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鬼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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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善后

我看了看我爸,我爸说:“走,咱们去看看。”回头又嘱咐道士:“你看着点家。”

道士歪在那里,气呼呼的说:“我都这样了,来个贼我也挡不住啊。”

但是谁管他,我和我爸急匆匆往学校里面走。

走到学校大门口,我发现里面停着很多车,甚至有挖土机和吊车。看起来像是一个工地。

远远地我就看见王二,正在被人押送着指认现场。

我连忙走过去,问押送他的警察叔叔:“我二大伯,这个,得判几年啊。”

王二勃然大怒:“怎么说话呢。你才判几年。”

我吓了一跳:“难不成是枪毙?”

王二大骂:“放屁,老子没事,你看看。”

他把手举起来给我看了看,上面的手铐已经摘了。然后他指了指两边的人:“这两个人看我年老体衰,扶着我的。”

这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兄弟,别来无恙啊。”

我扭头一看,正是那个警察,不由得喜道:“警察叔叔。”

那警察摆摆手:“叫我老李就成。”

我问老李:“我二大伯这是?”

老李满面春风:“放心,就是例行公事,我都交代好了。”

我看见老李这架势,不像是要被撤职,忙问:“你也没事?”

老李神秘的说:“本来局长要办我,幸好,我舅舅是开钢铁厂的,帮我挡了一灾。”

我不明白:“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老李在我耳边说:“我舅舅有的是钱,给局长送了点,我不仅没有被开除,反而升职了。”

我错愕。

老李说:“咱们经历过生死,我当你是弟兄才跟你说的,这事可不能外传啊。”

我忙点头:“肯定的啊。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老李拍拍我肩膀:“以后有什么事,来桐柏找我。我现在还能说得上点话。”

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那个大坑里面的碎砖瓦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有人下去,把包工头和张老师的尸体相继拖了上来。很快装到车上拉走了。

老李在我耳边说:“放心吧,上头都已经交代好了:包工头领着黑社会在校长家闹事,被我们抓捕,情急之下跑到这里面来,结果被自己的豆腐渣工程给砸死了,谁也怨不着。至于张老师,给他个见义勇为奖,帮忙抓歹徒,不幸身亡。”

我不由的在心里暗暗赞叹:“这话不是假话,句句属实,但是偏偏就把真相掩盖下去了。”

我们看了一会,等王二被放回来的时候,就互相搀扶着回家了。

王二一路上都在叹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有钱就是好。天下,你以后可得挣大钱。”

我爸反驳:“有权能使磨推鬼,还是有权好。天下,你以后可得进中央。”

他们两个一路上都在争论,有权能带来有钱,还是有钱能带来有权的问题。

我听得心里乱糟糟的,因为我对这两样都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睡觉。

回家的路上,我看见好几拨人,有战战巍巍惦记着赔偿款的张老太太,有哭的呼天抢地的包工头一家。

我在王二的破床上,一觉睡到天黑。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我妈已经清醒了。

我欢天喜地跑过去,我妈虚弱的冲我笑了笑。她脸色已经大好了,只是脖子上的勒痕始终还在。

我跟我妈说了一会话,就被王二叫过去。然后递给我和文闯一人一个白纸糊成的灯笼,里面点着白蜡烛,怎么看怎么觉得鬼气阴森的。更何况,这灯笼上还写着“大胆……”两个字。

我对王二说:“大半夜的,你让我们两个举着这玩意出去,就算是写上大胆,也得害怕啊。”

王二说:“这大胆不是提醒你们俩的,是给王大胆看的,他看见你们,自然就会跟过来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更害怕了。

王二看了看表:“差不多了,来来来,你们两个用这根上吊绳系住腰,一人攥一把纸钱。去吧,沿着那天咱们从乱葬岗回来的路,一边走一边喊,要是这蜡烛有什么反应,就是找到王大胆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但是王二不同意,一个劲地催我:“快上路吧,时辰差不多了。”

我呸了一口:“二大伯,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叫上路?怎么就时辰到了?”

这时候,文闯在我身边幽幽的说了一句:“二大伯说的没错,我奶奶说过,咱们这一身打扮,就表明了自己是鬼,一会出去了,要遵守阴间的规矩。”

我不由的头皮发麻,不由得问:“什么是阴间的规矩?”

文闯挠挠头:“听我奶奶的意思,大概就是,人家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心里得记着,咱们是鬼,不是人,不能像以前那样在路上走了。”

我听得云山雾罩,只好点点头。

王二把我们两个送出去,临走的时候嘱咐我们:“这两盏灯笼不要灭。凡事小心点,听文闯的。”

我答应了一声,心里烦躁,不耐烦的走了,王二在后面似乎还在说什么,但是我已经懒得听了。

今天白天就没有太阳,到了晚上就更加阴沉沉的。

我跟在文闯后面在路上走了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被这种沉默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于是没话找话:“文闯啊。”

文闯答应了一声:“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要干嘛,于是找好没话找话的乱问:“听道士说,你的血好像挺厉害。要是没有你的血,我们可弄不过老祖宗。”

文闯好像有心事,话很少:“是嘛。”

这样一来,我更没有话说了。

忽然,我想起来一件事,不由得大汗淋漓,拉着文闯猛地回头往家跑。文闯不明所以拉住我:“你要干嘛?”

我着急的说:“你忘了?李寡妇刚刚在乱葬岗让僵尸咬了,咱们这大半夜的去那儿,不是找死吗?僵尸肯定就在乱葬岗。”

文闯拽住我:“放心,你跟我走吧,保证你没事。”

我不肯走:“你别逗我行不?你见了僵尸两腿发软,都走不动路,你怎么保证我没事?难道你留下来让他咬两口,给我争取逃跑的时间?万一你不好吃呢?”

文闯手上用力,尽量稳住我不让我跑了,一边拉扯一边说:“你来之前,二大伯都跟我交代清楚了,你放心,僵尸不会咬我们的。”

我诧异:“为什么啊。”

文闯指了指手里的灯笼:“因为我们现在是鬼啊。”

我瞬间觉得一阵阴风飘过。

文闯说:“僵尸对我们不感兴趣。但是普通的鬼怕僵尸,如果有僵尸的话,咱们就得远远的躲开,一般情况下,僵尸是不会为难我们。”

我战战兢兢的答应了,然后左顾右盼的跟着文闯走。虽然文闯拍着胸脯保证没事,可是我还是心惊胆战。走的格外小心,时刻准备着看见僵尸之后撒腿就跑。

手里的灯笼晃晃悠悠,白蜡烛的火光也晃晃悠悠。我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我们两个的影子在身后乱晃,像是跟着些孤鬼什么的。

我不由得有些担心,对文闯说:“咱们周围,有没有鬼?”

文闯回答的理所当然:“当然有了,而且还不少呢,就跟白天街上的人一样。不过不要紧,咱们和他们是同类,他们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

我手心冒汗:“我跟他们不是同类,我是卧底啊,你可别这么说了,听的人心里紧张的要命。”

文闯嘿嘿的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古怪,我看了他一眼,脸色如常,倒也没什么异样。

但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我忽然记起来,自从乱葬岗那一夜之后,每次我和文闯单独出来,文闯总是要出点状况,把我吓得半死。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文闯一眼,在灯笼的火光下,我忽然看见他嘴角上泛,慢慢出现一抹微笑。

文闯绝对是个粗犷的小伙子,这种婉约中带点文艺的微笑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现在他这副表情,可以说是诡异之极。

我有点踌躇,深呼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喊了一声:“文闯?”

文闯带着那神秘的笑容扭过头来:“怎么了?”

我说:“你笑什么?”

文闯脸上笑意越来越明显了,但是他的声音却平静又诧异:“我没笑啊。”

我看见那张脸简直是在嘲笑,不由得想扔掉灯笼逃跑。

正在这时候,我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把我绊住了。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什么也没有。明明是平整的地面,可是我偏偏走不过去。腿到前面自然而然的拐弯,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我挡住了。

我急得一阵冷汗,怎么身体就不听使唤了呢?

正在着急的时候,文闯拽了我一把:“这里走。”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我不想跟着他走,但是被拽的踉踉跄跄。

一脸古怪的文闯领着我走到路边,然后取出几张纸钱,在灯笼里面点燃烧了。

然后,我们两个继续向前走。

恐惧让我不再好奇,我只想什么时候挣脱文闯的手,好早点逃回去。

但是文闯在我身边幽幽的说:“刚才是一座城墙。为鬼设的城墙,出出入入得交买路钱,刚才我领着你从城门底下走的,顺便打点了一下看门的小鬼。”

我唯唯诺诺:“没想到阴间也这么黑。”

文闯嗯了一声:“在哪都一样,阴间的鬼还不是阳间的人变得?你指望他们死了就改邪归正了吗?”

然后,我们举着灯笼开始往乱葬岗走,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喊:“大胆,大胆。我们接你来了。”

我的声音哆哆嗦嗦,而文闯的声音飘飘渺渺。

我实在忍不住了,拉住他:“哥们,我二大伯是王二。”

文闯脸上仍然挂着古怪的笑,但是听见我这句话之后居然打了个哆嗦,声音发抖:“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