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廷在朝堂上下令为上官映夕赐婚几日后,楼御史的长子楼允领着一班贵族子弟在降龙客栈里大肆诋毁上官映夕的品行,伤了一个愤愤不平理论的蜀兰国人。事后,还在路上打了几个上官府的下人,激怒了本就反对这桩婚事的上官镕谟。
慕容廷得到消息后,龙颜大怒,命宗人府将楼允扣押在地牢里,而另一面蜀兰国不知道从何知这事,修书非要慕容廷给一个交代。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楼允?”文霖翰弯身铮铮地问道,自那一役后,慕容王朝和蜀兰国就签了协议,只要蜀兰国不进犯慕容国的边界,慕容国必然不会为难蜀兰国在慕容王朝的商人。
慕容廷揉了揉眉心,叹息道,“现在这个商人不仅不治而死,而且此人还是蜀兰国贵族之子,李昱安在书信中已经写明了要朕给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断了与我朝的毛皮交易。”
“可楼御史的次子下身瘫痪,常年躺在病床上,若是皇上治了楼允的罪,怕是会引起楼御史的异心。”
文霖翰拧眉担忧地分析道,帝皇和上官镕谟的兵权虽各占慕容王朝的三分之一,但若是楼御史有心要造反,和秦书淮联合起来也未必不是难事。
“楼荣胆小怕事,若没有十全的把握,量他也没那个胆子造反,”顿了顿,慕容廷凌厉地扫了案几上的密函,肃然道,“秦书淮最近有没有行动?”
文霖翰抿唇,摇头,“荆州的探子来报,秦书淮最近忽然放松了操练士兵,会不会是他?”
慕容廷冷冽一笑,朗声鄙夷,“秦书淮这只老狐狸野心勃勃,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的,指不定已经策划好一切等待朕落网。”
“微臣知道。”文霖翰拧眉鞠了一躬,后退几步,“微臣会加派人手埋伏荆州。”
文霖翰左脚刚踏出御书房,高公公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紧张兮兮道,“皇上,蜀兰国国主求见皇上。”
“蜀兰国主?”慕容廷蠕动了嘴角,摆手,喜上眉梢,“快请!”
“是,皇上。”高公公见帝皇一派欢心雀跃,松了紧拧的眉头,乐滋滋地退了出去。
百姓打扮的李昱安将小厮留在御书房外头,脸色微沉地踏入慕容廷的御书房,挑眉,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从容地自个儿坐在案几对面的软椅上。
“蜀兰国主来我慕容国,不知所谓何事?”慕容廷故意忽视掉李昱安的无礼,坐回自己的龙椅,云淡风轻地开口。
李昱安冷峻的脸色慢慢退去,换上邪魅的笑容,比了一个手指,“本国主是要来慕容国讨一个人。”
“何人?”慕容廷不解地蹙眉,微眯起眸子思量着李昱安话中的意味。
“上官映夕。”李昱安毫不避讳地念道。
慕容廷明显怔了怔,“这上官映夕可是蜀兰国主遣送回来的,如今又要向朕讨回去,这不是要让两国的臣民看笑话吗?”而且这可不是说讨就能送,上官映夕的身份已非上官家的一个女子那么简单。
李昱安敛去笑意,端详了慕容廷好一会儿,御去帝皇的身份,情深款款地剖析,“慕容廷,你爱官槿夕多少,我李昱安对上官映夕的爱就有多深,同是情根深种,希望你能明白我此刻的心。若非当日考虑太多,我也舍不得遣送她回来。”
慕容廷讶然地瞪亮了眸子,看着李昱安为情所困的失落,原来外头的传言竟然是真的,那上官映夕怎么会同意他的赐婚?
“李昱安,不是我不愿意成人之美,上官映夕可是你蜀兰国的前太子妃,蜀兰国的百姓难道不会唾弃她吗?再者,朕已经将她赐婚给楼御史的长子楼允,君无戏言。”
李昱安朗声大笑,字正腔圆,“上官映夕还是太子妃时深受我蜀兰国自命的爱戴,嫁给我固然会遭闲言碎语,但总比嫁给上官家的死对头,一个在外头诋毁她的男人强吧?何况这楼允杀害我蜀兰国的商人,按照彼国律例,其罪当斩,难道慕容国主想要违背两个定下的协议,兵戎相见不成?”
慕容廷蹙起浓黑的剑眉,寒眸直逼李昱安无所畏惧的眼神,迟疑了一会儿,沉声道,“朕会给国主一个满意地交代。”
李昱安起身,讪笑地耸了耸肩头,胸有成竹地转身离开慕容廷的御书房,临近门槛时回头吐了一句,“上官槿夕是个好女子,不要怀疑她。”
慕容廷心触了一下,不解李昱安话中的意思。
不要怀疑上官槿夕,那槿夕是不是做了什么会让他怀疑的事吗?
正阳宫外头的明湖,上官槿夕落寂地抚着古琴,对面坐着心事重重的上官映夕,焦急地绞着手上的绢子,上官槿夕嗤嗤一笑,“二姐是在担心李昱安和皇上谈不妥吗?”
上官映夕羞涩地抿了嘴,不去看上官槿夕那调笑脸,诺诺地转移了话题,“符浚已经知道羽夕有了身孕的事吧?”
上官槿夕微笑着点头,“肚子都已经突出来了,符浚要是还看不出就是瞎子一枚,”顿了顿,眸子暗了下来,“不过羽夕的身子,我怕她熬不到那一天。”
说话声忽然停了下来,只有清幽的琴声回荡在湖中亭子,蓦然,一道金光扑向上官槿夕,凌厉地插在是石柱里,远处的文瓒惊恐地一跃上前,拔出飞刀,扯下纸条递给上官槿夕。
上官槿夕急切地摊开卷成一条的纸张,一块泛着白光的墨玉滑了出来,潦草的几个大字迷蒙了她的双眸,“甄儿。”
“信上说了什么?”文瓒和上官映夕急切地追问道。
上官槿夕吃痛地哽咽道,“三日之内若是没有交出图纸,秦漓天就要杀了甄儿。”
“三天?”上官映夕吃惊地大喊,想要套出慕容廷图纸的下落又不被怀疑谈何容易,而且现在李昱安那边也不知道安排得如何,除非,“三妹,大哥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图纸上所画的是什么吗?”
上官槿夕定定地摇头,“慕容廷说了知道的图纸的人不多,而且二哥也是在无意中看见了图纸的原画才知道,连慕容廷也不太清楚里头到底有什么玄机,只知道落入奸邪之人手中恐怕会毁了整个慕容王朝。秦漓天苦苦追寻图纸的下落必定知道里头暗藏的内容,定不能让他得手。”
“那太后知道吗?”上官映夕迟疑地问道,慕容廷不知,那太后跟随了先帝那么就说不定知道那图纸的来由。
上官槿夕眉头紧锁,“太后知道了也未必会拿出来救甄儿,”而且太后现在对她已经不如从前那般,即便知道了甄儿的身世,也未必愿意拿江山去换甄儿,子嗣,只要慕容廷愿意,不差甄儿一个。
“那现在怎么办?”上官映夕急切地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甄儿和上官镕恺成了秦漓天的刀下亡魂。
“二姐,想办法见李昱安一面,断了秦漓天在蜀兰国的后备军,暗示大哥加紧都城的守卫。”上官槿夕谨慎地对着上官映夕吩咐道,转身将怀中的凤佩递给文瓒,“拿着它疏通宫门的侍卫,今晚子时三刻在凤藻宫等我。”
“三妹,你想干什么?”上官映夕感到一阵不安,恐慌地扯住上官槿夕的手。
上官槿夕苦涩地蠕动嘴角,“慕容廷是我的夫君,我不可以背叛他,但是甄儿是我的儿子,我不可以再让他像怜怜一样离开我。”
“要是皇上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上官映夕喉咙一涩,沙哑地隐忍着涌上心头的泪水,“三妹妹,难道你要他恨你一辈子吗?”
上官槿夕抿嘴不语,恨不恨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保住甄儿就够了,欠慕容廷的,让她下一辈子来偿还就好。
是夜,慕容廷忙碌到深夜才回到正阳宫的寝室,一见上官槿夕依旧坐在软榻上等他,心疼地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呢喃,“槿儿怎么还不就寝,累坏身子朕可是要心疼的。”
上官槿夕嫣然轻笑,动情地将自己的身子往慕容廷的怀里钻了钻,“那廷累坏了自己就不怕槿夕心痛吗?”
慕容廷心动地以吻封缄,霸道地掳掠槿夕口中的香甜,让几日来的不安随着激烈的缠绵飘散而去。
“廷还没有用晚膳呢?”趁着换气的空隙,上官槿夕伸手捂着慕容廷的唇瓣,关心地嘟哝。
慕容廷暧昧地低下头,拨开她的手,温润地在她耳边低囔,“槿儿就是朕的晚膳。”
随着上官槿夕羞赧地瞅了他一句,慕容廷火速地将人打横抱起,急躁地奔向明黄的大床,利索地扯开两人的衣裳,痴缠地交融在床榻上,气息旖旎。
午夜,慕容廷陷入沉睡后,上官槿夕轻悄悄地走下床榻,点燃艳红的蜡烛,用手绢捂着鼻子,奇异的香气充溢整个房间。
推开清丽的画卷,上官槿夕小心翼翼地转动着青花瓷瓶子,床榻后面的一道石墙骤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