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什么?”我问。
对人的评价都是先入为主,有过戈浩对她近乎妖魔化的描述我便对她不怀任何友好了。
她再是笑一声,疏开嘴发出呀地一声妖气的魅音,跳下栏杆落在我面前,再是倚在墙上,“老家伙死了呢,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来看热闹么?”
“哈?怎么和迟凉同一种语气……”毛毛的扇子再敲在我头上,“和她真像……不过也请你放心,我对迟凉拥有的这块地盘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合你的胃口吗?”
她的眼睁大,嘴角咧开,“是呢,这种小地方可是没法入眼……”
地板突然振动起来,我惊愕的回头,只看见屋内一团巨大的不明灰黑色物体猛冲出来,无音拿一根长鞭勒住不明生物的嘴将它的头向后扳试图阻止前进……
我发誓我从没见过这么大一只……四脚蛇……
“趴下!”无音对我喊,然后松手。
我蹲在地上,随即这只发飙的四脚蛇从我头顶飞了出去……
直扑月姬,一人一蜥蜴共同飞出二楼阳台……
什么情况!
事先已经爬下四脚蛇后背的无音揉着轻度脑震荡的头两秒后一楼院子传来一声某人被蜥蜴拍扁的闷响。
“只是设定。”无音告诉我一个抽象的名词。
“这是什么设定!小说里会有这种四脚蛇一见某人就要把某人拍扁的设定吗!”
他点头,完全认为这种设定合情合理,“就像在小说中你设定来吐槽。”
我拎着饲养四脚蛇的塑料盒子赶到,已经缩水的四脚蛇在到处乱爬,而拿着扫把追杀它的是尖叫的老妈……
我说,该尖叫的应该是四脚蛇吧?
我打开盒子放在地上,那只小东西眼睛一亮就立刻跳进了盒子。我把盒子举起来,真的,我看见了蜥蜴头上那隐约出现的被施加的咒印……
只是奶奶的恶作剧呢。
而不知道有没有被拍扁的月姬,许久都没再出现。
再过几日,半夏就回来。
他穿着极度诡异,一件巨大的黑色风衣,平日里发威时也不见得会有这么霸气。远远地我就看见他了,他突然停下来,伸手像是抚摸什么,在他的手掌前出现一片隐藏的混白色结界,我仰头,这个结界巨大到覆盖整个屋子院子甚至周边的街道。
我第一次看见了奶奶在这里设立几十年的结界。
他将手放下,现行的结界再度隐藏。他拉下帽子,吐出一口气,“我没赶上么……”
“嗯。”
这次一种叫悲凉的感情爬满了他整张冰凉的脸。“都走了……”他喃喃,再问我,“如今结界的主人是谁?”
“或许是……无音。”
“不是他。”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戈浩。
“如果不是迟凉不同意,他的发展很有前途。”
“他也是……”我很诧异。
“在他六岁的时候我就征求过迟凉的意见,长林会培养他。”
“那她怎么说?”
“她说人类还是需要像人类一样的活着。”
半夏很疲惫,依旧要来住几天休息,很有礼貌的征求了我父母的意见,父母表示极为欢迎,并暗示如果他不要总展现出把我家更新一遍的恐怖爱好将会更受欢迎。
他很粗糙的洗了澡,全身湿淋淋的滚上床,再是一动不动的长眠。
“他真的没事吗?”我问无音。
“只是累了。”他把消毒药水抹在半夏的一些已经半愈合的伤口上,给他盖上棉被,“会煮东西么?随便煮点粥……能吃的就好。”
我自己是不喜欢喝淡粥的,于是就推己及人的根据自己喜好加了两大勺的糖。半夏半睡半醒间喝了一碗,再要了一碗,彻底清醒后独自一个人就干掉了一锅的粥……
他的胃……比他的人更受伤吧……
事实上他一点都没饱,见锅里的粥见底了很惋惜的喔一声。
“还好吃吗?”我十分激动地问他。
沉默良久:“比和间的好吃很多。”
不要总是拎出个死人作对比啊!
我那先辈到底给你们留下了怎样的阴影啊!
他甩甩手叫我哪凉快哪呆着,自己再躺下补眠。待我出房门的时候他幽幽的补上一句:“下次多放糖。”
“没有下次了!”我差点把整只不锈钢锅扣在他头上。
无音或许是明白半夏办了什么事。我问起无音的时候他想了很久,很不确切的说:“大概又是暗杀之类的吧……他有一次一次性灭绝了一个种族。”
“啊,这不太好吧……”
“他背后的幕主,就是长林。所以这些机密行动你还是不要提起。半夏在这里藏身是担心他做的事会追究到长林身上。”
我便闭嘴了。半夏是心甘情愿被董事利用的吗……
寒假的日子也确实短,尤其是奶奶走了之后,时间久飞也似的过。
她是否是觉得自己时日已至,想将我寄存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所以这样,我才出现在卢卡斯兰特?
或者是,她已经尽她所能做了所有的一切,她明白我从哪里来,最终又要回归到那里去,她也知道那最后的结局……
但她保留了这个结局,一同在火中焚化,一起埋入无言的黄土。
“看不清未来的路,是么。”他问我。
“我只记得她很想让我们明白,知道结局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那你明白么。”
“不明白。”
“我也希望我能明白。”
全家一起下馆子的机会很难得,尤其对于一条春心荡漾的大金蟒……在惊蛰过后的这个春天里……啊……
好吧我只是在配合他。
地点是我家附近的粗菜馆,我趴在桌子上等着上菜,尤风一溜小跑下楼后再一溜大跑狂奔上来,掐了我的两肩使劲摇。“不见了不见了!”我的大脑被他摇的像个核桃在脑壳里滚动。“什么不见了?”
无音淡然的用右手手指搅着耳边的头发,低声提醒一句。“去年情人。”我这才恍然回忆起去年春天,尤风恋上了这里的一条小母蛇,但是……“不见得人家想留在这里。”我安慰他。“啊!”他狂奔向窗户,大半个身子探出去挂在阳台上。“应该等我的!说不见了就不见了那么不见了又该怎么见见到了会不会见到不该见的所以还不如不见……”“他脑子没问题么?”老爸问我。
我说。“不向来这样么、”“今年的选修课。”无音撇他一眼,在对我说。“你可以根据爱好,至于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