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老子的生命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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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表面热闹其实空虚的假人生

现代人虽然丰衣足食,奇怪的却反而有了另一端的烦恼,就是吃得太多太好而营养不良,或者费尽心血还是减肥失败。

对于这些贪食症,一般多归咎于自制力不足,所以美食当前,不免食指大动。其实专家早已发现是跟自信缺乏、心理饥渴有关。真的,很多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用美食来排遣郁闷(巧克力尤其有效),当然也有人借酗酒、赌博、飙车乃至嗑药来打发。总而言之,人的许多过度消费(余食)、无聊行为(赘行),其实都因心理状态不良所致。

但心理饥渴又是从哪儿来的呢?则无非是源自不正确的人生态度。

我们在上一篇谈到人应该秉持“无不接纳的人生态度”,让所谓顺境逆境,都成为生命成长的机缘,于是人就“无入而不自得”而成为一个自由人了。因此,相反的,所谓不正确的人生态度当然就是只愿意接纳人生际遇的一部分,而排斥另一部分,例如追求富贵排斥贫贱。却不知这想法正好是给自己挖了个陷阱害自己无可避免地掉落。

试描写一下这掉落的机制吧:人因为只要富贵害怕遇到贫贱,于是拼命赚钱往上爬,明明够用还要赚更多更多,以期在心理上获得更多安全感,却不知这样正好反映出心理的害怕与空虚。结果我们在事实层早已过度而且导致过劳了(企者、跨者),但在心理层却反而是更害怕更空虚(不立、不行)。基于这愈加严重的不安全感或心理饥渴,人不但要更拼命追求,而且还会忍不住对自己所追求或已获得的(如富贵功名)不断标榜自夸(我住的这豪宅,你住得起吗?),却不知越是自夸,越暴露出他的心虚气馁。所以老子才说:“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自以为是的其实见小不见大,自我吹嘘抬举的反而让人瞧不起)这从真理的标准看(其在道也),才真是多余无聊的打拼浪费,至于因心情空虚苦闷而吃多过胖,坦白说已经算是小事了。

这样表面风光热闹,内心其实空虚害怕的假人生,当然不是人真正喜欢的人生;自己不喜欢,人家更讨厌(物或恶之),所以真懂得生活的人一定是敬而远之,避之则吉的(有道者不处)。

——2001年11月22日台湾《中华日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