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看不懂你给我剑谱,一边练一边行气我做不到。”院子里只有春梅和西门两人。
“一共九十九式,每一式都配合一篇单独的行气法诀,少爷我也没练成。你慢慢自己琢磨吧。”西门看看太阳已经很高了,准备回书院。
看看小丫鬟拿着一把木剑,站在院子里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样子西门庆心里格外快意。“所谓熟能成巧,你又认识字,慢慢锻炼就可以了,少爷我一会就要会书院了,我已经和母亲说了,以后这院落你和春桃单独住着,等你练会了再教给春桃,她年龄大一些,可能未必适合她,但是你们都会一些以后起码还可以自保有余。”
女孩听到少爷要走,停下剑呆呆的看着西门,一副不舍的样子。西门庆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就走。
“少爷什么时候还回来啊?梅儿等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少爷我参加完州试之后就回家,你且等我好消息吧。”西门庆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女孩喃喃的念了两句,又举起木剑,缓缓的开始起舞。
西门庆骑着踏雪走在清河县的大街上,今日春和景明,春风和煦,路上行人衣衫开始单薄,熙熙攘攘的根本跑不开马儿,西门只能缓缓的骑行。
花了半个时辰走到了南城门,看到城门边一群人围着在看什么,西门靠近注目看去,原来是海捕文书,上面有了画影图形,正是昨晚西门画的白衣秀士王伦的画像,人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西门摇摇头调转马匹准备打马上路。
刚走了几步,不由的又停了下来。原来路边不远处有一卦摊。一白须老道手持浮尘端坐桌后,身后立着一个年青道士和一个青年人,端坐桌后正是白云子,身后站着的是青松和吴恩典。
西门看到吴恩典傻愣愣的看着自己骑着的踏雪,不禁有点尴尬,连忙跳下马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吴恩典说道:“吴兄,小弟西门庆有礼了。”说着作了一个揖。吴恩典还了一礼,向前伸手一边去摸踏雪一边说道:“好一匹千里驹啊。哎。”这边叹息着,不想那马儿一躲,撩蹄就踢。西门一看连忙把马缰绳一拉,那马儿没有抬起蹄子,总算没踢到吴恩典。
看着吴恩典肉痛的样子,西门庆讪讪笑着,实在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千里马是自己通过手段从吴恩典手里巧取过来的。
西门庆岔开话题问道:“吴兄这是弄得哪一出?怎么也看相算命了?”原来那卦摊桌上有一布幅,上面画着后天八卦图形,上面写着‘天机神算’四个隶书大字。
吴恩典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说道:“我已经是白云子道长的记名弟子了,从前天开始道长突然来了南城门摆摊,说是南门有有缘人。”
西门心里对两个道士有点心烦,所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白云子也不在意,只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倒是很唬人。
不过卦摊倒也不清闲,一会来去好几看算命看相的。西门在吴恩典聊天的时候看到老道有了空闲,于是向前拿起毛笔写了两个字说道:“还请道长测一下这个名字。如果准在下定当重谢。”
老道低头看去,原来西门庆写的是“王伦”二字。于是笑道:“测字都是测一个字,哪有测两个字的,你这不是难为老道吗?”白云子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西门庆问道:“听说你去书院进学了?难道你还想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吗?”
西门庆皱皱眉,心里每次看到白云子总觉得不踏实,于是冷笑一声说:“你这老道好没道理,测字就测字,我进学不进学管你何事?”
“西门公子,实不相瞒,我看你骨骼清奇,实乃是修道的奇才,我有意收你。。”
西门一听白云子如此说话立即急眼了,连忙说道:“打住打住,我西门家三代单传,况且我西门家目前蒸蒸日上,你且休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测字拉倒,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说着西门拉马就要走开。
“你测得是一个人名,老道也看到了就是城门海捕文书的江洋大盗王伦。王者亡也,既然事发该人就不会称王只能逃亡而已。伦者二人一匕,其中一人侧立,一人卧于匕上,卧于匕上者已经自寻死路,立于匕者以待来日也会死于匕也。”白云子随口道来,竟是说的奇准,看到西门庆一愣停住了脚步,继续说道:“如果老道说的不错,江洋大盗应该是两个人,一人已经死去。另一人已经遁逃。”
西门庆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问道:“请问道长这王伦应该是逃往何方?”
白云子用手捋一下自己的白须,闭目沉吟片刻,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从此人名字五行看,遇水则旺,遇木则相,遇金则休,遇土则囚,遇林则死。此刻应该潜伏在清河县城东南方向,此子暂时命不该绝,遇水则旺,此子若是遁逃?”说着白云子竟是站了起来,站在卦摊后,右手拇指不断的在其余四个指关节出移动着,西门庆心里一紧,想到了清河县东南二百里外的那片水泊,禁不住开口说:“水泊?”
正好这时那老道也同时嘴里吐出四个字:“水泊梁山。”
说完这几个字,老道士与西门庆四目相对,西门庆为自己忍不住的脱口而出后悔,而那老道看着西门庆越来越严肃,同时脸上一片惨白,已经没有了血色。
西门在白云子的注视下,心里忐忑不安,从袖兜里拿出一大把铜钱,扔在卦摊上而后转身上马就跑。
“师傅你怎么了,要不要坐下歇歇?”青松从来没看到师傅如此神情,惶急的问道。
“师傅要不我找个牛车拉你回家吧,咱们回家休息一下?”吴恩典一看白云子脸色片刻间从红润变成惨白,也不由惊慌失措。
白云子摇摇头,轻轻的扶着卦摊坐下来,喘了一会气,喃喃道:“想不到啊,镜花水月,明明近在眼前,想伸手却是隔着万水千山啊。此子非老道机缘啊。”叹了口气,心里想着,白白的跑了一趟,妄测天机,却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啊。
想到这里老道说道:“收拾一下回家。”
吴恩典一听终于可以回家了,高兴的从不远处招呼一下,过来一辆牛车,把桌凳放到牛车上后半部,请老道上车坐前面,而后自己和青松坐在牛车边沿上。
吴恩典看着老道一直面色沉静严肃,也不敢说话,只是心里充满了疑问。
牛车咯吱咯吱慢慢的走在清河县的街道上,良久良久,白云子心情不再是那么惊涛骇浪,缓和了下来,睁开眼,看到吴恩典正在偷看自己,于是道:“恩典,为师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吴恩典连忙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那用和我商量啊,有事你老人家尽管吩咐吧。”
老道眯着眼,吐了一口气,而后把头伸了过来,把嘴贴近吴恩典的耳朵,用只有吴恩典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也不知道要是你答应了为师去做这件事,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总之,有可能是害了你,也有可能让你名扬天下。”
吴恩典听了这话惊得一抖,不由得紧张的盯着白云子说道:“师傅没那么严重吧,你叫我做什么事情啊?说的我心里慌慌的。”
“事情很简单,你和西门成为朋友,而后做一个跟随者,和他成就一番事业,有可能名扬天下,也有可能遗臭万年。”白云子轻轻说道。
“啊恩,阿嚏”吴恩典在牛车上晃了一下,跳下了车,小步慢跑着跟着牛车,对着白云子说道:“师傅开什么玩笑啊,就那么纨绔少爷,登徒子,师傅你叫我去追随他,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吴恩典不自觉的声音大了起来,语气来透着恼火。
白云子冷冷的看着吴恩典,盯了一小会,吴恩典不由得闭上了嘴巴,不敢在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学了两卷道家经典,你就妄自尊大了,对师傅的话都不听了?”白云子语气突然很冷。
青松坐在牛车上,感觉气氛不对,连忙说道:“师傅你且别上火,刚才你已经伤了元气了,咱们回家从长计议。”
“你能学的《水龙经》和《土龙经》,我也能收回来,我这里有一异术,名字叫失魂引,可以把你学的道家法诀收回来。”白云子看着吴恩典冷笑一声说道。
吴恩典一听白云子如此说话,分明是要逐出门墙,不由得惶恐起来,那《寻龙经》两卷可是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的,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作为一个清河县家传的阴阳生,此时的自己可以说刚刚进入了风水学的另一个天地,听到白云子要把自己打落回原来的状态,哪里能不急?
于是吴恩典连忙说道:“徒儿不敢,谨遵师父教诲,我听师傅的,我相信师傅不会害徒儿。”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看白云子。
白云子轻轻的点点头说道:“天机难测,越来越混乱,但是你能跟上混乱天机之源,说不定是一场天大的造化。”
青松一直在听在看在观察白云子,听到白云子说道这里,回想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身体一震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问道:“师傅你说那西门庆是.。”
白云子瞪了一眼青松,青松知机的停住了话语。吴恩典跳上牛车,师徒三人没再说话,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一会回到吴家别院暂时不提。
单说西门庆打马扬鞭一路奔跑,穿过桃林,回到了清河书院门前,远远地看到一青衣书生打扮的人站在住院门前和门子交谈着。西门从马上跳下来,那青衣书生回头,一看是西门庆高兴的喊道:“大朗,这么久不见贤弟好想你啊。”
西门庆听到对方如此说,心里那个汗啊,问道:“伯爵,你来书院干嘛啊?”
“嘿嘿,老大,只需你来进学州试,难道就不允许我应伯爵来清河书院读书进学吗?”应家二朗应伯爵眨着三角眼贼兮兮的笑着说道。
这跟屁虫,西门庆无奈的叹口气,抬头看天,云淡风轻,不知道为什么,西门突然心里也是云淡风轻,应伯爵的到来,让自己心里竟然突然轻松起来。
这是为什么呢?许久以后西门才明白,原来那就是一世人两兄弟的缘故。
那要许久以后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