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虎、忆莺和王虎子三人来到了兵站。兵站依然是刘振东和那名官兵候着。刘振东老远就看到了他们三人,还纳闷,怎么还来个女人?对着天虎道:“天虎想好了没有?”
“嗯,想好了。”天虎应声道。
刘振东高兴地道:“好样的,男人嘛,就得干轰轰烈烈的事情。
忆莺连忙道:“这位长官,你们要女人不?说错了,你们要女兵不?”
刘振东惊疑地问:“你也要当兵?”
忆莺坚定地道:“是的,我也要当兵。”
刘振东问天虎:“她是你什么人?”
天虎道:“她是……”没等天虎说完,忆莺上前道:“俺是他的没过门的媳妇,他上哪里,俺就上哪里。”
刘振东哈哈大笑起来,道:“没有想到,她也来报名参军。好,看在天虎的面子,我收下了。”听道此,天虎露出了苦笑,只好默认。
忆莺高兴地道:“真的啊,太好了。”
刘振东又问王虎子:“你也要当兵?”
王虎子点一下头,道:“嗯。我也要报名当兵。”
刘振东真是喜出望外,道:“好、好,也是个有志青年。”令正在桌前那名官兵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领他们换上军装。”
刘振东跟随郭松龄多年,也堪称郭松龄部的少壮派,作战勇猛,精通现代战法,他率领的这个连也是奉系军阀中的精英。天虎从军,担任刘振东贴身警卫,让他也有幸接触了现代军事知识,使他大开了眼界。加之又有文化和武功,这样的士兵,在连队里是不多见的。更让刘振东赏识的是天虎聪明过人,很快适应部队的生活,把一些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刘振东很是放心。天虎闲暇之余,与这些官兵练习军事会操,偶尔也练起了拳脚,博得了众多人的喜欢,纷纷跟他学习一些拳脚技法,渐渐地与这些官兵融为了一体。刘振东暗自欣喜,认为,天虎是个可造就的人才。
话说奉系军阀主力部队都掌握在杨宇霆和郭松龄两派的手中,时常有派系之争。杨宇霆身任总参议兼参谋长,是奉系军阀中最显赫的人物。而郭松龄辅佐少帅张学良,两人彼此信任,统率着奉军劲旅。作为天虎所在的连队正是郭松龄部队的主力,自然卷进了派系斗争。两个人谁也不服谁,而且都专横跋扈。为了争夺势力范围,多有摩擦和过节,积怨很深,几乎达到势不两立的地步。第一次直奉大战,奉军摆出长蛇阵入关作战,被孙传芳的五省联军战败,还损失了好几个师的兵力。在一次战斗中,天虎所在的连队在刘振东率领下,几度冲破直军的防线,相互争夺制高点和阵地,又几度失守、几度夺回,战斗异常的激烈,形成了拉锯战。天虎打起仗来肯动脑子,经常带领士兵在阵地穿插短兵交战,冲乱了直军战法,让直军叫苦不跌,威震沙场,得到了刘振东赏识,提拔为排长。由于奉军内部入关作战有较大的分歧,更加直接地暴露杨宇霆和郭松龄两派斗争的白热化程度,导致首次直奉大战,以奉军溃败告终。只有郭松龄部顶住了直军的猛烈攻击,使得奉军扭转了危局,留得了奉军的颜面。
经过战火的洗礼,让天虎军事才能日趋成熟,也不断地被刘振东重用。刘振东升任团长之后,又将天虎提拔为连长。看到天虎不到两年时间由士兵成长为连长,这让忆莺欣喜若狂,更加爱恋着天虎。尽管都在一个连队,种种原因,让忆莺很难见到天虎,思念之苦痛在心上。这时候的忆莺一直在连队从事话务工作,无奈之下,时常利用公务找借口去看天虎。每次天虎面对忆莺的到来,始终装作冷面孔,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保持冷静。天虎越是这样,越让忆莺倍加痛心。俗话说的好:“越想得到的东西,越不容易得到。”忆莺每次回来都以泪洗面,痛哭一场。
忆莺越发感觉到天虎在变,变得让她无法看清楚天虎真实用心,看不清楚自己情感是否有错。心,一直在纠结着,情绪非常的低落,经常发无名之火,让她不能自拔。
一天,天虎正在自己居所休息,突然卫兵禀报:“友军魏益三部,奉化三连连长郭刚参见。”天虎道:“快快请来!”
郭刚带领着随从人员步入了天虎居所前厅。天虎道:“欢迎郭连长的到来!”郭刚年龄与天虎相仿,四方脸,个子不高,却很敦实。道:“久仰天虎大名,前来拜访!”天虎笑道:“郭连长言重了,哈哈……”天虎随即让其上座。郭连长介绍其随从,当介绍一个人时候,让天虎感觉十分的熟悉,目光相碰,露出惊疑的凶光。郭连长道:“这位是我的副连长敖立江。”提到“敖立江”天虎心中一颤,而敖立江看到天虎后,顿感觉有些杀气。见天虎没有动声色,向他点了一下头,心才放了下来。天虎面堆微笑道:“没有想到吧?我们在这里见面。”敖立江见天虎笑答,也露出轻松的样子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啊。”敖立江身子向前倾一下落座。郭连长惊诧道:“你们认识?”天虎急忙说:“何止认识啊……”不再说些什么。便问:“郭连长,来此有要事吧?”郭连长:“按照魏益三司令的旨意,派我到奉化到任协防,知道你连在此,特来拜访,以便今后相互配合。”天虎道:“是啊,咱们都是郭松龄的部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必要协同作战,壮我军威。”郭连长点头称是。两人随后对时局的发展交换了看法。不久,郭连长与随从告辞,天虎等人送至门外。
郭连长等人走后,天虎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敖立江的出现,让天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尤其现在时局纷杂,担心敖立江事后对自身安全不力,沉思了许久。天虎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奉军独居东北,但是毕竟受朝廷约束,自身又曾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说不准什么时候,听小人谗言,三槐酝酿已久的大计将会受到严重的影响,自身安全受到威胁。同时,敖立江又是杀死雨燕的仇人。此时的天虎紧紧握着拳头,复仇的心理涌上心头。暗想,此仇不报,雨燕死不瞑目,也对不起雨燕。但是,又不能因此坏了大事。所以,天虎计划着如何面对危险的局面,周旋于他人,将自己的仇人铲除。
话说子墨投奔了表弟所在奉军杨宇霆部第三旅张宗昌手下担当勤务兵。张宗昌何许人也?张宗昌字效坤,清光绪七年正月十五日生于山东省掖县祝家庄。张宗昌自幼不学无术,随其母到东北后,与赌棍、小偷、扒手等社会上混混为伍,到处流浪,流落到北满,不久就落草为寇。在土匪的绺子里,他学会了江湖上的众多的生存技能,先后南下关内,东赴沙俄,流窜于江湖,是典型的政治流氓和恶棍。该人曾在中俄边境绥芬河纠集当地山匪、野夫成立了山林游击队,在当地小有名气,被张作霖收编,委任为吉林省防军第三旅旅长兼绥宁镇守使。这人生性狡猾,善于捕捉机会。见盘踞在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的俄国装备精良的白匪军潜入中国境内,根据自身熟悉山林作战经验,歼灭了大量的白匪军,缴获大量的武器弹药,实力大增,得到了张作霖器重,在奉军中站稳了脚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张宗昌大字不识一斗,却喜欢附庸风雅。他曾写的混蛋诗篇:
你叫我去这样干,他叫我去那样干。
真是一群小混蛋,全都混你妈的蛋。
其语虽粗俗不堪,却尽显和标榜自身豪杰之气,一时让国人耻笑不得。
子墨到了张宗昌的部队,也算是高材生了。先是担任勤务兵,后又担任排长、连长、团参谋,可以说,顺风顺水,平步青云,主要得力于表弟是张宗昌的副官。加之,子墨能说善变,智慧过人,别说在这些乌合之众中鹤立鸡群,就是众多有智慧、有能力的人面前,也不逊色。
别看张宗昌痞性难改,诡计多端,投机钻营,但是为了掩饰自己文化内涵不足,又很在意自己生在孔孟之乡,也愿意重用和喜欢舞文弄墨之人。所以,对于子墨这样的人还是有发展空间的。杨宇霆部与郭松龄部之间的斗争,对于子墨政治敏感的人来说,了如指掌。前不久,与雪莲通信过程中,得知天虎在郭松龄部队中表现出色,很是欢喜,但又得知敖立江出现,身份暴露,深感忧虑,心情凝重。他觉得,面对这样的形势,尽早将敖立江除掉,才能消除后患,但是铲除敖立江谈何容易啊!思考再三,在他脑海里拿出了绝妙的计划,迅速派出自己的信服,将自己的亲笔信传递雪莲。雪莲和三槐得计大喜,非常佩服子墨的智慧,立即向天虎传达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