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我在殡仪馆工作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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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殡仪馆里的黑幕

大头扔了块干净的毛巾给我,我赶紧擦了擦手上血腥味冲鼻的血。

“让你们两过来帮忙,尽给我添堵,一边看着,啥也别动!”老刘老脸通红,气愤的皱着眉头,致使手上的力道也大了许多。

大头很不配合的找了个凳子坐下,撇过头没有看,而我却是老实的盯着老刘的动作,等老刘将苦主身子擦完以后,又将下体的碎肉用小刀割下来,然后连着肠子塞进腹腔里。我的胃又是一阵抽搐,好在刚才已经吐完了。

这老刘也忒不尊重死者了吧,我心里暗暗想道,却没有说出口,其实仔细想想也是,你说那下身的碎肉,不塞进去难道割下来扔掉?那岂不是更不人道?

老刘可不知道我心里所想,只听他淡淡的说了句:“把工具箱里的镊子给我拿来。”依旧是头也不抬,这老刘可真敬业啊。

只听不远处的大头哼了一声,动都没有动,我只好亲自上前将工具箱里的几把镊子都拿了过来。

老刘低着头望着苦主的脸色,伸手接过我递上去的镊子,先是一愣,随即抬头望着我问:“学过?”

我一听,又搞哪样啊?狠狠的摇了摇头,老刘眉头一挑,说:“那你怎么知道我要的是这几根镊子而不是一根?”

我一阵无语,耸耸肩。不远处的大头接上话,冷笑道:“你傻啊,他不都拿来,你一会儿要一把还不被你累死了啊!”大头冷笑的时候,身子一颤一颤,被白色背心包裹着的胸部也随着颤抖一闪一闪的。

难得老刘没有反驳他,而是淡淡的对我说道:“这拔掉碎玻璃是份磨性子的功夫,我这套手艺是打祖上传下来的,不像其他的化妆手法。我这几把镊子,刚好是由大到小,哪怕是再复杂的碎茬,咱也能弄干净。”老刘边说边拿起镊子开始清理苦主脸色的碎玻璃,先大后小。

大头哼哼一阵冷笑,嘲讽道:“好像天底下就你专业似的,难不成别的遗容师不是这样弄的啊?”我抬头看了看大头,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和老刘杠,他无奈的耸耸肩。

“你懂个什么?不晓得就别乱说,这要是搁着别人做这活,谁能这么个细活?直接拿粉给盖掉了!”

不会吧?

老刘这话一说,我和大头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不太相信。

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老刘终于将这细活儿弄完。期间我们仨儿抽了好几根烟,这烟味加上血腥味,别提有多难受。

大头见老刘放下了手中的镊子,拍了拍屁股吐出嘴角的烟头在地上踩了踩后,来到我身边,小声问:“搞完了?”我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吧!”虽然说苦主身上的血擦掉了,碎玻璃拔掉了,也似乎有点人样了,凸起的眼珠子也忒吓人了点儿吧?就这样出去还不把人家家属给气死啊?

正当我猜想老刘接下来要这么弄的时候,只见老刘伸出带着橡皮手套的双手,按在苦主头部,接着迅速的伸出拇指覆盖在眼珠子上,猛的按下!

嘎巴一声清响后,松开双手,只见苦主的两颗眼珠子瘪瘪的镶在眼眶子里面。

咝!这一幕,看的我和大头同时倒吸了口凉气,吓得直瞪眼。我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老刘,这也太狠了点儿吧?”

老刘头侧吐掉烟头,抬起头望着我们两傻帽,淡淡的说了句,等会儿用色泥填充一下就成。你可别认为,我这手段残忍,你要是见着别的遗容师整容的时候,那才叫狠,有的遗容师因为撬不开苦主的嘴,直接拿剪刀把伸头剪了还,我这一手跟他们相比那叫仁慈!”我和大头默契的没有接这一茬,比较咱是外行啊,不专业。

老刘叹了口气,站起身子,从工具箱里取出了一个四方的小瓶子,又取了一根有点类似毛笔的刷子,打开小瓶子从里面抹了抹,然后涂在苦主已经干瘪的眼睛上,你还别说,经他这么一弄,这苦主终于看起来不那么渗人了。

随后他又让我帮着打了盆水,帮苦主洗了洗头,立时,原本一盆清亮亮的水洗的一片血红,接着他又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铁质梳子,把苦主头发上的白色粘连物和碎玻璃梳掉后,又取出了色泥将苦主头上的大窟窿补上,再给梳了个大背头,刚好掩盖塌陷的部位。就这样,头部的整容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就是下身,因为下身尽数残缺的原因,老刘就去一个柜子里翻出了一双假腿,刚好填补上了苦主的下身,之后穿上寿衣,这活儿也算是结束了。

望着一具似乎睡着了的尸体,我暗道,这活儿,也忒技术了点儿。

帮着打扫干净房间后,我和大头借着出去透透气的功夫悄悄的溜回值班室,正巧碰见刚刚敲诈完苦主家属的冯裤子,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汉奸头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就敲诈了人家两千多大洋,不禁让我和大头暗自咋舌,这丧葬业也忒挣钱了吧?

刚出来那会儿已经五点多了,冯裤子在送完苦主家属后,便独自骑着脚踏车离去。这厮离开前,特别叮嘱我,晚上值班的时候留点神儿,听到动静出来瞧瞧,别等小偷贼了东西,还杵在屋子里。我当时点头称是,其实心里却想,你以为贼都跟你一个德行掉钱眼里了啊?敢来这儿偷?偷个鬼啊?

差不多六点,大头让我支去买酒菜去了,只剩下我和老刘刚将苦主送进太平间冷藏,才从太平间里出来,身子还有些哆嗦。我趁着接过老刘发烟的功夫问他,怎么里面还有具尸体?因为刚进去的时候,见冷库里有一个抽屉的灯是亮着的。没成想,老刘叹了口气说,还不是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小媳妇儿,赵八两这两天还在为这事情犯愁呢。我一愣,惊讶道,怎么回事?那苦主的家属没来?老刘皱了皱眉,无奈的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赵八两打了几次电话去催,可那户人家非说等对方家属过来了再说,也没谈钱的事儿,冯裤子这几天总是嚷嚷着,将尸体送回去,说这放一天的电费都得不少呢。你说这厮是不是个畜生?我有点失神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失神的原因,除了再一次想起燕子外,还有个事儿让我的心一直悬着,是那周红肚子为什么憋了?

六点半左右,炎热的夏天黑的晚。

在值班室里扇着吊扇,抽着烟的我和老刘终于等到了大头买来的酒菜,早就饿了的我,迫不及待的先啃了一只卤鸡腿。拿起筷子撬开一瓶冰啤酒递给老刘,大头自顾自的撅起大嘴咬掉瓶盖对着瓶子直接吹了起来,直到啤酒沫从嘴角溢出的时候才舍得放下,肥大的手背擦了一下嘴角大呼痛快。晚饭没有买猪肉,或许是因为下午的情景太过刺激了胃,大头上街前,我特意嘱咐他千万别点,没想到他也受不了,说这几天打死也不吃猪肉了。喝酒期间,大头神六无知的非要说鬼故事,我在桌子底下踢他,谁知道他鸟都没鸟我,而是带头说起。

说实话,我很无奈。老刘也只是微微一笑的说,你们俩慢慢聊,我先回去了。没成想,大头一听嘿嘿嘲笑道,没想到老刘你胆子这么个小,怎么着?在这地儿说鬼故事怕了?

老刘立马顿住了身子,转身微微一笑,说:你也甭激将我,没用!说完,抬脚就走。看的我和大头那是目瞪口呆。

良久,大头才从嘴里蹦出了两字儿—无耻!

老刘一走,我和大头默契的相视一笑,端起啤酒瓶对嘴吹了起来,直到九点多钟,这顿晚饭才算结束。刚点上烟,只听屋子里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只见大头从腰间摸出一个黑块头的东西:“喂?妈,今晚不回去了,刚巧在**镇碰上了轮子,轮子你知道吧?就是我在南疆的老战友,嗯嗯,知道了明早一准回去,你放心吧,晚上就睡觉,哪也不去。”

望着大头挂完电话,我上去就是一个爆栗!“你小子行啊,手机都用上了,给哥瞧瞧!”我一把拿过大头手上的黑块头。

“哥哥唉,您轻点,这玩意儿可脆着呢。”大头见我粗暴的动作,心疼的撇了撇嘴。

“这玩意儿怎么用的啊?”

“你真土老帽!”

“……”

等再次将手机还给大头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

我坐起身子拿上手电,大头一瞧问我干嘛?我说出去放放水。大头说:咱两一道。

从值班室出来,一阵凉意,感觉舒服极了,这他妈屋子里的吊扇扇了半天都是热风嘛!

随便找了块宝地,一胖一瘦就这么站着施起了肥。

就在我放完水,准备收起工具,看了看站在我左侧的大头,只见他早就放完了水,还舍不得收起家伙,我正准备笑话他,没成想,他却朝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凑近我耳朵小声的说:“轮子,你听见有人说话没?”

我撇了撇嘴,笑骂道:“你小子不是喝多了吧,这一块,除了你和我,就……”我还没说出口,大头却神色惊恐的连忙用手捂住我的嘴,一把将我拽进了值班室里,然后迅速的关上门!

我惊恐的望着他的脸,然后又瞧了瞧他的手,气骂道:“你他娘的用的那只手?”大头看我脸都绿了,这才讪讪的笑了笑,说:“别激动,是左手。”我这脸色才缓和了些。

大头见我不生气了,这才一脸严肃的说:“轮子,你知道为什么刚才我拉你进来吗?”

我耸了耸肩,表示很郁闷。

“还记得刚才我两尿尿的时候,问你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你却说,除了我俩外……”

大头说到后面脸色凝重,却没有说出口。

“你是说?”我疑惑的试探道。

大头点了点头,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阿诗玛,递给我一根,自己又点了根,深深的吸了一口,说:“刚才,我小便的时候,总觉得有人絮絮叨叨的,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不过应该是一男一女。然后,就在你说话的时候,我却看到太平间的门口,一个影子闪了一下,吓的我当时差点儿扔下你自个儿跑路了我。”大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你是说,说话的是太平间里的那两位?”我微微眯着眼睛小声问。

大头微微点了点头,说:“轮子,你说咱俩要不到街上对付一……?”刚说出口,却见我瞪了他一眼,后悻悻然的吞了回去,坐在床边闷头抽烟。

我站在值班室门的旁边,只是一个劲的抽烟,直到指尖传来灼热感才反应过来,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深吸了口气,抄起办公桌上的手电,沉声道:“去看看!”

“啥?”大头那对小眼瞬间瞪着老大了,满脸的不相信。

我缓缓的吐了口气,轻声说:“要不你就在这呆着,我去看看就回。”

大头一听就火了,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恼羞成怒道:“我说轮子,你当我怕了啊?要去也是我去,你在这呆着!”说着夺过我手中的手电,光着上身起脚出了门。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心里默默也些感动。刚反应过来,赶忙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了另一把手电快速的追了出去。

等我追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一片漆黑,月亮似乎是被云彩给遮住了,只剩下躲在草丛里的虫子在叫。

我壮着胆子,照着手电筒朝太平间走去。刚走没两步,身子一震!似乎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慌张的转过身子举起手电照了照,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心虚?

我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朝太平间走去。这时候,我终于相信了大头之前说的话,真的有人在说话,我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恐惧,默默的以自己连黑白无常都不怕,还怕你们这些东西为借口来安慰自己。试着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却只听见一男一女的语气似乎是在争执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能听懂。我倒吸了口凉气,这声音果真是从太平间里传出来的。

呱……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