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英听了欧阳璐的话后,觉得有理,便四处打听孙滔的下落,她决心要将这个千刀万刮的孙滔告上法庭,让他尝尝不负责任的后果。
然而,孙滔早考上了大学,到北京读书去了。陈贵英找到孙滔的家里,因没有合理的证据,孙家父母并不承认儿子的过错。反说是陈贵英有意污陷孙滔。这样,赵孙两家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都声称要诉诸法律。
陈贵英和赵先乐整天为这件事忙上忙下,却迟迟不见女儿出来。陈贵英敲门,门已反锁,俩人有点怕了,不知女儿又出了什么傻事。赵先乐将门撞开,却见地上已流了一滩血,嘉美静静地躺在床上,手腕上正在滴血。
陈贵英吓得惊恐万状,抱住女儿不停地哭喊。嘉美鼻息微弱,脸如白蜡,生命垂危。赵先乐找了一块白布,先将女儿的手腕扎紧止血,然后开车匆匆送女儿送往市医院。
幸亏抢救得早,赵嘉美没有生命危险,由于失血过多,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得到消息的李开圳和欧阳璐、袁小毛、李冬平、高圣明等都来市医院看她。
经过了几天的休养,赵嘉美的气色明显好多了。大家都围着她看。这时,只听啊了一声,赵嘉美似乎苏醒过来,她轻声喊:“水,水!”赵先乐见女儿果真醒过来了,喜不自胜,忙端水给她喝,赵嘉美睁开眼睛,看也不看,接过杯子咕咙咕咙猛喝,好象渴了几百年。
赵先乐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说:“别急,别急,慢慢喝,啊。”
赵嘉美喝完了,突然翻着白眼,大声问:“你是谁呀?”
赵先乐急坏了,说:“女儿,我是你爸爸呀。”
赵嘉美紧盯着他,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你是我爸爸?我不认识?”陈贵英见女儿一反常态,居然连爸爸都不认识,那么妈妈总该认识吧。她将赵先乐推开,对嘉美说:“好女儿,你饿了吧?”
赵嘉美又盯着她问:“我不饿,你是谁?”
陈贵英一怔,傻眼了,真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她赶紧说:“我是你妈妈呀。”
赵嘉美又摇头,说:“妈妈,什么妈妈,我不认识你。”
赵先乐又走近了问:“女儿,我去买好吃的给你好么。”
赵嘉美乖乖地说:“好哇。”赵先乐提了饭盒准备出去,赵嘉美指着他喊:“你回来。”
赵先乐象是得了军令,立即走过来。赵嘉美笑嘻嘻地说:“我想起来了,我认识你。”
赵先乐真乐了,说:“是吗,太好了。”
赵嘉美问:“我是不是怀孕了?”
赵先乐张慌四顾,点着头说:“是呀,不过不要紧。”
赵嘉美说:“是你把我肚子搞大的,对吧?”
袁小毛和李冬平一听了,哈哈大笑,李开圳一脸的严肃,连忙制止。
赵先乐的脸僵住了,嘴巴张着,吱吱唔唔,不知说什么好,看来女儿犯傻了。
陈贵英忧心如焚,又想启发她的思维,她指着李开圳说:“你认识他么,他是李医生呀。”
赵嘉美摇着头,说:“不认识。”
陈贵英又指着欧阳璐说:“你认识她么,她是欧阳老师呀。”
赵嘉美又摇头说:“不认识。”
陈贵英将袁小毛和李冬平等一一都说了,赵嘉美竞然一个都不认识,看来女儿是真发疯了,没得救了。她叹息一声,泪水就涌了出来。
赵嘉美咬着被子,突然拍着双手叫嚷:“春科,春科,你来了。”
大家回头,果见古春科站在门口,人人称奇。陈贵英扑过去,抓住古春科的手说:“春科啊,阿姨错怪你了,你快去和嘉美说说话吧。”
古春科不理她,快步奔过去,握着赵嘉美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赵嘉美笑道:“我怀孕了,你知道么?”
古春科说:“我知道呀。”
赵嘉美又问:“是你搞大的,你知道么?”
古春科回答说:“是啊,我当然知道。”
俩个人正亲呢地说着糊话,大家面面想觑,都惊凝地望着古春科,看样子他也发傻了。这时只见赵嘉美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柔声问:“那你知道为什么不来看我,你跑到哪里去了。”
古春科说:“我没跑,我去上课了。”说完从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同时将一张纸条带在地上。
古春科轻轻帮她拭泪,说:“你不要紧吧,等你好些了么我带你去江心洲玩,好么?”
赵嘉美说:“好哇,我现在就要去。”说着要爬起来。
古春科扶着她的肩,说:“不行,我现在要陪你说话。”
赵嘉美乖了,拍着手说:“好哇。”
大家听了,看来这俩个傻瓜并没有傻。陈贵英和赵先乐脸上都有喜色,招呼大家不要去打扰他们说傻话。袁小毛从地上捡起那张纸条,打开一看,见是一张古春科的处分通知。
原来那天陈贵英找古春科谈话的内容被很多同学听到了,消息很快在学校里风传,又传到学院领导的耳中。学院里正在整顿校风,学院领导经过研究,正准备拿古春科开刀,要开除他,以肃校风。
赵嘉美回到家里后,一时好,一时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整个人呆呆的,痴痴的,完全是傻了,疯了。陈贵英和赵先乐夫妇看到宝贝女儿这个样子,痛心疾首,更加大了要告倒孙滔的决心。于是,赵孙两家在法庭上唇枪舌战,你死我活,气氛相当紧张。
一审判决下来,孙家要不负任何责任。赵家不服,立即提起上诉。但在举证方面遇到了难题,最好的证据就是做DND鉴定。
而要做DND鉴定必须要有父子双方的血样,也就是说一定要等到赵嘉美将孩子生下来才能做鉴定,可如今赵嘉美都傻乎乎的,她怎么生孩子,这个孩子生下来也要等到好几个月,再说真要将孩子生下来,将来哺养、教育、名份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都成了赵家人最为头痛的难题。
赵氏夫妇为了女儿的事成天劳累奔波,焦头烂额。一方面要带着女儿四处求医,他们跑了不少医院,找了不少精神病的专家,都没有任何效果。为了保胎,又不敢给嘉美吃太多的药。另一方面,还穷尽所有应付与孙家人的官司。
赵嘉美被关在屋子里,哭哭闹闹,破罐子破摔,搞得人不象人,家不象家。赵先乐也似乎是傻了,面对这种情况,他毫无主张,全凭陈贵英说了算。陈贵英想起女儿平时的乖巧,心都碎了,都是盼凤心切,以至于害了女儿。
本身就闹得满城风雨,要是再闹下去的话,女儿是真要给废了。她不敢往深处想,她如今只求女儿能恢复常态,还她一个正常、活泼、任性的女儿。赵先乐反复和她商量,为了女儿的前程,还是先撤诉,集中精力医治女儿的病,但是陈贵英死活不依。
陈贵英和赵先乐带着嘉美到医院堕胎,同时想将堕下的胎儿拿出鉴定。刚到医院,嘉美就吵着要上厕所,陈贵英等了很久,却不见她出来,眼看就要做手术了,陈贵英急得团团转,她跑进去一看,哪里还有嘉美的影子,她楼上楼下疯找,始终不踪影。
听到古春科被开除的消息,陈贵英非常内疚,多好的一个孩子,人家考上大学也不容易。为了嘉美,连书也读不成了,她非常后悔那样粗暴地对待他。
陈贵英想嘉美有可能和古春科在一起,找到了古春科就有可能找到嘉美。为了寻找古春科,她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古春科家里。古春科的父亲古华德说他读书去了,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为了不给老人家带来添麻烦,他们没有把古春科被开除的事说出来。
就这样,赵嘉美失踪了,古春科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