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象无形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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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读书作文看侍郎用兵打仗孝廉公(2)

《与湖南各州县公正绅耆书》这样写道:“启者:自逆匪窜扰湖南以来,我百姓既受粤寇杀戮之惨,又加以土匪之抢劫,潮勇之淫掠,丁壮死于锋镝,老弱转于沟壑,种种毒苦,不堪言状。而其最可痛恨着,尤有二端:逆匪所到之处,掳我良民,日则看守不许外出,夜则围宿不许偷逃。约之为兄弟,诱之以拜上帝。从之则生,背之则死。掳如贼中,不过两月,头发梢深,则驱之临阵。毎战以我民之被掳者列于前行,而彼以牌刀手压其后。反顾亦杀,退奔亦杀。我民之被掳者,进则为官兵所擒,退则为牌刀手所杀。不得已,闭目冒进,冲锋力战。鏖战之后,终归于死。生为被胁之民,死为含怨之鬼。但见其从逆,谁怜其苦衷?此可痛恨者一也。潮勇在楚,奸淫抢掠,诚所不免,然现已遣回广东。其在湖南滋扰之时不甚久,经过之地不甚多,岂比粤寇之穷凶极恶?粤寇所淫之妇,何止万数!所焚之屋,何止十万!所图之民,何止百万!近因恶潮勇之故,遂有一种莠言,称颂粤寇,反谓其不奸淫,反谓其不焚掠,反谓其不屠戮。愚民无知,一唱百和,议论颠倒,黑白不分,此其可痛恨者二也。现在逆匪已陷湖北,凶焰益炽。湖南与之唇齿相依,烽火相望,若非人人敌忾,家家自卫,何以保我百姓安生而乐业哉?国藩奉天子命,办理本省团练事务。是用致书各州县公正绅耆,务求努力同心,佐我不逮。团练之道非他,以官卫民,不若使民自卫;以一人自卫,不若与众人共相卫,如是而已。其有地势利便,资财丰足者,则或数十家并为一村,或数百家结为一寨。高墙深沟,屹然自保。如其地势不便,资财不足,则不必并村,不必结寨,但数十家联为一气,数百人合为一心,患难相顾,闻声相救,亦自足捍御外侮。农夫牧童,皆为健卒,耰锄竹木,皆为兵器。需费无多,用力无几,特患我民不肯实心奉行耳。国家承平日久,刑法尚宽,值兹有事之秋,土匪乘间窃发,在在有之,亦望公正绅耆,严立团规,力持风化。其有素行不法,惯为猾贼,造言惑众者,告知团长、族长,公同处罚,轻则治以家刑,重则置之死地。其有逃兵逃勇,经过乡里,劫掠扰乱者,,格杀勿论!若有匪徒痞棍,聚众排饭,持械操抢者,格杀勿论!若有剧盗成群,啸聚山谷,小股则密告州县,迅速掩捕;大股则专人来省,或告抚院辕门,或告本处公馆。朝来告,则兵朝发;夕来告,则兵夕发。立时剿办,不逾晷刻!除丑类以安善良,清内匪以御外患,想亦众绅耆所乐为效力者也。国藩奉命以来,日夜悚惕,自度才能浅薄,不足谋事。惟有‘不要钱、不怕死’六字时时自矢,以质鬼神,以对君父,即藉以号召吾乡之豪杰。湖南之大,岂乏忠义贯金石、肝胆照日星之人?相与倡明大义,辅正除邪,不特保桑梓于万全,亦可荡平贼氛,我国家重有赖焉者也!时艰孔亟,翘盼维殷!书不一一,诸惟心鉴!”

《与各州县书》、《与湖南各州县公正绅耆书》二文,由黄廷瓒、曹光汉二人交案上誊抄多份,加盖了发审局紫花大印,交由专差递往各州县;《与省城绅士书》一文,则送刻字局刷印百张,第二天一早便出现在长沙城的大街小巷。

早饭一过,考虑到湘乡县团练已被巡抚衙门遣回,曾国藩又命黄廷瓒连发两封公函:一函发往湘乡,以事繁需人为由,咨调湘乡团练副总罗泽南、刘蓉二人,从湘乡现有团勇中挑选三营,每营五百人,合一千五百之数,到长沙统一操练;一函发往湘阴,由湘阴县转达丁忧翰林院庶吉士郭嵩焘,速来省城发审局会办团练事宜。

这时,巡抚衙门又着人来请曾国藩去巡抚衙门商议办团的事。

曾国藩先安排曾国潢着人,去街上置办办差所需的物品,这才一边看街景,一边步行至巡抚衙门。

一进巡抚衙门签押房,曾国藩见张亮基与左宗棠正坐在炕上吸纸烟,弄得满屋子烟气。

曾国藩一迈进屋门,左宗棠眼尖,急忙先跳下炕,匆忙见了个礼,就要出门;张亮基则起身与曾国藩见礼,然后更衣,请曾国藩升炕。

有戈什哈摆上茶来,给曾国藩、张亮基、左宗棠三人各施礼后退出。

曾国藩道:“季高、你也坐下。你如何一见了我就走?不会是火燎了屁股吧?”

张亮基打趣道:“涤生,您先坐下,我正有件事要和您商量。您现在是团练大臣,总穿常服不太合适。您明日就换官服吧——季高,你以为如何?”

左宗棠道:“您们两个,一个是现任的巡抚大人,一个是归籍丁忧的礼部侍郎。你们商量事情,偏拉我这个平民百姓干什么?”

曾国藩坐下道:“季高,你现在是巡抚衙门的师爷,怎么能说是平民?你别忘了,你可是坐过绿呢大轿的啊!”

左宗棠坐下道:“左老三又不是在官的人,坐蓝呢坐绿呢,不信还能有人参我一本!哈哈!”

一句话没有说完,张亮基和曾国藩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戈什哈这时又由门外捧进一壶新沏的茶来。

张亮基敛起笑容,道:“涤生,我刚才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您不同于季高,您是团练大臣哪!总穿常服怎么行?”

曾国藩随口问一句:“我的中丞大人哪,您倒是会说话。我且来问您,您让涤生着几品官服啊?丁忧侍郎着二品?和你张中丞一样,也弄个红顶子?——您不要忘了,我是受命帮办团练,是帮着您张中丞清匪的。我是墨绖从戎,身上可还穿着重孝哪!您以后啊,就别再开这种玩笑了。长沙安定的那一天,就是曾涤生重新结庐守孝的日子。我着常服多好啊,既不用考虑官场的礼制,又能随随便便地出入各衙门。就是想省亲,也不用给皇上上折子啊!”

左宗棠愤愤地说道:“这大清也不知怎么了,有人想弄个顶子戴戴,偏偏弄不着;有人呢,硬往他手里塞顶子,他偏偏又做七做八不肯要!”

张亮基笑道:“这就是曾左曾左,为什么曾总在前,左总是在后的缘故了!”

左宗棠笑道:“您又错了不是?曾左曾左,是说曾涤生的眼里有左季高,左季高的眼里未必就能有曾涤生。您这样解释,天下人才能信啊!”

左宗棠话音未落,曾国藩与张亮基又大笑起来。

笑够了,曾国藩说道:“好了,我们说正事吧。等罗山、孟容几个一到,湖南发审局就得挂匾办事了。张中丞啊,您得把章程跟我说一说呀。有道是,做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啊!”

张亮基一惊,道:“涤生,您敢则是打趣我吧?您来向我讨章程?我哪有什么章程啊!我要有章程,又何至于函请您老出山啊?”

左宗棠道:“怎么样大人,季高没料错吧?——我早就说过,涤生是个玩笔的人,弄弄八股制艺可以,写几篇时文也可以。这办团练勇,是玩刀玩枪的生意,不是他的长项啊!他连马都不会骑,如何练得勇啊?涤生,我实话实说,您不生气吧?”

曾国藩一笑道:“季高,天下只有你能对我说句实话。我感激尚且不及,如何要生气啊!——张中丞啊,季高说的对呀,这办团练勇,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是要动刀动枪的!您可不能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张亮基急忙道:“涤生,时间不等人。湖北的大股长毛虽然东移,但武昌周围可还不干净啊。如果长毛东移受阻,说不定又要回窜。长沙的危险是一天大似一天哪!您快把您的算盘托出来吧。季高正好也在,大家一齐商量商量。等长毛大队扑犯过来,想坐下来商量都不成了!——对吧季高?”

曾国藩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从接到谕旨,涤生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涤生思谋着,皇上这次让涤生到长沙帮办团练,一则是惧于长毛势炽,一则是因为国家兵力不足。涤生想先在长沙办一大团,暂定三个营,一千五百人。勇丁从湘乡挑选。日夜操练,也按绿营一样发饷吃粮,枪、炮也先从绿营抽取一些,团练再自己购置一些。不知是否可使得?这个想法,我昨儿在上给朝廷的折子中提了提。能否御准不可知。”

左宗棠一听这话当先说道:“这可是老大一笔支出。饷银从哪里出?绿营和旗营都欠饷啊!靠从各县抽取团练费?只能济得一时,岂能长久?涤生啊,季高不是给您泼冷水。您这想法,好是好,可是行不通啊!”

曾国藩道:“涤生反复思虑,不如此办法,团练实难起到保境安民的作用。张中丞,我想听听您的想法。您以为如何?”

张亮基一脸苦笑道:“涤生啊,您的这个办法呀,倒是出我意料。我原设想啊,湖南的团练,仍在各府、州、县,按老路子操办。一旦各地有警,再统一由发审局调拨、使用。这样既能解燃眉,又能省开支。可您现在——”

曾国藩笑道:“涤生看过罗山的团练,号旗升起两个时辰,勇丁尚未到齐,又无武器,拿着些锄地务农的家伙。这样的团练,不练也罢。宁乡的团练也好不到哪里去。对敌剿匪定然不成,添乱倒是有余!练他做甚?”

张亮基沉默了一下,问:“涤生,照您这个办法,饷银和这一千五百人的日常用度怎么办?省里可没这笔银子啊。各县肯出吗?”

曾国藩道:“涤生估算过,一千五百人按人头二两发饷,每月则用银三千两;日常用度,一千五百人每月用不上一千两。这样算下来,有五千两足可开销。我个人的想法,大部分银子还按老办法,由各县摊丁筹措,不足部分,巡抚衙门有余银就补充一些,没有余银,就另行派员筹募。您们认为怎么样呢?”

张亮基道:“涤生,您实话实说,办团之初,您想让巡抚衙门出多少?”

曾国藩道:“除了饷粮,枪、炮、勇服都要购置,这笔费用可不小啊!”

张亮基想了想道:“好,本部院就答应于您。先借给您十万两,购置勇服枪炮等项,不足部分您自己筹措。这笔银子,发审局挂匾就支给您。季高,你做个证人。”

曾国藩摆摆手道:“张中丞,您别跟涤生打马虎眼。您说的这十万两,昨儿您可就答应了。这笔银子只能先购买少许枪炮,勇服都难保配齐。以后怎么办?能够筹募来银子自当别论,银子不凑手怎么办?把团营解散?要办,就不能只顾眼前,要有长远打算。粤匪一天不剿灭,这团营就不能随便解散。您借这十万两银子,有饷粮便没有器械,买了枪炮又没了饷粮。您说怎么办吧?”

张亮基一边挠头一边道:“曾侍郎于银钱一项果然精细——好,除这十万两外,我一会儿就把徐钧卿传来,让他从藩库里,再挪借出五万银子暂借您使用。只要您曾大人真练出杀长毛的团练,我张采臣全力支持您!不过话说回来,您也要自己想些办法,发动一下您的故旧、同门,还有一些京官。您现在要替朝廷练勇,他们不能不伸援手啊!”

左宗棠用鼻子轻哼一声,撇撇嘴,没有言语。

曾国藩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季高,全湖南都知道,读书作文是曾涤生,用兵募款可就是左季高了。你也别想图清闲。为团练去各地劝捐、募款,还得劳动你的大驾呀。”

左宗棠急忙眼望张亮基道:“大人您都听见了,这可是涤生自个儿说的。”

张亮基笑道:“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本部院管不着。”

一见张亮基说出这话,左宗棠马上对曾国藩很爽快地说道:“这不须说,事关曾涤生的事情,今亮焉有袖手旁观之理?不过,左季高怕就怕,辛辛苦苦化过来的银子,都被打了水漂!”

曾国藩正色道:“季高但请放心,你募来的银子,曾涤生敢枉花一分,天打五雷轰!——张中丞,您可听真?”

张亮基忙开解道:“涤生,您不要当真,季高是说笑的。天下人谁不知道,曾侍郎廉洁自律是排在第一号的!——季高这张破嘴,别人不知,你曾涤生还不知?”

左宗棠笑道:“诸葛亮云:用将不如激将。我是在激涤生呢,他还当真了。”

曾国藩道:“季高啊,除了筹银募款,曾涤生仰仗你的地方还有很多呀。求到你头上,你可不能推辞啊!”

左宗棠一听这话,脸上忽然一红,说道:“涤生啊,我们两个有十几年没有开玩笑了。其实啊,左宗棠平生最佩服的人,就是您哪!您现在是堂堂二品高官,可还和从前一样对待我们这些老友,还肯低下头来,与我这个不名一文的老举人说话。试问天下高官胥吏,有几人能做到?”

左宗棠话未说完,两眼已开始泛红。

曾国藩离开巡抚衙门不一刻,张亮基便接到了由武昌转递的圣谕一道:“因江宁兵力过单,著赏加琦善钦差大臣署理河南巡抚,率军紧急驰援江宁。”

晚饭前,对局势甚为忧虑的左宗棠,给安化的大女婿陶桄去家信一封。

在信中,左宗棠忧心忡忡地写道:“下游九江一带,虽有江西巡抚驻彼防守,恐难期得力。陆立夫制军奉命溯江西上,未知能否遏阻凶锋。贼匪既据武汉,我省岳、常、澧等处不能解严。徐爵帅一筹莫展,其才识昏庸,尚不及赛。现在军务系渠一手办理,中丞虽时时致函,总不能用,真令人闷煞。琦善已署河南巡抚,并授钦差大臣。此人才具,似比各督抚为优,然事势决裂至此,恐亦非伊所能了结。罗苏溪现往荆州,西北一面,圣意即嘱之伊与将军台涌,如何济事?曾涤生侍郎来此帮办团防,其人正派而肯任事,但才具稍欠开展,与仆甚相得,惜其来之迟也。”

从信中可以看出,左宗棠虽对曾国藩的才具并不十分看好,但对曾国藩正派肯任事这点,还是钦敬有加的。

左宗棠性直,与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他来巡抚衙门帮幕,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湖南官场中人,已大半被他得罪。若非张亮基对他看好,他大概早就离去多时了。

左宗棠的家书刚刚送走,巡抚衙门便接到了军情快报:太平军与官军战于九江,官军大败。钦差大臣两江总督陆建瀛所部大半战死,余部溃逃,陆建瀛只身逃回金陵;寿春镇总兵恩长所部大半被歼,余部溃逃,恩长本人亦战死江中;江西巡抚张芾所统带江西抚标四千余人,触敌即溃,张芾不能止,只得率部退往南昌。九江遂落太平军之手,改姓洪。太平军现正从水、陆两地扑向金陵(亦称江宁)。

曾国藩当日回到发审局签押房,又给理学大师、也是自己的师傅唐鉴单发了一函,向他通报自己到省城办团练的事。

当晚,曾国藩为了向与己交厚的京官、同僚表明心迹,又给京师的一位戚亲草函一封。

函曰:“十二月十三日申刻,湖南巡抚专差送到兹文。十一月廿九,奉旨命弟在本省帮同办理团练乡民搜查土匪诸事务。弟闻讣到家,仅满四月,葬母之事草草权厝,尚思寻地改葬。家中诸事,尚未料理。此时若遽出而办理官事,则不孝之罪滋大。且所办之事,亦难寻头绪,若其认真督办,必须遍走各县,号召绅耆,劝其捐资集事,恐为益仅十之二,而扰累者十之八。若不甚认真,不过安坐省城,使军需局内多一项供应,各官多一处应酬而已。再四思维,实无裨于国事。是以具折陈情,恳乞终制。兹将折稿寄京相好中如袁、毛、黎、黄、王、袁、宠诸君,仅可令其一阅。此外,如邵蕙西、李少荃、王雁汀、吕鹤田有欲阅者,亦可以阅。盖欲使知交中谅我寸心,不必登诸荐牍,令我出面办事,陷于不孝也。

弟自奉旨后,始知汉阳失守,乡间音问难通,即县城亦无确信。”

函中所提的折子,就是曾国藩想写而未写的辞缺折。这篇辞缺折,曾国藩到底写没写呢?曾国藩写了,但不是要上给朝廷,而是留在自己手里给人看的。当时的读书人,大都是一些读死书的迂腐之徒,他们所坚守的信念是:丁忧便丁忧,天塌下来也要坚持丁忧。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自己的信念。鉴于这种情形,曾国藩不能不给自己寻个退步。要知道,大清打出的治国招牌是以孝治天下,他又是礼部侍郎,自应把孝道列在首位。

虚伪也好,不诚实也罢,终归,曾国藩有自己不可言说的难处。

此信发走,他第二天又马上紧跟一信:“前信写就,正拟专人送至省城,请张抚台代为发折,十五夜接张抚台来信二件,知武昌失守,不胜骇叹!郭筠仙于十五夜来我家,劝我到省帮办团练等事。弟以湖北失守,关系甚大,又恐长沙人心惶惧,理宜出而保护桑梓。即于十七日由家起行,廿一日抵省。先以稽查城内土匪奸细为要务,其次则勤于操练。江岷樵所带之壮勇二千,甚为可恃,即留于长沙防守。弟又招湘乡壮勇千名,亦颇有纪律,若日日操练,可期得力。现在大股业已顺长江而下,只怕分股回窜,不得不严为防备。幸张抚台明决,勇于任事,乡绅亦多信吾之言,或可办理得宜。”

“团练之事,极不容易,乡里编户,民穷财尽,重以去年枯旱,十室九饥。与之言敛费以举团事,则情不能感,说不能动,威势不能劫。彼诚朝不谋夕,无钱可捐,而又见夫经手者之不免染指,则愈含怨而不肯从事。故国藩此次办法重在团,不重在练。团者,即保甲之法也。清查户口,不许容留匪人,一言尽之矣!练则必制器械,造旗帜,请教师,拣丁壮,或数日一会,或一月一会。又或厚筑碉堡,聚立山寨,皆大有兴举,非多敛钱文不可。方今百姓穷困,无生可谋。……劝捐之说,苦无简明条例,不足取信于乡人。条例必颁自户部,乃可据为典要。此间亦无刊定要例……”

——摘自《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复文任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