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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尘轮回(4)

半夜,小鱼突然醒来,竟发现自己依偎在严冬怀里,而严冬则双手环抱着自己。若他们是情侣,这个姿势将是非常完美的。然,他们,只是朋友。小鱼轻轻地动了下,却仍是惊醒了严冬。小鱼不敢看严冬,心里有些不知所措。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然而却是迷漫着一丝亲昵的味道。

没等严冬开口,小鱼便说:“我说大哥啊,你的肩膀真是让人不舒服,我还是去房间睡了。”小鱼起身朝房间走去。严冬看着小鱼那一脸的平静,心里有些失落。严冬没有看到,小鱼的心其实早就小鹿跳跳了。

严冬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那闪烁的星星点点,心里有种淡淡的惆怅在心间盘旋。

看着家徒四壁屋子,看着小女孩满脸的疱疹和那茫然无助的眼神,小鱼的心像被针轻轻扎了下,有种隐隐约约地疼痛在蔓延。

那位母亲看到严冬,希望便在心中点燃了。

严冬在了解了一些情况后,便赶紧带小女孩去看病了。还好没有太严重,输几天液就可痊愈。在卫生所,他们与那位母亲一起陪着小女孩输液。

待他们返回小镇时,那最后的一抹曙光也已落幕。

小女孩的母亲给了他们一个手电筒。他们又开始赶路了。

小鱼有些生气了,她觉得原本他们是可以早些返回小镇的,都怪严冬做事太没效率。小鱼直言不讳,生气地说:“就你这种工作效率,要是在我们公司早被开除几十次了。你浪费的不止是你的时间,还有别人的。”“你看吧,黑灯瞎火的,又人生地不熟。我们要走的可是山路哎,也不晓得会不会不安全。都怪你!”

面对小鱼的指责,严冬并没有一点生气,反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小鱼。安慰她说:“不要怕,这里的人都是非常纯朴的,不会发生抢劫之类的事的。就算真遇到了什么意外,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你要相信,我是能够保护你的。”小鱼撇撇嘴:“只怕到时你跑得比谁都快。”严冬笑:“难说啊!所以你可要跟紧我了。”

夜,那样黑,那样静。山林深处,握着手电筒,他们匆忙赶路。小鱼的心里很害怕。紧紧抓着严冬的手臂,生怕他会弃她而跑掉。

赶路近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不远处的灯火。小鱼久久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们便又开始谈星说月了。

回到宿舍,他们仍旧是露台赏星。

小鱼说:“昨夜五比七被你侥幸赢了,今夜咱们再战,你不会那么幸运啦!”

于是,在那美丽的天幕下,两个人儿并肩而坐,开始了他们新一轮的赛试。

严冬突然问小鱼:“小鱼,这几天,你快乐吗?”小鱼想都没想:“快乐啊!跟着你做了那么多有意义的事,又看到了那么多美丽的星星。”

“没有其他了吗?”严冬轻轻地问。

小鱼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严冬:“你们机构每年都有那么多志愿者加入,都是些善良的人,你这近两年就没有遇到一个心仪的吗?”

严冬说:“遇到了啊!”听到严冬这样回答,小鱼的心竟有种莫名的失落划过。“那你们”没等小鱼说完,严冬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小鱼接着说到:“遇到了,就在两年前。”

严冬接下来的回答是小鱼使料未及的。小鱼突然脸红了,她看向那些美丽的星星,轻声说:“严冬,你心里真的没有怪过我吗?我曾经那么任性的对你。”

严冬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小鱼愣了下,有种暧流在心间洋溢开来,小鱼脸上顿时绽放开一抹久违的幸福之花。

小鱼把头轻轻靠在了严冬的肩膀上,任自己被那温暧的怀抱淹没。

夜空中,星星在缠绵,在细言。快乐的。

露台上,两个幸福的人儿紧紧相依,正被这无边的永夜包围。两颗年青的心纠结在一起,为他们美好的未来一起跳动。

冬末

在这个寂静的凌晨,我要给你讲述这样的一个故事。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但是其间却包含着些许淡淡的甜蜜,浅浅的忧愁,轻轻地心动的感觉……

谁也不会了解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的想法,有时候甚至她们自己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不会想自己以后好会怎么样,喜欢在意于一个精巧的小头饰,一枚淡蓝色的蕾丝胸针,喜欢在路上偷偷的看帅气清秀的男孩子,和要好的朋友牵手走过操场,这样就感觉很甜蜜,很满足了。

女孩很普通,没有很好的成绩,也不漂亮,有一点点胖,整天傻傻的样子,但是女孩有一个喜欢的人,女孩真的很喜欢他。他是多么帅气啊!女孩每次看见他都这样想着,是的,那个男孩子真的很帅气,高高的个子,喜欢穿黑色的体恤,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瘦瘦的样子。粗心的女孩总是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他真的很高啊!所以从来也没有注意到矮个子的女生,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女孩知道,他心里早已有了另一个人,那个叫晴的女孩,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有着晴天一般的样子,看见她就像是看见晴天一样,女孩也还喜欢那个叫晴的女孩,她觉得她真的好漂亮啊,这样才可以配的上他啊。

但女孩的心事还是让朋友看出来了,她们鼓励她去告白,女孩还清楚的记得,那时期中考试的前一天,天很晚了,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在男孩家的小区门口,同学带着她去告白,气氛很尴尬,女还不知道怎样给他说,第一次和他直面相对,女孩不知所措,渐渐的她看见男孩开始不耐烦了,女孩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问男孩:“你愿不愿意?”男孩的表情让女孩的心一下子就碎了,一种不屑的表情,更像是嘲笑或无奈。

“你到底愿不愿意啊,你们先做朋友吧。”女孩的朋友说。

“我没说我不愿意啊!”男孩忽然笑了,但是那种笑让女孩更加自卑了,男孩之后笑着走了。只留下心痛的女孩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朋友。

第二天,期中考试。碰巧的是男孩竟然坐在她的旁边考试。女孩开始不安起来,很想给男孩说话,但一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女孩开始更加心烦意乱起来,卷子也不知道是怎样稀里糊涂的做出来的,在休息的时候,朋友鼓励女孩去给男孩说话,可是女孩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和男孩说话了,甚至连看也不敢看男生一眼,三天的考试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女生依然不敢和男生说一句话。渐渐的男生似乎忘却了这个喜欢他的女生,但女生依然会注意他,每天要多走半个小时的路路过男孩的家门口,还希望能看见他,或者,看看他的背影也好。但是,女孩很少遇见男孩。偶尔遇见,也只是匆匆的一个背影。但女孩也很满足,看见他可以好好的就可以了。

本来女孩一直以为,就这样看着他,不再让他注意,他其实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女孩。就这样默默地,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关注他。他会一直这样下去,但就在那个中午,阳光刺得眼睛生疼,男生班里的一个和他要好的男生把她叫道墙角,说:“他对你说对不起,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了吧。”女孩默默的点点头,没说话回到教室。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穿过玻璃照到她的脸上,她可以听见窗户旁边的杨树叶子沙沙的响声,似乎一切都是那么模糊,但又是那么清晰。

女孩没哭,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上次见过一个男生去和一个女生表白,后来被拒绝了,那男生在车上哭得淅沥哗啦的,女生突然好心给男生让了个座位,那时女生想他一定很难过吧。

但是女孩走在路上突然想唱起歌,唱的是那句:他走了你可以把梦留下,总会有个地方等待飞翔……飞儿乐队的歌。

女孩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这样。那天女孩睡了一个好觉,起来时神清气爽的。

也许女孩的生活就此平静了。

女孩依然过着自己平静的生活,像往常一样。但是,女孩病了。在女孩15岁的最后一个寒冬。每夜。女孩疼痛难忍。她挣扎着,在黑暗,冰冷刺骨的空气中,她试图找一个依靠,就像在冰冷的海水中,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每夜,女孩倚着墙壁。数落着自己渐渐稀少的生命。

病痛似乎已经抽干了女孩最后的一丝生命,女孩。像一眼干涸了的泉水一样。

女孩没有了往日的黑发,长期的不能进食是女孩营养不良。发质变红,渐渐的,开始掉发。

女孩想在学校过完生命中最后一个寒冬。

女孩去上课。依旧抱着课本,独自走在铺满落叶的地上。有沙沙的响声。

女孩换了一个发型,是比以前洁净多了。每晚女孩照镜子时都会这样想。

女孩开始去图书馆借书。她喜欢这个地方。高大法国梧桐,一片一片的枯黄叶子飘落到地上,不过她好像并没有体会到纷纷飘下的落叶像一只只疲倦的蝴蝶。

她看到了,落叶飘飘如葬礼。

她看到了,落叶飞舞如回忆。

她看到了,落叶蓦然轮回。

最终所有都将化为枯叶。最终都将成为泥土,灰烬。

风一吹,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