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少年终有成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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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李曦的故事

李曦笑着说道:“王叔,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竟然都认不出我了!”

“十多年了啊,唉!我得赶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爹娘!这么多年了,他们日盼夜盼的大儿子终于回来咯!他们不知道要高兴成啥样!”王叔说道,李曦脸色一变。

“王叔,别去找我爹娘。”李曦一把拉住了王叔。

王叔扭头诧异的看着李曦,通叔给王叔使了个眼色,王叔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叹了口气说:“唉,曦娃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解不开这个心结啊!”

饭店里的气氛陷入尴尬,通叔进厨房拿了两个热腾腾的馒头给王叔,王叔接过馒头,舒了口气,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啊!”

李曦拉住王叔,笑着说:“王叔,今晚我想请村里人吃个饭,你帮我在村里通知通知大家。就在通叔的饭店。”

“好,好!成。”王叔一口答应了下来,离开了饭店。

乡村里没有电视和电脑,吃过早餐之后我坐在屋子里,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我问道:“谁啊?”

“我!”原来是李曦。

我跳下床,过去把门打开,李曦手里拿着两个风筝,笑着说道:“去不去放风筝?”

我也正无聊,放风筝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我笑着答应:“好啊,一起去!”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一起到了田野边的一个大草坪,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在风的吹动下小草们微微摇动着,碰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响声,看上去很美。

我贪婪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在城市里是绝对呼吸不到这样的空气的。

我们站在风的侧面,李曦把线拐子给我,让我拿好。他抓着风筝的中间的位置,往前跑出个十多米,最后借助风的力量把风筝往空中一推,风筝也就飞起来了。

红色、燕子型的风筝在空中飘着,越飞越高,显得极其的自由自在。我突然有点羡慕这个风筝,如果我也能像它一样如此自由,该多好?

远处,一个六七岁样子的小男孩飞快的跑了过来,小男孩咯咯的笑着,看着风筝叫道:“爸爸,有人放风筝!”

小男孩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男人戴着副眼镜,很文雅的样子。男人跑到小男孩身边,抱着他,指着风筝说道:“怎么样?风筝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我也要放风筝!”小男孩兴奋的叫道。

男人扶扶眼镜,对小男孩说道:“这样吧,你去找那个叔叔,他旁边不是还有个风筝吗?看他愿不愿意借给我们放!”

小男孩嗯了一声,朝着我们跑了过来,男人慢慢跟在他身后。我看着这对和谐的父子俩,突然想到我的父亲,在我的小时候也是这么带着我玩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意。

“叔叔!能不能把这个风筝借我玩一玩啊!”小男孩已经跑到了李曦的身边,指着他带来的另一个放在地上的风筝,眨着眼镜问道。小男孩长的眉清目秀,很是可爱。

李曦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这个时候男人也跟了上来,男人走上前来,微笑着对李曦说道:“谢谢了,这位先生,您是从市里来的吗?我怎么觉得您……”

李曦也抬起头来,看着他,突然李曦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而男人也愣了,两人在彼此对视的一瞬间都是目瞪口呆。

“你……哥,是你吗?哥!”男人忽然喊道,脸上都是欣喜与惊讶。

李曦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冷,他冷冷的说道:“我不是你哥,你认错了。”说完,李曦把手插在裤袋里,就要转身离开。

男人拉住李曦,激动的说:“哥,是你!我不会认错,咱俩一起长大的,我是李兴啊,哥!”

原来这就是李曦的弟弟李兴啊,可是,他为什么不认他弟弟呢?还是这么一副冷漠的态度。

“我说过,我不是你哥,我要走了!”李曦甩开他的手,便要离开。

“爸爸,爸爸!我们一起放风筝吧!”小男孩奔了过来,缠着李兴陪他去放风筝。

李曦冷冷的看了他们父子一眼,那眼神让人发颤。他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草坪。

这是什么情况?我扔下线拐子,冲着李兴笑笑,跟了上去。

“李哥,李哥!怎么了?”我追上了李曦,匆忙问道。

李曦不答一言,继续往通叔饭店走去,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也不敢再问了。

进了通叔饭店,李曦脸色阴沉的往里面走,我拉住他,问道:“李哥,你没事吧?”

李曦走到井边坐下,呆呆的看着我,不发一言。

我真担心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我坐到他旁边,问道:“李哥,到底怎么了?刚刚那个是你弟弟吗?”

李曦皱紧眉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你还想听昨天那个故事吗?”

我愣了愣,他现在要给我讲故事了?不过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故事应该与他对他弟弟的态度有关,我点点头,安静的聆听起来。

“我带女朋友回到家的时候,李兴读大三,那是他正好在家里过年。当李兴第一眼看到我女朋友时,他便是眼前一亮,不停的夸我女朋友漂亮、有气质,我女朋友则是连连脸红。当时我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以为李兴只是单纯的欣赏我女朋友。”

“后来春节的一天,我出去买东西,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所以我去了三天才回来。回来之后,我就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了。李兴跟我的女朋友突然接触的特别多,而且我女朋友也不太愿意跟我说话了,对我更没有了平时的那种贴心。相反,她只要一见到李兴,就笑得很开心。其实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这个细节。”

李曦顿了顿,继续说道:“直到有一天半夜,我没有睡着,起来上厕所。当我路过李兴房间时,我居然听到他跟我女朋友的说话声!我一下子懵了,我轻手轻脚的闪到屋门口,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火冒三丈,他们竟然说着那些肉麻的情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曦一拳头捶在井边,眼里冒着火!

“我忍不下去了,几脚踹开了李兴的屋门,他们正依偎在一起,见到我一下子都慌了!我冲上去就打了李兴一顿!在我父母的挽留下,我才过完年才离开。但那个春节,对我来说绝对是无比耻辱的!我对我女朋友那么好,她却扣了一顶绿帽子在我头上,而且这个绿帽子还是我弟弟给我的!”他说这话时,牙齿被咬的嘎嘎作响。

“我女朋友哭着对我坦白,说她早就喜欢上我弟弟了,希望我能放手,祝福他们!我没那么贱,当然不会被戴了绿帽子还挽留她!春节过完后我就回到了市里,用工作来减轻痛苦,却怎么都洗刷不掉耻辱感!”李曦说道。

听完之后我呆了,心中也是无比愤怒,替李曦鸣不平,他最在意的两个人却如此不堪!

李曦苦笑着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我父母吗?”

“为什么?”我问道。

“国庆节的时候,我回村看望父母。我的弟弟也回来了,他跟我的女朋友已经正式在一起了,甚至……甚至我女朋友的肚子都大了,孩子都八个月了!说实话,看到我女朋友隆起的肚子的时候我真的懵了,算一算时间,正是春节那段时间!这顶绿帽子再次回到了我的头上!走在村里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感觉他们是在嘲笑我,嘲笑我戴了绿帽子!”

李曦攥紧拳头,带着些许痛苦的说道:“那晚,我疯狂了,我跑到我前女友面前,让她打掉胎儿,但她不肯!我冲上去扇了她一巴掌,这一耳光扇下去之后,我弟弟也怒了,他冲上来回了我一拳,骂道,‘她都跟你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纠缠她了?你是我哥哥,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自由的,她又没嫁给你,你凭什么逼她?’”

“当时我愣了,这就是我从小就疼爱、有一块糖都要分半块给他的弟弟吗?我真的不敢相信!”李曦用手揪着头发。

“我的爸爸知道这件事之后就骂我,骂我心胸狭隘,我的母亲求我,求我让他们好好生下孙子。孙子,呵呵,孙子,就因为那女人独自里有个孩子,他们就不顾及我这个儿子的感受了吗?我背上背包,从此离开了家,十多年了,我没回过一次家!”

李曦说这些已经是歇斯底里了,他的情绪波动非常大。

听完这个亢长的故事,我沉默了,怪不得李曦如此绝情。这件事情,到底是他父母的错还是他弟弟的错呢?其实他们都没有什么么难以原谅的错,只不过他的弟弟在伦理上糊涂了,他的父母在情感上糊涂了。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他时,去过他家,那么住在他那里的那个娘,又是谁呢?

我说出了我的疑惑,李曦脸色缓和了一些,他说:“那是我一个工友的母亲,我那个工友原来跟我是铁哥们,他出了事故,死了,把所有的抚恤金都给了我,让我照顾他娘,我答应他会像照顾我亲妈一样照顾他妈。而他妈对我也很好,像对亲儿子一样。”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原谅你亲生父母了吗?”

“也许吧,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抹去当年那件事带给我的伤痕。”他说道,表情里面有着痛苦。

看着李曦痛苦的表情,我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他了,让他回忆起这些不快乐的记忆。

我们各自心事重重的回到屋子,因为昨晚睡得晚,因此我决定睡个午觉来补充补充精力,毕竟下午三点还要跟通叔一起出河打鱼。躺在床上,我很快就睡过去了。

下午三点,准时出河。

我、李曦跟着通叔来到海生河边,一条小船被锁在河边,是一条木船,不小也不大,想必那就是通叔的船了。通叔跳到船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