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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说神仙没烦恼

旌阳苦等好久,也不见夫子的戒尺打下,惊疑的看向夫子。

却见夫子把戒尺背到身后,用掌心抚在旌阳头上,轻轻的拍了拍,叹了口气:“学道如逆水行舟,日求精进也难,你却是不求进取,你可知得不进则退的道理,而我修行中人,却是那里退的了。”

夫子度步回到讲桌,便翻开道经给诸道童讲道蒙学,旌阳摸不清头脑,自觉难得老夫子今日发慈悲,定是祖师爷显灵,待下了课,一定要在祖师爷那里响响的磕上几个头。

正当喜形于色,耳中忽然传入细细的夫子的声音。

“课后留下。”

“啊”了一声,

旌阳连忙抬起头看向夫子,只见夫子好似没有对自己讲话,正抚着长须授课,听得旌阳发出声响,夫子长眉皱起,眼皮轻撩的瞪了他一眼,他只觉得心头如敲钟鼓,身窍震动,吓得他缩头窝脑不敢乱动。

旌阳不敢问询,心里七上八下,听到课后不让离去,自咐夫子定是要在无人时修理自己一番,心下惊慌,只觉后背已是汗透衣衫。

这一堂课,旌阳是一字也没听进,心里纠结是下课逃了,还是留下。以前总觉上课极为漫长,可今日旌阳却怪为何过的如此快,一个时辰过去,学童们下课离去,独留下旌阳在座位上,老夫子端着一本道经细细的品读,也不理旌阳。

这一坐,便是整整一天,旌阳只觉心里有一个猫在挠来挠去,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待到日头落下,皎月升起,旌阳已是再也坐不住的时候,夫子动了一下眼睛,把道经放下,自顾念到:“学仙需是学真仙,惟有金丹最得端。”

“啊?!”

见旌阳在一旁茫然的眼神,夫子便又念了一遍,这一次旌阳只觉夫子的声音如若钟磬,声音从耳中传入,直入识海。周身真元大动,灵明不点自通,恍然明白夫子也是用上了咒诀,便竖起耳朵,用心记下夫子念出的诗句。

“学仙需是学真仙,惟有金丹最得端。”

“二物会时情性合,五行全处龙虎蟠。”

“只侯功成朝北阙,九霞光里驾青鸾。”

“自知颠倒由坎离,黄芽生处坎离交。”

“丹熟自然金屋满,何须寻草学烧茅。”

“四象五行全籍土,三元八卦岂离壬。”

“万卷仙经语总同,金丹只是此根宗。”

“依他坤位生成体,种在乾家交感宫。”

“莫怪天机俱漏泄,都缘学者自愚蒙。”

“若人得了诗中意,诸经通晓得道基。”

“自待元婴紫府出,立见三清道德君。”

夫子念完后,旌阳字字记在心中,心下有感,只觉气感交汇,百脉顺通,胸中突生异感,已是张嘴长啸,啸声宛若唱流水,清吟不绝,经久不息。

这一下,已是道行精进,真元溢满,只待勤修,便可筑基圆满,过百日关,修行下一境界。

旌阳张着嘴,尚回味着适才的滋味,果真舒爽康泰。回过神来,正要感谢老夫子,却见老夫子已然飘然而去,只留下一句话。

“你不曾见我,我也不曾见你。切记切记!”

旌阳满心疑惑回到住所,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老夫子今日发哪门慈悲,竟是给自己开了小灶,奇也怪哉!

华山之大,方圆三百里,纵使纯阳弟子三千,也是地广而人稀。

但凡年纪稍大的弟子,宗门就会选上一处地界,为他盖上一处院落,也不甚费力,撒斗成兵或是让宗门圈养的精怪忙活上几个时辰就好了。

旌阳的院落就处在松涛林处不远,很精致小院,还很显摆的有个“列缺宫”的大名,宫是称不上了,勉强算是一偏殿。

不过同辈的师兄弟也都是气吞万里的起着各样的名字,更有甚者起了个纯阳宫的名字,可惜这刚起了一晚上,院落就垮塌了,气运不够,受不起!

跟着月色回了院落,旌阳是不耐打坐修炼的,他最喜欢取上厚厚的黄纸,磨墨铺纸,画上厚厚的符纸。一则自己用,再则送给师兄弟,或是和师兄弟换上一些材料。

就好比手中的雷木紫豪笔,这就是用三张上皇符和玉女峰的师兄换的。

摆上法坛,他取上三注沉香,虔诚的拜祭祖师和天地,又点上琉璃青霞鼎内的凝神散,鼎口徐徐喷出丝丝缕缕的香味,有固神清心之效。

叩齿三通,再含入仰天池中灵泉,用真元温润数息,而后将口中灵水吐进砚台中,将朱砂研磨精细,等到墨水不浓不淡,泛而有光华,灵秀焕发,就可动笔画符了。

画符,讲究心神一用,一气呵成。若是中间断了精气真元或是停顿滞留,这张符就算废了。

若符画成,就能就看到成符后有一段时间,符纸笔画若有流光。

旌阳书符用心的情况下,十有八九能成,偶尔画上几道上皇玉符,或是天心正符也是可以。

今日道行精进,真元鼓动,他花去了一个时辰,整整画了三十道

灵符。制符之道,一个在乎画符人的道法修为,二个在于制符的材质,若是天材地宝,那必定是威力非凡。

画完符后,旌阳觉得神识有些疲了,他却是忘了筑基之后该该好好的稳固修为,不该趁兴画符,导致神识受损,若是不去温养神识,道行必定受损。

将符纸妥善收藏在乾坤袋中,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几年下来,已经是攒了数百道道符,每次闲暇,他都会一张张的数清楚,每次数完都觉得神清气爽,腰板也硬朗了许多。

而他用道符和师兄弟们换置的各种法宝材料更是多多,别看道童个个年幼,可宗门每月以及年终发放的例用却是不少,加上师兄长辈们的赏赐,大多是有些宝贝。

旌阳一夜打坐修习上清真经,温养神识,真元九动之后归于玄窍,总是把道基稳固了。

三清真经,讲的是直指金丹的大道。初时修行缓慢,可越往深处却是进展迅速,走的是先难后易的道路。

天还未亮,旌阳就停止打坐,换了新的道袍,马虎的洗了把脸就急忙跑了出去。

每日的采霞练气是宗门立下的规矩,有各个宫院的长老在督促,哪个童子要是懈怠了,总是免不了送上思过崖上面壁清修。

取上汲水的大桶,道童纷纷赶往上山朝阳台上,依旧是采丹霞,练紫气。而后在仰天池取上池水,送下纯阳宫。

早课就算完毕了,蒙学是三日一开讲,道童也没有宗门指派的事可做,约上相好的师兄弟一起嬉戏,斗斗法术,比试法宝,或是把宗门圈养的灵兽妖精提留出来玩耍。

“旌阳师兄,君房师伯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仙子师娘回来!你还不回去看看!”

一个约莫五六岁哧溜着鼻涕的小道童撒着脚丫子跑到正在玩耍的旌阳身边,眼巴巴地扯着衣袖喊到。

“我师傅回来了?”

旌阳惊喜的跳了起来,无视小道童不情愿的样子,用黑溜溜的手在小道童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上捻了几道黑黑的指印,嘿嘿的笑道:“洵儿你也学会哄骗人了,我师傅回来我都不知道,你小子怎么知道的,想骗我白跑一趟!”

“千真万确!”只见小道童抹了一把鼻涕,奶声奶气的比划着,生怕旌阳不相信。“我亲眼看到君房师伯和一个天仙似的女子从南天门上来的,他还牵着一头带着角的小青驴,还有铃铛呢!”

“羞羞羞,你刚断奶!知道什么是天仙似的女子?”

旁边个子瘦高的道童用食指刮着脸,他拍了拍小道童的头嘻嘻笑道:“旌阳别信这小鬼头的话,男女雌雄他还分不清楚,我记得前些日子玉女峰的众位师姐来甘露池汲水,他还往里面撒尿了。哈哈!”

当即就有一个道童作呕似的吐了几口唾沫,他双手抱住小道童,笑骂道:“我说怎么这几天甘露池里的水有股子尿骚味,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好呀!志平师兄你可得给我作证,我要到师祖那里告状,就告你污损灵泉,不敬师长!非得罚你思过崖上一个月不许吃饭睡觉!

”然也!”个子瘦高的叫做的志平道童颇为正经的抚掌笑道:“就该如此,就该如此,志清师弟放心,为兄一定为你佐证!”

旌阳和其他师兄弟嘿嘿坏笑,就有一个顽皮的道童嘎嘎的发出作怪的声音:“非也非也,尿尿的是洵儿师弟的小雀儿,可不关洵儿师弟的事情!要我说,只追首恶,将小雀儿割掉便是!诸位师兄,师弟意下如何!”

“有道理,有道理!”道童们纷纷赞道,直说就如此办。

小道童吓的双手捂住小雀儿,他不能想没了小雀该怎么撒尿,岂不要憋死。

如此一想,再一看旁边一个师兄取出一把百年铁木剑,嚷着要替天行道,吓得险些失禁尿湿了裤子,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好了好了!”旌阳把小道童拉到一边,笑道:“自家兄弟和你耍笑你还当真了,你的小雀儿我们可不感兴趣!”

“当真?”小道童鼻涕眼泪抹了衣袖上,泪眼迷离的问。

旌阳摊开了手,打趣他说道:“我们人人都有小雀儿,谁稀罕你的!”

还是那个顽皮的道童,他挤眉弄眼,颇为自得的笑道:“对极,对极,咱们兄弟当中就属于我尿的最最远。”

“低俗!”

“吹牛!”

叫志平的道童嗤之以鼻,他本就高别人一头,现在仰着头用鼻孔看着道童。“志真师弟敢放海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腰!”

“哎,不信的话咱们比一比。”眼见众道童纷纷小瞧不屑,志真马上解开腰带就要和大家比试一场。

旌阳无奈的看着师兄弟马上要脱衣解带,他把唤做洵儿的小道童拉到一边,细细问道:“洵儿你可要说实话,究竟是不是我师傅回来了,你可不能耍笑师兄!”

洵儿瞪着水溜溜大大的眼睛,把双手举起来,煞有介事的起誓道:“我若骗了师兄,就让我没有饭吃!”

旌阳听着眼前童儿的童言童语,倍感无语。

当下取出一小瓶被功丹药,倍功丹乃是纯阳弟子筑基修行的良药,有增进真元的奇效。这也是云台峰上善练丹鼎的师兄送给他的,现在筑基有成,便不怎么需要了。

“呐,可别说师兄我不疼你!”旌阳将倍功丹塞到小道童的怀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小道童用力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我知道旌阳师兄最疼我了!”

“知道就好!”旌阳喜笑颜开,学着见过的师兄们的样子摆了摆手,自觉很有大师兄的风范,“去吧,玩去吧!”

目送小道童跑开,旌阳向那边尿的真欢的师兄们喊了声去找师傅,就撒开腿朝纯阳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