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花前月下,独留心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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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单车岁月(1)

槐花,五月,月光和梦

我爱大自然,我秉承我的纯美风格,用文字,去写季节中的花,和人生中,如花的事。

所有事,都已成了往事。而花,每逢季节到来,还都自顾地开,甚至开得更艳。

五月,是槐花开的季节,我又闻槐花香。

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也叫她洋槐花,她开在我上学的路边,给予我的不只是芬芳。

那时,我单薄的身,做着青涩的梦。我的女伴,也就是我的同学,扎着一个马尾辫。她的头发乌黑,辫子在她的脑勺后一颤一颤的。我们在槐树下,嗅着那扑鼻的诱人香气,浓郁的芳香让我们沉醉。我们在这大自然中,自然地牵着手,奔跑在上学的路上。

无所谓爱,无所谓不爱,用现在的流行语说,跟爱情无关。就好比两片树叶,被风吹拂,在树丛中挨着,又分开,再又挨着。

她的名字,叫英儿。

后来,许多年后,这个名字,仿佛都还透出浓浓的槐花香来。英儿,这字的后面,仿佛就浮现出她的笑靥来,甚至酒窝都清晰可见。

那时侯,槐花开得烂漫。青青的树叶下,那白色的花朵,垂下来,悬挂着,一串串,一族族,一树接一树,散发出一路的花香。我上学的路,因为有槐花,有英儿,现在想起来,是那么遥远,却还那么近,仿佛就在眼前,就在转瞬之间。

教英语的老师戴着眼镜,门牙缺了一颗,英语从他口里念出来,已经关不住风了,好在那时候不考口语。我和英儿就学着那些漏风的英语,忍住笑,正儿八经地念,严肃地写。她偶尔回头,看我的本子,眨眨眼,拿过去抄。

我知道,她的眼,是那么的清澈。也不多看我,也无迷离。就眨一眨,就告诉我她想要什么。而她仍然对着老师,把背影留给我。她的肩,是那么小巧,青花布的衣服,衬显出她双肩的俊俏。

而那时,教室的窗外,槐树苍劲的树干发出嫩绿的树叶。槐花,静静地开着,把香气弥漫到我们鼻中。槐花,数不清有多少朵,只能是一树一树地来描画,涂抹了绿色,空出些白色,绿的叶片中,就袭来阵阵香气。

英儿,有时候也把槐花扎在衣襟上,或者藏在课桌里。于是她身上,就有了些槐花的香气。她叫一声,成,去帮我摘一串,我于是就爬上树去,却又被老师轰下来,再去,就悄悄地,摘了,藏在身后,送给英儿。

花,是白色的,英儿嗅花的面庞也是白净的。那些书是白的,黑的字在上面清晰可辨。我们一班同学,齐声朗读,声声悦耳,书声在我曾经的母校回荡。母校是在一个山梁上,书声传播得很远很远。我和英儿的声音也包含在内,和着古诗的韵脚,合着节奏。我清晰地听见她的声音,清脆而明亮,群声诵读中,我也高声唱和。

在山的斜坡和脊梁上,三五的槐树,成堆,成林,开着花。花香和读书声,一起在山野飘荡。古诗带着韵味,扑面而来的是田园山村的清丽。英儿是清丽的,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

在我们的窗外,一朵朵槐花,小巧,平淡,芬芳,静静开着。

放学后,我和英儿一起回家。透过夕阳,那一路的花,闪着柔和的白光。我们说着话,记得英儿轻起唇齿,娓娓述说,有作业题的选择,有午饭的生熟,有赶场天的热闹集市。而更多的是,她说,槐花,一串串,开着,为什么这么香呢?

她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跳起来,摘下几串,给她。我们拿着花枝,舞动着,奔跑着,一路小跑回家。路边的青草,正绿。远远地,就看见炊烟袅袅,傍晚的山村,飘出了奶奶的饭香。

过后,五月的时间里,我们一天天长大。

某天,雨细细的,槐花在雨中,继续飘香。我们在上学的路上,英儿突然感觉有什么掉在伞上,不是雨,雨落在伞上较轻。她查看伞面,原来槐花一朵朵,从树上落下来,打在她的雨伞上。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英儿突然从天真活泼,变得文静了。眼里,也时而飘出些淡淡哀伤。

我们快要毕业了。

那一路槐花,在我们毕业之后,再也见不着了。我知道,英儿也知道。所以,就在槐花飘落的时候,她的笑靥少了。

她的马尾辫,也渐渐留出了一袭披肩秀发。

我的心里,也淡淡地感伤。我会考取中专或者中师,或者去读重高。而英儿,她爸爸说,读完初中就不读了,她要随她幺姨去广东。未来的未知命运,在我们年少的心里,是那么迷茫。而我们再不能牵手,再不能一同走过这槐花飘香的路。

毕业的时候,我们学校周围的槐树,都已经是郁郁葱葱的了。英儿在我的留言簿上,写下了祝福你一生快乐幸福。而我,在送她去广东的时候,只能道声:珍重。

从此,别了。

三年后,再见英儿,她已经定婚了。她的青花布衣衫已经不再穿了,港式的南派服装在她身上,显得很时尚。她更加美丽。她带给我一件她们厂里做的西装。

三年前,又再见了一次英儿,她带着她的女儿,教她叫我叔叔。女儿说,你好,并伸过手来,要和我握手。

我如今,在陌生的城市生活中,时而地有爱情开始与结束,也并未在我心中留下些什么。在五月,我偶尔坐在月光下,用月光,疗着人生中,一些心灵的伤,想着那些飘着槐花香的旧梦。

凌波樱落

小北已是坐在开往北方的火车上。心身疲累之下,不觉昏昏睡去。深圳车站。他独自背着三角架,为留下深南最后的回忆。徘徊在开往香港的地铁前,在进出站通道,男子英姿临风,女子千娇百媚,双手相牵,并肩而行。此情此境,神态倾城,丰姿绰约,小北一时看傻了。可以守望得见的幸福,原本只是在梦幻的电视剧中感受到过。手机铃声响起,小北从梦中醒来。又是深南联通发来的垃圾信息。在深南时被骚扰,如今离开了,仍是不忘小扰一下。其实,有些信息是不失关心的,他也曾被感动过。比如这条信息:水说,我终日流淌不息,是因分分秒秒想要拥抱你。鱼说,我一直睁开眼睛,是因时时刻刻不想你离去。我说:我经常发信给你,是因想告诉你,我在惦记你。只是短信的发送者,却是冷冰冰的机器。想到此是难过。想破口大骂,内心却如此无力。在深南的时光,孤独如影随形,几近将他吞噬。

梦回深南中心公园。花开绽放如云的季节,早已是错过。小北惘然望着树下练太极拳的老者,又透过凤凰木望向碧落。动静之间,云层如真似幻,天光倾泻。不知何夕。他在树下拼命挖着,已是汗水淋漓。他从手上取下嵌有心形的戒指,又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另一枚,轻轻地用银链将它们串在一起。这对情侣戒指,是当年小北送给伊和自己的生日礼物。爱情即不曾来过,戒指也只是冰冷之物,不会承载什么温暖记忆。填埋之后,转身背着行李远去。

江城站已至。小北下了火车,此地不是终点站。上上酒吧。将收音机调到曾经无比熟悉的频率。她的声音没有响起。那年,小北为了忘记心爱的姑娘,从江城飘至深南。曾经的思念,小北以为早已忘却了。他再也不收听她主持的节目,再也不忍去她的空间流连。原来,牵念不曾断,无论时空如何远隔,内心之深总在小心翼翼地珍藏着。本来,不愿再望见的,守望着就好,如今,只是想,再听一听伊的声音,然后回归,将记忆沉封。已是入夜,酒吧内客人渐渐多起来,小北一直喜欢冷清,正准备离开时,一群人走进来,坐在小北的临座。欢笑声响起,小北不经意回眸。一眼望见了伊。小北呆了呆,痴痴地望了许久。眼前的女子,是他曾愿用一生来守护的。守望了多年,时至今日,他仍是清清楚楚地记着伊的生日,而自己的真名实姓,伊从来都不曾问起。小北终是站起身,直至离开酒吧的一刻,伊都不曾正眼望向小北一眼。小北终是醒悟,彼此根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不曾融入伊的繁华如歌,伊更不曾解他的孤影落寞。

本来,小北一直不敢,过多望向喜欢女子的容颜。

本来,小北一直希望,能和爱慕的伊牵手到永远。

本来,小北一直以为,自己是感情笃定的好孩子。

只是,从来没有任何女子喜欢过他。更莫言爱了。他,也许幼稚专一,没有情趣,不解风情。但是,倘若爱了,便不曾言悔。

数年后。东湖。男子只影穿越凌波门。陪心爱的姑娘,去武大看樱花,曾经是他青春时的梦念。年少轻狂时,以为樱花飘零美。有人说,当年侵华日军手植樱花树全已老死。有人说,如今的樱花是中日友谊的象征。樱花凋零,情何以承?战争是人类的罪孽,为何要赋予草木所谓的意义呢?

这些年,北漂的他,已是习惯在黑夜对着自己的影子抽烟,也不再轻易流泪。慢慢学会了照顾好自己。虽然离家,好在没有去国。当年伤病的日本青年,怅望风中落红时,是不是在思念海天远隔的姑娘呢?痛为何肝肠催折?恨何必远赴他乡异国?内心是如何凄惶呢?现在的他,很容易俘获女子的芳心,只是他的内心之深,空空落落地一片,早已没有了爱的存在。

他怅然望着校园内,青春朝气的大学生情侣们。忆起多年前只影四顾的自己。那些男生们,一开始的时候,肯定不会嘴角挂着惹女生疼爱的坏笑,说着讨女生喜欢的蜜语甜言,更不会讲黄色笑话的。当年的小北,不曾遇见谁,还没有学会送礼物讨好喜欢的女孩,更来不及把握青春时的爱情,已是永久地离开了校园。

走走停停,不觉来至樱林之深。附近传来孩子的笑声。“叔叔……”小北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红通通的心形氢气球卡在了樱枝间。小北伸手,将气球轻轻取下,递在女孩手中。“谢谢叔叔……”女孩欢快地跑开,顺着孩子跑去的方向,小北望见树下,一群正在聚餐的单亲妈妈。风吹过,漫过飘落花雨,他望见了伊,容颜未曾摧折,成熟之后自有静美,忧伤却在漫延,这一刻,时光惝若静止。

此时,他不经意地听到,有人抱怨世上没有一个好男人。小北的心在轻轻地痛了一下后,继而微笑着经过众女子身边,也擦肩而过,当年独自醉酒的樱花树。树下静静埋藏着他亲手写给伊,却未曾寄出的信。

信的开头,是这样的:在家人的不信任和被心爱的姑娘甩了之后,飘至江城。举目苍凉,四顾落拓,没找到工作,手机又被偷了。除夕的夜晚,站在城市边缘,望着匆匆回家的人,听见心碎的声音。还好,音乐播放器中,你的声音一直在陪伴我,不然,真不知道这个新年怎么过才好。寒冬的夜晚,你是我生命中,唯一温暖我的天使。一生铭记,珍藏在回忆中,只是不说。如果,说了……

希望用单车载我的人是他

爱。是那么的慕名其妙,是那么的复杂,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爱得太深真的很累,想得太多真的很烦,想要简单真的好难,

一次次的伤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要说,那只能说你不该遇上我。误解你,是我的错,伤了你,是我的错,遇上我,是你的错。

都说,爱只有经历过波折,苦难,才是真正的爱。到今天我才了解,你对我的爱,也是那么的真。

我说过,我这辈子不会有爱情,也不会去爱任何一个人,更不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为什么你还是要付出你的爱。我不值得你爱。

看了你那些日记,心里有种慕名的伤。每个爱情的悲剧,都会有说,你一定要幸福,要比我更幸福。我只想说,忘了我,因为只有忘了我,你才会幸福。

希望时间能让你淡忘我,连我们的快乐也忘掉,有时候快乐的回忆更伤人心。更让人心痛。但我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你给的快乐和幸福的舜间。

网络中那么多人,你和我是那么平凡的相识,到相知,这种缘应该珍惜,但或许这叫有缘无份。我的爱是那么的自私,你的爱是那么的伟大。

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就算你对我再好,爱我再深,付出再多,我们也不会有结果,我不会像你那样爱我的去爱你。

对你说,只要你不放手,我也不会放手。这是我的承诺,现在在你看来或许是欺骗。

人活着真的好累,责任,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都要有责任。或许这是我离开你的理由,

现在,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你。这是我的承诺,这也是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不管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这个承诺,就算你不愿意下辈子爱我,我也会像这辈子你爱我那样的更爱你。这是我给你下辈子的约定,你愿意在这张签约上写上你的名字吗?

花的爱情恋

风儿徐徐,姹紫嫣红的鲜花开满大地时,你不能不惊讶于造物主的高明。红色的花热烈,白色的花高雅,黄色的花浪漫,蓝色的花纯洁……一种有一种的形态,一朵有一朵的姿态,个性迥异,风格相去。站立在这些不说话的精灵面前,你会发现,世界原本由它们来装扮,世界也因它们而精彩。

向日葵高高扬着它圆大饱满的脸,展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小酒窝儿密密麻麻。这位大个子美人估计属西欧派,并不介意自己满脸的黑点与坑坑洼洼,想必也就无需涂抹增白美容霜之类的东西。迎春花从不因为自己的“名不副实”而委曲抱怨,不管哪个季节都想法挤入她淡粉红色的梦幻。小家碧玉的她从不在那些大家闺秀面前怯懦自己的平凡和单调,四片小小的单层花瓣就这么漫不经心一股脑儿地摊平做扇叶状。花世苦短,何不潇洒走一回?美人蕉婷婷娉娉,终日把自己做新嫁娘打扮,大红的嫁衣大红的头冠,下身着墨绿色蕉叶裙,高傲而落寞。是因为发现自己更多地身居路旁瓦舍这么个荒凉地带而伤感,还是因为新郎官不知何处去而惆怅?五星花缠缠绵绵地搂着面无表情的攀爬物,扭动它苗条的身段做窈窕淑女状。一任她怎样眨眼频递秋波,可怜蜂蝶不知情为何物,总是来去匆匆,撇下她孤苦地守着夜空与星星同病相怜。喇叭花总在大清早就开始他们嘀嘀嗒嗒的大合奏,这样一曲黎明前的冲锋号角在清晨的熹露里震颤,激发着它翠绿的叶儿越发的精神抖擞,藤蔓匐伏成一片绿色汪洋,像舞台上墨绿的天鹅绒幕布。我想人生若是处处能有这样引吭高歌的姿态,只怕我们的生命也能有这般的坚韧与顽强呢!玫瑰花本身有没有爱情存在?他们彼此的小刺并没有刺疼对方,却能在相互依托里越发地显示他们飘逸而圣洁的爱,也许他们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世人,坦诚的尖锐并不妨碍爱情的延续和美丽。茉莉花淡淡的花香在洁白的花瓣上飘浮,大米粒似的花儿在油绿发亮的叶片间,恍若哪位仙女不小心扯落了珍珠项链。谁人能把这些晶莹散乱的记忆组串起来?悠悠花香里,飘落的是不尽的红尘俗事罢,而在枝头绽放的,似乎永远是那份洁白无暇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