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风欲扑上去的时候却停下来,因为我们都看清了那并非是无音……
引我们来的灰色侍者跪下来:“王。”
我再次惊异的打量他,尤风也是不动,唯有罗部诗很有经验的躬身行礼:“驭蛇女第二十七任主圣罗部诗参见蛇王殿下。”
他点头,笑容却是冰凉的,“若不介意,可以先去殿内休息。”
罗部诗显然是觉得他的态度勉强:“王……”
“客人一定是累了。”对方依旧是温和的笑,模样愈发与无音神似起来。侍者要将她带入殿内,她也不能勉强面带着怨艾跟上。
“戈锦小姐?”
他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回过身只是招招手:“啊,你好。”
黑色的眼眸藏在细长的眼下透出神秘的金色色泽。“本以为小姐你不会来,已准备好第二封信……却没想到是如此爽快。”
“你与无音是什么关系?”
“无音?”他的笑意愈发浓了,却又不似矫情的:“在下可曾未听说过。”
“是么。”我吸口气,“那你可是有兄弟?”
“何必一来就提如此麻烦的话题呢?”他侧身替我们让出一条道做一个请进手势,“小姐还有另一位先生,请随我走。”
我与尤风的待遇显然比罗部诗好得多。我无法理解,他邀请了驭蛇女似乎只是出于一些场面的考虑,那么邀请我是为了做什么……
大殿内阴气极重,光线充足时还能见到漂浮的雾气。蛇类喜阴湿,大概是基于如此。白玉石柱上雕刻的是蛇纹,一些不明的文字,一根根看起来像是一些印证的历史。
“恶神林部本是极度衰弱,后因有了迟凉和合间的相助才得以在妖界有声威。”他在一根柱下驻足,用纤细的手指抚触雕刻出的人形,“只是做工精度有限,无法再具体些了……本是盛情邀请迟凉,却是称病。”
“她是真的生病。”我说。
“或许吧……于是我不得不去请现任灵力最强的驭蛇女代替她。”
“你和无音……”我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我并不知道无音这人。”他继续向前走叫我们跟上,缓缓解释道,“我确实有一个兄长,你说的无音应当就是他。我与他不和,为了争夺王位我亲手杀了他……却不料是佭死,过了几个月我才意识到他还活着。”
我已经像是在听故事一般,“那……他叫什么?”
“对他如此关心?”他忽然冷冷的一眼扫过来,之后又是灿然笑意,“我在任何方面都比他优秀。”
我有些恼了,“我只问你他的名字,不是你的个人简介。”
“呵,说话还真不客气。”他的手指弹在我脑门上,我的头向上掀了三十度……
“很痛啦!”
“符离。他只比我早出生几秒,几秒而已……却是长子。”他穿过木质长廊再叫我跟上,“因为是长子,王位就是他的……我不服,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之后就是近两百年的争夺……”
“王位重要么。”我嘲笑,“坏了兄弟感情。”
“那又怎样,女人不会明白男人的追求。”
“哦……真崇高。”
他再次转过身,微笑着用手掂起我的下巴,“不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相当不爽。”
尤风已经将短刀握在手里,我向他使个眼色,他只好将刀收回去。“难伺候。”我拍开符烈的手。
“小女人。”他带着可笑意味扶我的头,推开廊下一间木屋的雕花红木门将我送进去,“你的住处,好好洗个澡。”
我一脚迈进去就是嘭嗵一声……
搞什么!公共浴室吗!
“我是不是态度恶劣了点?”
等我擦干身子,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后问尤风。
“没有啊,一向很恶劣啊……”
我白他一眼。
“不再下来泡会儿吗?”他很惬意的在水上飘来飘去……没错,看一条人形的蛇在水上漂真的很诡异,“水温很适中诶。”
“对我来说有点凉。”我向旁边的侍男要了件衣服穿上,对着那个还在往水池里扔花瓣的侍女说道,“撒几片意思意思就够了,不用浪费的。”
侍女就退下,换了一个人进来……符烈。
他俯下身嗅了我的头发,眼皮微垂下来,长睫毛遮住半个眼眸:“舒服多了……香一些比较讨人喜欢。”
他穿的已经换成松垮的宽袍,半个胸膛露出来,在我旁边坐下,修长的双腿从长袍内探出浸在水里。
我捂眼,别乱看……
“这个东西,小姐可是喜欢?”他剥下我的手,将一个精致的绣花带置我面前,香气弄的熏人。
“喔,喜欢。”我笑着接下,眼睛不可避免的扫到他的胳膊……
啧,真的不能乱看……
银色的发丝扬下来钻进我的脖颈,很痒,我要把它拨出来时胳膊肘碰上他的腰……
“小姐脸红什么?”他微笑。
你还好意思笑。
我将脸探到水里看倒影,“没有喔……”我捏着自己的脸,他突然搂住我的腰,一脸关切的:“会掉下去。”
“有点过分了啊!”我瞪他。
“呵,是么?”他举双手表示无辜,身子却是更贴近一点,“那日第一次看见小姐,就觉得小姐你与众不同……”
“老套。”
“在下对小姐有十分敬仰之意……”
“恶俗。”
“在下对小姐一见倾心……”
“噗!”
那还在水上漂的某蛇突然沉下去,冒了一串白泡……
“不行!”尤风挣扎着站起来冲着他吼。
“为什么不行?”符烈微笑。
尤风愣了一下,侧过头问我:“为什么啊?”
“是么,念着我的兄长……一个感情方面懦弱胆小又退缩的人……”他轻轻笑起来,左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恐怕戈小姐老死了,他也不见得会有所表示,就像迟凉那样……”
我突然站起来一脚把他踢进水池里。
他的头露出水面扬了扬全湿的头发,双手在胸前环抱,“生什么气呐小姐。”
我用手指着他鼻子,“不要侮辱他在我心目中神圣的形象。”
“你知道你的想法如同你现在的姿势一样可笑么?”
“那又怎样。男人不会理解女人的追求。”
“……不要套用。”
符烈最终是走了,美男出浴图还是十分的可赏可观。他优雅的拖着拧干水的湿宽袍出去,我禁不住感叹,无音啊无音你何时也能如此风骚……
尤风闭着左眼对着他的背影用手指比划着。
“别看了他的身材没你好。”
“这话我爱听。”他从水里跳上来。
我见不到无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个典礼是在第二天,无音应当会出现吧。我坐在长廊下,尤风与符烈聊了一会天,他回来的时候给我抓了一只麻雀。“是什么事?”我说,他把还在扑腾的麻雀放我手里:“他叫我留下来……要玩吗?不要我就吃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