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伸手扶了扶老太后,又命太监搬来了椅子,搀扶着老太后坐下了。顿了顿,便言道:“母后,事情刚刚有了眉目而已,还是等到真正找到了再告诉她吧,免得一场欢喜一场忧的。”陛下望了望老太后,轻轻的说道。
老太后想想也是,毕竟自己也是当母亲的人,对容妃的心境更能理解的透彻,经陛下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许多了。
“她是我最钟爱的媳妇,你可记得事情有了结果立马告诉她,好让她宽心。”
其实,自从容妃的儿子没了以后,老太后就特别的疼爱她,因为在她心里,总是希望用她的爱来减少容妃心中的痛,因为这种痛彻心扉,做为一个爱子心切的老太后是能感同身受的。其实说疼爱,倒不如说是更多的同情与怜悯。
孝顺的国王陛下看到老太后满脸的愁容,
忙宽慰道“好,好,您老放宽心。”
这时,派到婉衣宫的太监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四五十岁,老态隆肿的宫女,这宫女看起来比七十岁的老太后还要苍老那么许多。
国王陛下一看,真的很吃惊,与他原来在刘贵妃那看到的宫女迥然不同,带着怀疑的语气问了问。
“你是原来惠安宫服侍刘娘娘的宫女刘渊源?”
刘渊源福了福,回禀道:“是的,陛下”。
太后是一个心慈面善的老人,看到一个这么样的宫女,心里起了怜惜,连忙问了问。
“怎么苍老了这么许多”?说罢,便又转过头去望了陛下一眼。
这时,宫女眼泛泪水,两个眼眶红红的,福了福身子,沉思了片刻以后,回禀道:“回太后的话,调到婉衣宫的宫女整天日晒雨淋的,自然就苍老了,失礼于陛下和太后跟前,望求恕罪。”
太后望了这宫女一眼,叹了一声,连忙说道。
“何罪之有啊,今天我与陛下把你招来是要问你二十年前的事。”
刘渊源一听,神色顿时慌张起来,急促的回道:“什么,什么?二十年前的事?”
老太后用肯定的眼神望了望刘渊源,语重心长的说道:“对,二十年前的事。”
宫女支支吾吾的,不太敢言语。
陛下疑惑的望了望刘渊源,直了直腰板,言道:“有寡人为你做主,有什么事好支吾的。”
顿了一会儿,又道:“以前的事恕你无罪,速速道来,切不可隐瞒!”陛下瞪了瞪眼睛,宫女吓的直打哆嗦。
刘渊源沉思了片刻以后,便又回道:“不知道陛下所言,是二十年前的什么事?”
陛下望了刘渊源一眼,厉声道:“你别给寡人装糊涂!”
顿了一会儿,又道:“当年你干姐妹奶娘在抱走小王子的时候,是不是找过你,跟你说过什么?只要你能实话实说,寡人便把你调回惠安宫”。
只见那宫女大惊失色,连忙磕头。
“谢陛下隆恩,奴婢已经在婉衣间做习惯了,不必劳陛下费心。”
说罢,便瞄了陛下一眼,又道:“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望陛下赦我无罪!”
陛下望了刘渊源一眼,言道:“好!你且细细道来!”
这时,宫女刘渊源便回想起二十年前的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故事便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
那天早晨,天还朦朦亮,雾气还没有散去,奴婢刚刚起身,准备梳洗的时候,慈安宫的奶娘匆匆忙忙赶来了,奶娘与奴婢是好姐妹,平常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总是喜欢找奴婢倾诉。奶娘一脚便跨进了奴婢的房间,二话没说,左顾右盼了一翻以后,便把所有的门窗都禁闭了起来,神情非常的慌张,手里还挎着一个篮子。奴婢开始还摸不着头脑,只是奇怪的看着奶娘,奶娘沉思了片刻以后,便凑到我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容妃刚刚生下了儿子,我奉了上头的命令,趁着宫闱祸乱,逃出宫去,把小王子扔进河里给淹死。”
奴婢一听,便吓了一跳,还规劝道:“这可是陛下的龙种,若是有何差池,那可是灭族的大罪啊,何况宫禁森严,你又怎么能出得去呢?你还是想清楚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奶娘沉思了片刻以后,便言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上头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你是不知道啊,我现在里外不是人,如果不按上头吩咐的去办,此时便可能没命了!你帮一帮我,你平常经常帮着刘娘娘出宫办事,你帮我一把吧!”
这样的事,奴婢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是万万不敢插手的,便马上回绝了奶娘。
“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否则,将来东窗事发,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奶娘听完我的话,便沉默了片刻,言道:“你不帮我可以,但是看在姐妹一场的分上,你得给我保密。”
奴婢开始还不敢答应,后来奶娘便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并说:“这件事不用你插手,我自己能想办法,只是希望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一定要帮她保密,我看着奶娘夹在中间也是实在难做人,她又与我是特别要好的好姐妹,这才没有把事情报告给陛下!”
陛下厉目一瞪。
“好你个宫女啊,知情不报,你该当何罪?”
刘渊源一听,吓得扑通便跪倒在地,猛的磕头。
“陛下恕罪,请看在奴才一时糊涂的分上饶我一命啊!”
陛下缓了缓,沉思了片刻,稍微平息了怒气,又道:“奶娘是否与你还有联系?”
刘渊源全身哆嗦,回禀道:“最近一次接触她跟奴婢借了点银圆,据说已经做起红娘的生意。”
听到了这,陛下便迫不及待的命令宫里的侍卫马上到民间暗访,并吩咐道:“尔等务必寻找出奶娘的下落。”
说罢,便又望了刘渊源一眼,沉思了片刻便道:“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饶!把她发配边疆当苦力!”
王公公连忙上前作了作揖,说道:“是,奴才遵命。”便挥了挥手,让太监把刘渊源给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