩凯的这一扣是绝无缝隙的,艾教主的喊声其实是一种腹语,令人毛骨耸然。

这句腹语一出,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许多人操起家伙混战起来。厮杀半天后,大厅里的阵营才渐渐明朗,叫人能看明白——侏儒艾滋们自然是南风艾教主一声令下,便冲锋在前。鸟型结核菌白色念珠帮卡氏肺孢菌和巨细胞病毒稍一茫然便紧跟侏儒艾滋杀了上去。他们的茫然并不是首鼠两端,而是因为他们平时直接受大麦黄教主的节制,黄鼠狼一命呜呼后他们总是有些不知所措。白细胞们则站在老铜的后面,他们都在作壁上观。

那么只有恩凯是光杆司令了?不,他的身后也有人——大畅,朱朱,中性粒钟仕等十三壮士。艾滋侏儒们一杀上来,大畅便大喝一声,抢着长棍迎了上去。十三壮士手持军刀,也杀了上去。两方人马,杀成一团。

侏儒艾滋们虽然身材很小,但他们武功却的确不凡,他们双手紧握五尺长的倭刀,蹦跳向前。他们善跃,一跃丈余,长刀斩出,已是一丈五尺的距离,对手往往猝不及防,就被腰斩两截。他们跟当年入侵中国沿海的倭寇一模一样。

侏儒艾滋们人数已然不少,而鸟型结核菌等细菌病毒更是人涌如潮,大畅和白细胞们在他们中间就像谷仓里万斗粟米中的十几粒玉米。这十几个人虽然人数极少,却个个都不是善茬,十三壮士是军中万里挑一的好手,大畅本来就不凡,现在有一个纯种好汉做他的靠山——虽然这个靠山生死未卜,但一个纯种好汉产生的精神支持那是无法想象的!大畅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十三壮士更是痛下杀手,侏儒艾滋和细菌病毒们顿时死伤一片。恩凯的人虽然极少,却抵挡住了对方第一轮的进攻。

艾教主再一次令人毛骨耸然地尖叫一声,他突然变大变薄,弯腰弓背,将恩凯包裹起来。这样两个人变成了一个大圆球,滴溜溜地旋转起来。它先向一个方向转,然后停下来,向相反的方向旋转,转一会儿又停了下来。然后它朝前滚动,但滚动得很艰难,滚一圈倒退半圈。接着又朝相反的方向滚动,也是滚一圈后退半圈。它停了下来,静止不动。但这静止不动比它旋转或滚动更叫人揪心,更叫人手捏一把汗,因为它似乎进入了凝固状态。

这是种漫长得令人绝望的凝固,终于凝固被打破了,皮球中一个人头向上顶了起来,把皮球顶成了锥形。但皮球又把这个人头拉了下去。人头再次顶起,再次拉下。这时皮球内部变热变红,就像炼钢炉,有炉火熊熊、铁流滚滚的感觉。啊,这个炉里就是铁矿也能烧融,何况血肉之躯!一直盯着恩凯的朱朱喘不上气来,但那个头再一次顶了起来,然后又进入新的凝固状态。

朱朱拿起一把餐刀,冲上去朝皮球一刀戳去。只听嘭地一声,朱朱被反弹着向后飞了出去。接着又是砰地一声巨响,皮囊破裂,露出了里面的恩凯,他依然手掐着艾教主的咽喉。

大厅里的形势却发生了变化。大畅和十三壮士毕竟人数太少太少了,他们浑身是血,中性粒钟仕与单核及巨噬细胞都已腹部高高隆起——他们已吞噬了大量的敌人,其余的白细胞则腹部越来越瘪——他们也已使出了最后一招,喷射出自己体内的杀敌素如穿孔素溶菌酶颗粒酶蛋白酶等。他们都退到了恩凯的身边,用最后的一点力量拚死守护着恩凯。

一直睁眼观察着局势的老铜一咬牙,一拍桌子,喝道:“上吧!”他身后的白细胞刷地抽出军刀,杀了上去。他们蓄锐已久,杀入战场便势不可挡。侏儒艾滋和细菌病毒们苦战良久,自然抵挡不住,死伤一大片,纷纷败退。这时侏儒艾滋的一个首领手指插口,吹出三声极其怪异的口哨声,许多白细胞肚子突然疼痛起来,疼得倒地打滚。侏儒艾滋和细菌病毒大声欢呼,又杀了上来。恩凯和十三壮士已喘过了一口气,他们和肚子疼痛不是很剧烈的的白细胞截住对手,两方杀了个平手。

恩凯和艾教主还在死掐着,胶着着,艾教主的咽喉难以逃脱恩凯的铁爪,恩凯的手指却也难以再掐进一分。艾教主的两只眼睛如两只燃烧的煤球,就要滚出来。而恩凯的双眼则深深地陷了进去,像两条缝。但这两条缝却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像两把薄薄的刀刃。

艾教主对这刀刃突然害怕起来,他用腹语喊道:“你放开!”

恩凯说:“我凭什么放开你?”

艾教主喊道:“你放开不?你好大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恩凯说:“你是谁?”

艾教主喊道:“我是美国人!”

恩凯喝道:“你是美国人又怎的?老子照样捏死你!”

艾教主突然身体洞开,一股股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粘液喷射而出,恩凯顿时被这些彩色的粘液淹没。

接着这些彩色粘液从里面骨嘟嘟冒出一串串气泡,还夹杂着一股股彩色烟雾。大厅众人都都惊得呆了。他们见识过许多可怕的毒素,如破伤风杆菌的痉挛毒素,肉毒梭菌的肉毒毒素,霍乱弧菌的肠毒素等,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这种东西因为七彩斑斓而更加叫人毛骨悚然!大家都想起了那些从古到今最恐怖的东西——古代的剧毒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等,现在的生化武器芥子气,梭曼,氢氰醉,毕兹,光气,西梭斯等,总之都是无药可救,无法逃脱的东西。碰见这些东西,恩凯这次真正完了,这会儿恐怕已经骨蚀肉化了!

但大家看到,从这七彩毒素里还伸出着一只手,依然紧紧地掐着艾教主的咽喉。这只手,它的坚定、沉着和有力,使人不由得相信,它即使与主人的身体分离,它依然会掐住艾教主的咽喉永远不放松!

慢慢地,从七彩粘液堆中,一个人头往上顶起,越来越高,最后成了一个人形,大家认出这人正是恩凯,但他从头到脚全被七彩粘液糊满着。大家都感觉到,即使恩凯这样站了起来,但他终会被七彩毒素化成血水,烟消云散。这种东西太厉害了,那种夺命的气息逼得众人不停地后退。这种东西恐怕只有艾教主,还有艾教主时时口称的美国才有吧?

朱朱突然冲上前去,她抱起一桶麦酒,从恩凯头上倾盆浇下。

琥珀色的大麦酒冲掉了恩凯头上的七彩粘液,恩凯露出了他的头顶,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和嘴巴,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大厅里激荡着,大厅众人目瞪口呆,不仅他们,包括老铜也从没见过恩凯这样笑过。现在他的大笑,洪亮,有力,开怀,舒畅,就像一个面壁十年的人终于破壁而出!

南风艾教主的身体瘪下去了,但他的脖子还硬挺着,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不能捏死我!”

恩凯说:“老子为什么不能捏死你?”

艾教主说:“我不是美国人……其实我是从非州来的,是从黑猩猩身上跃迁来的……你们吸饮黑猩猩的血……我是在报仇……”

恩凯说:“老子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就是要捏死你!”说完他手指发力,这次他一掐到底,只见艾教主身体猛然一跃,轰地一声一大团黑色烟雾炸出,将他和恩凯笼罩起来。良久烟雾散去,露出了恩凯,恩凯依然掐着艾教主的脖子,但艾教主已变得小小的瘪瘪的软塌塌的,恩凯提着他,就像一个猎人提着一只小死兽。

大厅里所有的人继续目瞪口呆,不久前还拚死厮杀的对手现在全都并肩站在一起,呆呆地望着恩凯。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唯有心跳声,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