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宇见营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笑着道:“来来来,各位大人,我今日几次传令给四位参将大人,无非是想微备薄酒设宴款待众将军一番,使我军上下同欲,大胜造反叛国的匪寇。”
“这……”四人被凌浩宇的一番话说得面带愧色,支吾难语。
“来人啊!抬酒上菜。”凌浩宇高声吩咐道。
“喳!”
“总兵大人,这酒是?”
“我知道各位将军在这荒山夜岭处,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呢,我昨夜特地派人进城,买来好酒好菜,与各位将军一醉方休。”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刚刚凌浩宇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黑着脸掏枪袭匪的情景历历在目,转眼又要请他们喝酒解馋,顿时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惊恐不安。
凌浩宇见状,嘿嘿一笑,开玩笑道:“各位将军怎么一下子变得跟娘们似的呀,这样下去我大清的兵卒们岂不让你等带成娘子军啦!我这酒可不比鲍大人的酒贵哦,本官可是一文钱都不会收的。”
虽然眼前的凌浩宇天威难测,但说起笑话来,却同样显得平易近人。乾字营参将刘习赔笑道:“总兵大人为我等思前想后,体贴入微,我们就不要再客气啦!怠慢了总兵大人的一番盛情。”刘习边说边主动坐在桌边,其他人也随着坐了下来。
凡事深藏不露中透着狡猾灵变、游刃有余的处世之道,无不让在场的众将暗自佩服,诚然顺服于他的铁腕之下。
在鲍铁的带动下,四位参将紧紧地团结在四营最高指挥官凌浩宇的周围,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喝的是七荤八素,不亦乐乎。
酒杯一端,政策放宽,古往今来,要想和上级领导打成一片,唯独在酒桌上最能体现的淋漓尽致。正当众将和凌浩宇喝得酒酣耳热,称兄道弟,海誓山盟,两肋插刀的时候。忽然帐帘一掀,小宝喜气盈盈地走进帐来,笑着来到凌浩宇的身旁,拱了拱手道:“启禀总兵大人,抓来的匪寇全已经招了,并且招的是干干净净的,连他家祖宗十八代都如实以告,真是不招则以,一招惊人啊!”
“喔!哈哈……招了就好,说说,那个匪寇都招了些什么?”此时的凌浩宇眼睛迷成一条缝,连眉毛都跟着笑了起来。
“总兵大人,据匪寇交代,他们的匪头宋二虎派人在林子里搜索我军的准确位置,准备摸清我军的方位后,再发兵围困,形成四面楚歌之势。如此一来,显然对我军十分不利。”小宝向前凑了凑,一字一句地道。
“匪寇的大军现在盘踞何处?”凌浩宇心里不由一动,急问道。
小宝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临时模拟的地图来,平铺在桌边,指了指上面的标记道:“回大人,匪寇现盘踞在域关山东的名为狮子岭一带,据匪寇交代,他们驻扎的兵营左侧是震天火炮营,右侧是火枪营,营前是步兵营,中间是粮草库。营后仗以山中天险大河为屏障,占据易守难攻之势。”众将也都纷纷放下酒杯,围拢过来,边听小宝介绍边观望着桌上的模拟地图凝神苦思。
听完小宝的简单介绍,凌浩宇下意识地笑了笑,那一脸的阴笑只能用笑里藏刀来形容才恰到好处。他抬起头向众将问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众位将军有何高见啊?”
坐在凌浩宇对面的鲍铁,立即起身吹胡子瞪眼睛地道:“回禀总兵大人,我军自从到域关山后,不但毫无功绩建树,更是窝窝囊囊到被匪寇追着屁股打,东躲西藏,好生郁闷,大大地损我军威,弱我士气,莫将此次愿领兵趁夜偷袭匪营,还以颜色,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大清朝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
凌浩宇点了点头,沉声道:“其他大人的意见呢?”
其他三位参将忙起身拱手,齐声道:“我等均赞同鲍将军的提议!”
凌浩宇也跟着站了起来,胸有成竹地道:“好,上下同欲者胜,既然四位将军都已看出我军所处的大好时机,那我们就不要手软啦!该出手时就出手嘛!不过,我们不偷袭则以,一旦偷袭,就要杀他个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才罢。
“请总兵大人下令,莫将生死相随!”四将军情绪激昂,信心百倍地应道。
凌浩宇抬头朝帐外望了望,估计时辰也就在下午三点左右,笑道:“不急不急!”转身又对小宝道:“传令下去,全军将士们先填饱肚子,然后,在营帐内休息睡觉,养精蓄锐,待到午夜前集合,准备突袭匪寇。”
“喳!”小宝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传令
闲话少叙,午夜子时,风冷夜静天黑,养足了精神的清军们,在各营参将的率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狮子岭地带。按照凌浩宇之前的军事布置,由刘习、赵正纯两位参将率乾字营和震字营攻袭匪营的步兵营。由参将孙竹率离字营攻袭火炮营,将骑兵火枪营交给小宝率领攻袭,目的只是为了牵制匪寇的火枪营,鲍铁则被凌浩宇安排个好活,在围袭匪营之时,趁乱率兵,火烧匪寇的粮草大营,有多少烧多少,全给他烧成爆米花为止。
“咚咚咚”锣鼓齐鸣,瞬间划破长夜的宁静,伴随着凌浩宇一声大喝“杀!”
大清兵手持火把如洪水猛兽从三面朝驻扎在狮子岭上的匪营冲杀而去。奋力将手里的火把抛向匪营大帐,火借风势,瞬间烧成一片火海,火烧连营,烧得匪寇们哭爹喊娘地从营帐里逃出来,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大清兵手起刀落跟切西瓜般地砍倒在地,血流成河。
兵者,诡道也。谁把握住了先机,谁先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权,谁就是这场战斗的主宰者。
乾字营和震字营真刀真枪地与匪寇们短兵相接,如同从天上掉下来的天兵天将一般,杀的匪寇们哀鸣遍野,四下溃逃。
离字营也同样在匪寇的火炮营里撒了欢,一时间,匪营内高亢的喊杀声,利刃相磕的声音,匪寇被砍伤后呻吟的声音,混参在一处。鲜血染红了大地,残缺的尸体堆满山岭,厮杀的场面足够惨烈的让人触目惊心。
匪寇们的八门震天火炮此时也哑巴了!别说是开火放炮解围啦,甚至是连个响屁也放不出来了,近距离拼杀惨斗,火炮根本派不上用场,如同废铁一堆。
兑字营更是锦上添花,争光添彩,片刻间,匪营老巢中的粮草库便已是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天。干得漂亮!
四营将士仗着天时地利,仗着人多势众,仗着他们的总兵大人凌浩宇的“狡
诈”,同仇敌忾,殊死激战,已然杀他个翻天覆地,血染狮子岭。
凌浩宇则手扶着指挥车前栏观敌瞭阵,那张红润兴奋而又指挥若定的神情,活脱脱一副指挥官的模样。狮子岭上四营将士杀劲正浓,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惊天动地。此刻的凌浩宇心情大悦,忽然想起一首在后世曾学过的描写战争的老歌来,简单地把歌词改一改,不由得唱念了起来:
风在吼,
马在叫,
清兵在咆哮,
清兵在咆哮,
狮岭山冈万丈高,
岭南岭背杀气冲天,
军帐里,
清朝将士逞英豪!
端起了土枪洋枪,
挥动着大刀长矛,
保卫家乡!
保卫黑土!
保卫康襄!
保卫大清朝!
身边的侍卫们全都笑呵呵地听着这位新上任的总兵大人一展歌喉,心里豪迈万千,崇拜于心。
足足拼杀了半个多时辰,匪寇们如同棒打落水狗般惶惶而逃。四营将士乘胜追杀十余里,直到凌浩宇下令明锣收兵,才心有不甘地撤回狮子岭。
此战匪寇大军折其大半,元气大伤,大挫其反国叛乱的势头。
喷溅的满脸是血鲍铁骑着马急匆匆地赶回后,翻身跳下马来,冲到凌浩宇的面前,呲着牙抱怨道:“哎呀,总兵大人,怎么突然令我等撤兵啊,为何不一鼓作气将这帮逃匪全灭光算了。”
早知道鲍铁准憋不住,会跑回来问个究竟。凌浩宇嘿嘿一笑,道:“你的胃口还不小吗?兵家有云:穷寇莫追,兔子急了还咬手呢?如若我军再没完没了地追着匪寇不放,难免匪寇们狗急跳墙,情急反扑。鲍将军可别忽视了匪敌手里的那几百条火枪,一旦他们反过劲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当将军的,上万兵卒的性命可全捏在咱们手里啦!可不能逞一时之勇啊!”
一席话,鲍铁这才如梦方醒:“哎!总兵大人言之有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总兵大人用兵如神,令莫将长见识啦!”
“所以说,你以后啊!要多读读兵书,多研读孙子他老人家兵法战策,才能不愧于你这大将军的雅号哇。”
“喳!谢总兵大人教诲!”鲍铁憨憨一阵傻笑,拱手道。
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凌浩宇叹了口气,接着传下命令。把今夜在混乱中匪寇遗丢下来的八门火炮以及弹药全部配备火枪骑兵营。暗想:这一仗真是收获颇丰啊!连匪寇的命根子都给夺来了,看他们以后还狂妄不狂妄,以后,火枪骑兵营便可更名为枪炮骑兵营,岂不是如虎添翼。
随后又命鲍铁,将此大捷之战立即派传令兵快马向康襄城里的王总兵通禀,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说不定,这一高兴啊!病也好了一大半。
此时,其他三位参将也纷纷赶了回来,下马施礼过后,孙竹笑呵呵地道:“总兵大人,这此仗打得真痛苦,咱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