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叔本华超级成功学(世界大师思想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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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哲学杂谈(3)

如果这是实际达到的情形,那么,人文、高尚格调和教养再见吧!人类尽管有铁路、电气和飞行工具,却又回到野蛮了。最后,我们失去所有祖先们享有的另一便利:不但包括拉丁文为我们留下的罗马人的成果,而且也包括整个欧洲的中世纪和近代以至上世纪中叶的成果。9世纪的苏格兰神学家艾利基,12世纪的沙利斯伯里的约翰,13世纪的西班牙哲学家勒里,还有其他许多人,他们一开始思考学术问题时,便用自己觉得自然和适宜的语言表达,我与他们保持直接接触,知道如何真正去了解他们。如果他们用当时自己本国的语文写作,情形会怎么样呢?我只会了解他们一半,而真正心灵上的接触也不可能,我会把他们看作远方的剪影,或比这更坏,好像是通过望远镜去看他们似的。为了防止这一点,所以,像培根明白表示的,他把自己的论文译成拉丁文题名为“不过”,在这方面,他曾得到霍布斯之助。

这里,我们应该说,如果想在学问范围中表现爱国心,那么,就像脏兮兮的人一样,应该把它抛出门外。因为,当我们纯粹以普遍的人类作为惟一关心的对象时,当真理、明晰和美乃惟一有价值的东西时,如果我们敢于把自己对所属国家的偏爱作为标准,因而破坏真理,并且为了夸耀自己国家次等人物而对其他国家伟大人物看法不公平,那么,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应该呢?

从我们智力的本质来看,概念应是通过抽象作用而产生于知觉活动的,因此,知觉应先于概念。如果实际情形如此,那么,就会很清楚什么知觉属于概念的知觉,并为概念所代表。我们可以称此为“自然的教育”。

相反地,在人为教育的情形下,通过听讲、教学和阅读,在与知觉世界广泛接触之前,脑子里就塞满了概念。因此,便以为经验提供我们符合这些概念的知觉。可是,这个时候,它们用得不对,因此,便对人物产生错误的判断、不正确的看法、不正确的处理。于是,教育便产生错误观念,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年轻时期虽然读得多学得多,然而却停留在半天真、半迷糊状况,并且时而表现傲慢时而又表现羞怯的缘故。我们脑子里充满了概念,现在想要应用这些概念,但是,几乎常常用错。

根据前面所说的来看,可知教育中的主要因素是应该用正当目的认识世界,完成这个目的是一切教育的目标。可是,我们说过,这要依靠先于概念的知觉,也要依靠先于广泛概念范围的较为狭小的概念,还要依靠概念彼此互为条件情况中如此产生的整个教导过程。可是,一旦在这一连串东西中忽略某一东西,就会产生不健全的概念,而由于这些不健全的概念,最后对世界会有一种不正确的看法,关于这个,几乎每个人脑子里都有自己的说法,有些人保持相当长的时间,大多数人永远保持着。只有当一个人年事稍长以后,才会对许多单纯事情具有正确地认识,有时候这种认识是突然产生的。人在认识世界时似乎有一看不见的瑕疵,这是由于早年教育中忽略这个问题所致,不管这个教育是人为的或是自然的。

由于早期犯下的错误是根深蒂固,更由于推理能力成熟得最晚,所以,除非小孩子年满16岁,否则,不应让他们接触任何可能产生大错的题目,即哲学、宗教和各种普遍性观点;只应让他们接触那些不可能有错的学科,如数学,或没有严重错误的学科,如语言、自然科学、历史等,不过,一般说来,只应让他们接触那种适于他们年龄并可彻底了解的科目。童年和青年时期是累积资料和彻底认识个别事物的时期;一般而言,推理和判断现在还未定,暂时不让他们对事物作究竟的解释。因为推理必以成熟和经验为前提,同时要听其自然,在推理能力成熟以前,偏见的印象,将永久有害于它。

知识的成熟即每个人所能获得之知识的完整程度,是这样的,即在所有情形下,抽象概念和知觉理解之间达到了确切的符合,因此,每一概念都直接或间接地建筑在知觉基础上,惟有这样,概念才具有真正价值,并且,每一知觉也可以归属于适当的概念之下。成熟只是经验的结果,因而也只是时间的结果。因为,由于我们通常都是分别获得知觉的知识和抽象的知识,前者以自然方法获得,后者则通过或好或坏的教导以及从别人那里学来,所以,在幼年时期,在我们仅从文字得来的概念与由知觉得来的实际知识之间,通常都没有符合之处。这两种东西彼此渐渐地接近,也彼此相互改正,但是,只有当它们完全合在一起时,知识才算成熟。

动物的声音只能表示意志的兴奋和激动;可是,人类的声音还可以表达知识,这与下述事实是相符的:即前者几乎总是对我们产生不愉快的印象,只有少数鸟的声音例外。

当人类语言开始进化时,最初的阶段当然是感叹词,感叹词不表达概念,像动物的声音一样,只表达感情,只表达意志的激动。我们很快可以看到它们之间的不同,而由于这种不同,便产生了由感叹词到名词、动词、人称、代名称等的转变。

人类的语言是最耐久的。一旦诗人用适当的文字表现自己匆匆即逝的感觉以后,这些感觉就保存在那些文字里面数千年,而在感受力强烈的读者心里重新产生出来。

所谓外表反映内在,所谓面貌表达并显示一个人的整个本质,这是一个假设,这个假设的可靠性可以从人类的普遍期望中看出来,即任何人都想了解一个崭露头角的人,无论是因他的善行还是恶行,或创造过杰出作品的人;如果这个不可能,便要从别人那里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同样,在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观察自己所遇到的人的面孔,想从他的面相中发现他的道德和心智本性。如果一个人的表面不含任何意义而肉体与灵魂的关系不比衣服与肉体的关系深的话,这种情形就不会产生。

可是,实际情形与此相反。每个人的面孔都是一种可以描画的神秘符号,的确,打开这神秘符号的钥匙现成地在我们内心。我们甚至可以说,通常,一个人的面孔比他嘴巴所泄露的更多,也比他的嘴巴表现出更多令人发生兴趣的东西,因为人类嘴巴所泄露的只是一切东西的概要,只是这个人全部思想和希望的大概。并且,嘴巴只表达一个人的思想,而面孔则表达自然的思想。因此,每个人都值得加以观察,即使他不值得交谈。

我认为,每个人都是看来的那个样子,这是一个正确的法则;困难的地方是如何应用。应用的能力一部分是天生的,一部分要从经验中获得,但是,没有一个人达到完美的地步,即使最有训练的人,也会在自己身上发现错误。然而,面孔是不会说谎的,我们可以看出面孔上不曾刻画出来的东西。可是,无论如何,描画人的面孔到底是一件艰巨的艺术。它的原理原则是决不能以抽象方式学到的。描画人类面孔的第一个先决条件是必须完全客观地观察你所描画的人,这是不容易做到的。因为,只要有一点点嫌恶或袒护、恐惧或期望,甚至想到自己对他有什么印象时,总之,只要涉及主观的东西,这神秘的符号便模糊而瓦解了。只有当我们不了解一种语言时,才能听见它的声音,因为,不这样的话,语言所指的对象便立刻盖过我们对符号本身的意识,同样,也只有当我们看到陌生人时,才能看到他的面相。因此,严格说来,只有当我们第一眼看到一张面孔时,才能对它产生纯粹客观的印象,从而可以描画它。

我们不要掩饰一个事实,即这种第一眼看过去总是使人觉得很不顺眼。除了漂亮好看的、和善的或富有智慧的面孔以外,我认为每个新面孔总是使感觉力比较锐敏的人产生一种类似恐怖的感觉,因为它以一种新奇方式显现出不顺眼的东西。甚至有些人的面孔上现出那种性格低下的心地狭窄样子,使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带着这副面孔而不戴上面具。的确,有些面孔,只要一看到就会令人觉得受玷污了。——这个事实的形而上的解释,将认为每个人的个性就是那样,由于他的生存,是应该把它祛除的。在另一方面,如果你对这种形而上的解释感到满意,便应该自问,在那些终生除了拥有心胸狭窄、低下、卑贱思想和平凡、自私、低下、有害欲望之外,我们要想发现哪一种面相呢?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面相特征表现在自己的面孔上,由于一再地重复出现,因此,深深地刻在面孔上。

康德写过一篇论文讨论“生命力量”。我却想写一首它们的挽歌和哀歌,因为,它们的继续用于发出声响和敲打,以及制造噪音,是我终生天天感到的痛苦折磨。我知道,有很多人讥笑这种事情,因为他们对噪音感觉迟钝;但是,这些人也是对观念、诗和艺术品感觉迟钝的人,总之,也是对种种智力的印象感觉迟钝的人,因为他们的大脑构造坚韧且组织坚固。另一方面,我几乎在所有伟大作家如康德、歌德、利克腾堡和尚保罗等人的传记或其他个人记载中发现许多对干扰思想家的噪音的埋怨;的确,如果他们作品中没有表示这种埋怨,那只是因为文章内容没有机会让他埋怨。我将这种情形解释如下:正如当一块大钻石弄碎时,它的价值只等于这许多小钻石,或当我们将军队化为小单位时就没有用一样,当一个伟大的心灵被干扰而分散时,就只是一个平凡的心灵,因为伟大心灵的优越之处就是集中一切心力于某一点或某一对象,正如凹镜集中所有光线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杰出的人物往往很讨厌各种干扰和分心的缘故,特别是讨厌噪音所带来的强烈干扰的缘故,不过,其余的人却并不特别因为噪音而感到烦人。所有欧洲各国中感受力最强和最富于智慧的人,甚至称这种所谓“切勿干扰”的规则为第十一诫。无论如何,噪音是一切干扰中最粗野的干扰,因为,它会干扰我们的思想,分裂我们的思想。

两个游历欧洲的中国人第一次进戏院,其中一个人一心想了解舞台装置,结果他达到目的了。另一个人,尽管对当地语言一窍不通,却想了解剧情的意义。前者像天文学家后者则像哲学家。

没有无刺的玫瑰。但有很多没有玫瑰的刺。

狗的确是忠实的象征。在植物界中,则是枞树。因为,只有枞树永远跟我们在一起,无论好的时光或坏的时光,像所有其他树木、植物、飞鸟、昆虫一样。太阳会离开我们——只有当天空重现蔚蓝色时,才会重照大地。当太阳离开我们时,枞树不离开我们。

有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们的教育和改良,便给他们一部《伊索寓言》。可是,他们却很快地把它交回母亲,非常聪明早熟的大孩子说:“这不是适合我们读的书!它的内容太幼稚可笑。我们不相信狐狸、狼和乌鸦会说话,我们的年龄太大了,不能相信这种胡说八道!”——在这个有希望的少年身上,谁能看不出他将来会是一个开明的理性主义者呢?

有一次,当我在一株橡树下采集标本时,在许多同样大小的其他树木间,发现一棵树叶萎缩而树身笔直稳固的黑色小树。当我想要触摸它的时候,它以一种坚定的声调说:“不要碰我!我不是适于你制作标本的东西,我不像那些短命的草木。我的生命要以世纪为单位来计算,我是棵‘小橡树’。”——凡是要经过几百年之久才发现其影响力的人,都是这样地立身于世,像小孩、像少年、像那种生物,显然无足轻重。但是,只要给他时间,只要有人知道如何认识他,就不会像其余的一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