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英又后悔,看这种情形可能不是古春科,错怪了这个傻孩子。但又是谁呢,她想无论如何要揪出这个没教养的家伙来。她又来到二中,正好欧阳璐出来,俩人打了打呼,就坐到树荫下。
欧阳璐问:“嘉美怎么没有回来上课?”
陈贵英叹息道:“出了这种事,真让人揪心,她自己不回来我也没有办法。”
欧阳璐说:“还是先让她把孩子打掉,抓紧时间回来上课吧,不能担误功课。”
陈贵英说:“不行,得先找出那个家伙,再作打算。”
欧阳璐问:“找到没有?”
陈贵英说:“没有,昨天我找了古春科。”
欧阳璐急问:“古春科,他怎么说?”
陈贵英说:“这小子不肯承认。”
欧阳璐说:“不会吧,这孩子很老实的,不可能是他。”
陈贵英想想也是,这孩子平时挺不错的,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她说:“你说这男人干了这种事他会承认么?”
欧阳璐说:“这也倒是,可我看决不是古春科。”
陈贵英问:“那你看是谁呢?”
欧阳璐尴尬地一笑,说:“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她看看表,眼看快要上课了,就安慰说:“陈阿姨,我还有点事,这样吧,回头我找古春科再问问。”
陈贵英说:“那好,就麻烦你了。”
俩人起身要走,陈贵英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来了,又问:“欧阳老师,你上次出差有多久了?”
欧阳璐不明其意,随口道:“大概有半个月吧。”
陈贵英哦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那段时间,我们嘉美好象天天晚上都在教李医生弹电子琴吧?”
欧阳璐点点头,说:“是啊,多亏嘉美教他,李开圳……”她正想说李开圳学得很快,可是话到一半停住了,惊凝地望着她,说:“你是说李开圳……”
陈贵英连忙打断她的话,说:“不是,我是说李开圳是个好医生,你们夫妻很般配。”
这不明摆着是说李开圳么,欧阳璐脸色大变,简短地说:“是吗。”
陈贵英不好挑明事实,套着热乎说:“李医生医术高明,人又长得帅,是个好人。”
欧阳璐不耐烦地应付说:“陈阿姨你真会说笑话。”说完,快步回教室,心里却七上八下。她愤愤地骂陈贵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李开圳不知帮了她们家多少忙,到头来还反咬一口,真是个口甜心苦笑里藏刀的妇道人。李开圳是这种人么,李开圳会干出这种缺德事嘛,真是岂有此理。
可是,事实也不容她乐观,李开圳经常和赵嘉美在一起那是不争的事实,但她们毕竟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仔细想想,他们那种关系又有点超乎寻常,无形之中有点微妙。自己出差是有半个月,难道他们之间真会发生这种事,她不敢往深处想。这样整个下午她都在想这件事,令她心烦意乱。
晚上,李开圳做好了饭,单等欧阳璐回来享用。这时门开了,李开圳笑容可掬地迎上去,亲昵地喊:“夫人,你回来了。”欧阳璐换好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吭声。李开圳见她脸上阴云密布,讨好地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欧阳璐没好气地说:“还用问,你呀。”
李开圳坐在她边上,搂着她的肩,热切地说:“你不是大姨妈来了么,我好象没惹你吧。”
欧阳璐白他一眼,说:“你才大姨妈来了呢,我告诉你李开圳,你别装腔作势,你老实说你和赵嘉美都搞了什么关系。”
李开圳被问得奇怪,还是笑嘻嘻地说:“你说什么关系,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你呢?”
欧阳璐说:“我什么,我跟她是师生关系,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吗?”
李开圳一楞,仔细琢磨她的话,半开玩笑地说:“对啊,还有和你一样的男女关系啊。”
欧阳璐一听,厉声道:“好哇,李开圳,你和她都干了些什么?”
李开圳糊涂了,说:“你吃了火仓药啊,我能和她干什么。”
欧阳璐说:“还说没干什么,你陪她去高考,陪她去逛商店看公园,她又教你电子琴,你们的关系挺密切的呵。”
李开圳说:“那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那电子琴弹得真是棒嘛。”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夸别的女人,聪明的李开圳犯了大忌。欧阳璐不由得心头大怒,喝道:“够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李开圳仍然陪着笑,软绵绵地问:“我干了啥好事,你是不是要奖赏我?”
欧阳璐说:“奖你个头呀,人家赵嘉美都怀孕了,你还有什么好说。”
李开圳说:“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早知道了。”
欧阳璐火气更大,说:“你做的好事,你当然知道了。”
李开圳说:“你胡说些什么呀,别让人听见了笑话。”
欧阳璐说:“听到了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全医院的人都听到,这是你李开圳的杰作。”
李开圳说:“那好哇,要不要我去买一个大喇叭来架到楼上,让你来宣传?”
欧阳璐将他道:“有种你去买呀。”
李开圳装作要出去,欧阳璐起身叫道:“你种你别走,先把话说清楚。”
李开圳只得又退回来,说:“你急什么呀,我是那种人么,我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欧阳璐说:“医生怎么了,很了不起呀,医生就没有做缺德事呀。”
李开圳制止道:“请你不要胡乱猜测,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么?”
欧阳璐理直气壮地说:“我相信什么,我相信事实。”
李开圳说:“那好,你可以去问她自己。”
欧阳璐反问:“笑话,她会承认么?”
李开圳急了,说:“你还不明白,其实那天晚上我想叫你跟她谈谈心,就是这么回事。”
欧阳璐也急了,说:“谈什么心,你不是天天和她谈么,你又没说她究竞有什么事。”
李开圳说:“那天晚上她说头晕呕吐,我帮她号脉检查,我当时怀凝她可能是怀孕了。”
欧阳璐哼了一声,说:“借口,说得好听,那为什么你不说呢。”
李开圳解释说:“当时还没有确实,再说人家还是个学生,我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弄不好会毁了人家的青春。”
欧阳璐说:“好哇,那现在就没事了对吧。”
李开圳说:“也不是说没事,但那是人家的私事,我怎么好插手。”
欧阳璐反问:“那你怎么要我去说呢?”
李开圳说:“我不是说过你们女人之间好说话么。”
欧阳璐说:“好什么好,我告诉你李开圳,现在的问题更严重了。”
李开圳问:“现在怎么了?”
欧阳璐说:“怎么了,她父母打了她一顿,嘉美不吃不喝整天哭,人家还怀疑到你的头上,我看你怎么去说吧。”
李开圳说:“由她们去说吧,事实总会水落石出的,总之不关我的事。”
欧阳璐说:“不关你的事,那关谁的事?”
李开圳说:“我告诉你,欧阳老师,这件事应该要找孙滔。”
欧阳璐说:“孙滔,真的?”
李开圳说:“当然是真的,嘉美亲口对我说她和她的同学孙滔很好,高考前还经常在一起。”
欧阳璐说:“同学之间天天在一起,这也不奇怪。”
李开圳说:“不是,我想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
欧阳璐醒悟地说:“也许吧,如果是孙滔的话,那一定得找他说清楚。”
李开圳赞成地说:“对,但得由他们自己去。”他问:“怎么样,夫人,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欧阳璐阴阴地望着他,莞尔一笑,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是那个孙滔。”
李开圳得意地说:“那当然,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医生的职业道德啊,现在你该明白了吧,真是好笑。”
欧阳璐嗔怪道:“在问题还没有解决之前,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
李开圳问:“不会吧,连我都怀疑,谁这么大胆啊?”
欧阳璐笑了,抱怨道:“还会有谁,不就是赵嘉美的母亲陈贵英。”她就把陈贵英找她的事说了。
李开圳听了,笑道:“原来如此。”
俩人这才起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