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位仁兄一说,其他武将也纷纷请战,子昭只是坐在上位沉默不语,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见王上不说话,立刻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都盯着子昭看。
虽然单鹿镇一战让人更加佩服王上,但对这位年轻君王的军事领导才能还是不太敢相信。
子昭勾勾嘴角。
“众将军不必焦急,我方乃守方,又是本土作战,军队士气正高,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必定会大胜而归。”
子昭微微一笑:“大家暂且舒心,等前方探子回来了再商议作战计划。”然后看了一眼丰寅后,接着说道,“丰寅指挥得当,能及时察觉异样,抓出叛徒,减少了我军的损失,现提升一级,继续担任守城之职。并按丰将军事先和兵将说好的,对之前守城士兵论功行赏!”
丰寅一听,不但没有高兴,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些事他并没有和王上禀报过,可王上却了若指掌,甚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知道……天啊……
第二日,土方军队发动了攻城。
战斗从早晨持续到傍晚,中间一直都没有停止,虽然时间长,但并不激烈,打得中规中矩,土方来攻,王朝就派人出城迎战,几个回合后便返回城中,然后再攻,再迎战,就这样反反复复。
土方兵将善骑射,不适合攻城,加之双方都在有意试探,所以整场战争伤亡并不是很大。
不知道土方那边情况如何,只知道停战后王朝这边大帐里是愁云一片。
“他奶奶的,太难对付!”
“人太多了!起码是我们的两倍。”
“不利,不利……”
每个人发出的都是类似这样简单的声音,情绪有些低落。敌军的强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就这样一连持续了三天,贺连等人心里直着急,可王上下了命令,又不敢不听。
三日后,子昭等来了他在等的密函,看完上面的内容后,随之焚毁,眼底的笑意说明主人心情愉快。
站在下面的众将不明所以,还不敢问,只能在心里打鼓,心想:是不是有办法了,可以痛痛快快的开战了?
正在这时,探子来报,“启禀王上,土方首领带领手下在城外叫喊,要我军首领城头答话。”
贺连一听急了,“嘿……他奶奶的,他算老几啊,我王岂是他说叫就能叫动的,俺这就出城宰了他……”贺连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慢着!”
贺连一听声音立刻停住脚步,乖乖地回来。
“随孤王到城头看看。”子昭瞪了贺连一眼,背负双手走出军帐,其他人跟着鱼贯而出。
城头冷风习习,虽说已进入了夏季,但还是高处不胜寒。
大风卷着尘沙漫天飞舞,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子昭没有穿戴盔甲,只着一身淡色锦衣,在风的作用下衣摆翻飞。
挺拔的身躯站在城楼的最高处,居高临下,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这就是……王!
土方的首领名叫托木达,十八岁时凭借自己的才干打败其他几股势力,登上族长之位,是土方几代以来最有能力的一位族长,此人身材魁梧彪悍之人,全身上下带着狂妄之气。
他狡猾,凶狠,猜忌之心强,却不残暴,他不赞成大肆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土方士兵所到之处并没有传出骇人听闻的惨案。
然而,他对手下的烧杀抢掠行为虽不赞同,却也没有阻止。
土方族长的威严与矛盾在托木达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密密麻麻的土方士兵簇拥着策马的托木达,更显其鹤立鸡群的风姿。
与此同时,托木达也在打量着城楼上的武丁大帝。
多年后,托木达仍然对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念念不忘,感叹年轻君王无法比拟的气度。
看见武丁帝的气势托木达心里一惊,可嘴上却毫不示弱,“你可是他们的王?”
“正是孤王。”
“哈……哈……哈……”托木达朗声大笑,“原来是个奶娃娃,我一用力都能掐断你的脖子!”
子昭毫不理会他的挑衅,依旧面带微笑,保持良好的风度,不过,可把子昭身边的将军们气得浑身哆嗦。
托木达毫不理会,高声说道,“王上大名,托木达如雷贯耳。这次冒昧请王上出来,是想送阁下一份大礼。”
托木达一挥手,“带上来!”
四个人被押了上来,看穿着,应该是高级将领,他们满面灰尘,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被押上前时还高喊冤枉。
“冤枉!冤枉啊!”
“族长大人,我们是冤枉的!”
子昭一看这几个人,手握成拳,紧抿双唇。
“这几人是王上收买的奸细吧?在下真是佩服您的能力!要不是及时得到情报,这场仗我岂不是要败在这几人手里!”
子昭目光阴冷。
托木达大手一挥,四个膀大腰圆的士兵手持大刀站在了四人身后,刀高高举起,闪着阴冷冷的光。
“杀!”
一声令下,四个士兵手起刀落。
刹那间,血光飞上半空,脱离身体的头颅在地上骨碌碌的滚着,愤恨的表情在没有生气的脸上定格。
血泊浸红了尸体身下的一大片土地,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
子昭站在城头一动不动,仿佛在边关的风沙中石化了。
身后的一干将领不由得担起心来,高贵如神祗的王上何时这么茫然过!
“这几人的头颅就当我送给阁下的见面礼吧!希望不要嫌弃啊!”托木达似笑非笑,得意之色显而易见。
说完,托木达调转马头带领队伍准备回营。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托木达坐在马上心中快意,他终于大大地打击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临走前忽然说了句:“如果怕了,就递上降表,割让巨方,单鹿二镇,年年向我土方进贡,否则,土方的铁骑不日将踏平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