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齐润哲,风聆顿时想起了那个妙语如珠、自信张扬的男人,忽然,她脑子里灵光一现,不安地问:“子念,那本杂志上的报道难道就是上品娱乐折腾出来的?”
“不用猜测,肯定是他们,除了他们,没人敢这样做,也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顾子念皱着眉头说,“他们想让我和环宇在公众面前降低公信度,从而对那场官司失去正确的判断,给我们增加无形的压力,只是我有点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又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集到了这么多图文信息?”
风聆的心里有些难过,对于齐润哲,她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也真心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可现在看来,难道他们俩的偶遇都是事先设定好的阴谋?难道两个人言谈甚欢只是齐润哲故意迎合?难道她和齐润哲之间的交谈信息会成为上品射向顾子念的另一把利剑?如果是这样,那齐润哲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顾子念安慰说:“别担心,齐润哲这个人,虽然行事狠辣,但应该不算是一个没品的人,做事也有他的原则。只是你和他交往的时候,要谨慎些。
风聆点了点头,帮他掖了掖被角:“你睡吧,我陪着你。”
顾子念握住了她的手,郑重地说:“聆聆,只要你在我身边,那别的什么都不可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药性上来得很快,不一会儿,顾子念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风聆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抹微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
她和秦动约了在东湖边的一个露天咖啡馆见面。一见面,秦动掩不住一脸的担忧:“你和你老公怎么了?怎么在杂志上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风聆甜蜜地笑了笑:“我们俩言归于好了。小动你老是操心,不如赶紧嫁给我们老板,生个小宝宝操心一下吧。”
秦动顿时脸红了,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小聆你好意思说,要生孩子那也是你先生,我怎么好意思后来居上。”
“那不如我们一起生吧,如果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个娃娃亲,如果两男或两女,那就义结金兰。”风聆咯咯地笑了起来。
正说着呢,服务员端上来了几份甜点和饮料,正是风聆最喜欢的提拉米苏和西米捞,风聆大喜,刚拿起勺子想下嘴,忽然想起了什么,把它们往秦动的面前推了推,一脸不舍地说:“小动,你吃吧,我还是不能吃。”
“咦,你和你老公的赌约还没有到期?”秦动想起上次风聆和她说的赌约,禁不住掩住了嘴笑了起来,“没事,你老公又没有千里眼,吃吧,我不会当叛徒的。”
风聆掐着手指头算了算,今天应该是赌约的最后一天,她已经二十九天没有吃甜点了,那提拉米苏的香味慢悠悠地飘进她的鼻腔,仿佛有只小钩子,把她的馋虫一点一点地勾了出来。
她做贼心虚地四下看看,自然没发现顾子念的身影,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下定决心,舀了一勺提拉米苏放进了嘴里,顿时,那股香甜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身体里因为缺少糖分的焦躁顿时无影无踪。
三下五除二干掉了一个提拉米苏,她想了想,问服务员要了一杯白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杯,呵了几口气,确定自己没有什么破绽,顿时得意洋洋起来:“小动,你等着,程决的新碟发布会据说很隆重,到时候我叫上你一起去,能和他近距离接触哦!到时候照片拍出来,一定让人嫉妒得发狂。”
秦动应和着说:“好,只要顾子念肯让你去,我一定奉陪。”
“哎呀,你可千万别告诉老板,不然他会不会小心眼地吃醋啊?到时候给我穿小鞋就糟了!”
……
两个小女人叽叽喳喳的,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聊着聊着,风聆觉得好像有个人在一直盯着她,不由得往外一看,只见顾云乾正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湖边的慢跑道上瞧着她呢。
风聆顿时觉得头皮发炸,那天自己在顾家冲着他大骂的场景顿时浮上脑海,她不由得呻吟了一声,恨不得变成一只蚊子嗡嗡嗡地飞走。可是,现在想装作没看见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蹭了过去,垂着头,低如蚊蝇地叫了一声“爸”。
顾云乾哼了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几眼,中气十足地问:“子念呢?”
“在家里。”风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她骂顾云乾的时候,压根儿没想到自己还会再和他面对面。
“明天过来吃饭,你妈都念叨你们好几天了。”顾云乾忽然说。
“啊?”风聆茫然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看看你那副样子,哪有半点顾家媳妇的模样!”顾云乾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不善,只是脸上的表情怎么好像带了点温情……带了点暖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难道你没有欺负过我吗?难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幻觉吗?风聆在心里呐喊着,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云乾瞟了一眼两个女人的餐桌,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大清早地吃什么蛋糕!一点都不健康。我走了,你拿出点精神来,别垂头丧气的,那天骂我的力气都跑到哪里去了!”
风聆目瞪口呆地看着顾云乾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难道说……顾家最难搞定的大家长……居然已经接受她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顾子念还没有醒,风聆把客厅的窗帘拉开,哼着小曲儿整理着家务,把一大束鲜花插在了花瓶里,浅蓝色的绣球花一簇簇的,仿佛它的花语一样,给人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中途的时候风聆到卧室去看了顾子念好几趟,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上有一层薄汗,烧已经有点退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到了将近黄昏的时候,顾子念才醒过来。
风聆凑近他仔细瞧了瞧,发现他的气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由得取笑说:“总算像个人样了,昨天那副样子只怕要吓坏小孩子。”
顾子念用下巴上的胡渣蹭了蹭她的手心,让人心里发痒。“你嫌弃我了吗?”
“你再不起来我就嫌弃你了,赶紧收拾收拾自己,不然到外面去别说是我老公,丢人。”
风聆使劲地拽着他,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顾子念一使劲,顿时把她拉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个人在床上打闹了一会儿,忽然顾子念住了手,疑惑地问:“我怎么听到了高压锅冒气的声音。”
风聆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掩饰着跳了起来:“哎呀,我煮的粥!不会焦掉吧!”
风聆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煮饭的天分,一锅银耳绿豆粥居然煮得像模像样的,香气四溢,看起来软糯香滑,只可惜灶台上的烹饪书出卖了她。
顾子念拿起了书,念了起来:“……绿豆淘洗干净,浸泡三小时;银耳冷水浸泡回软;蜜梨去核,切瓣备用……”
风聆跺着脚想去抢书,却够不着顾子念举得高高的手,只好泄愤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让你取笑我,你第一次烧菜的时候一定没有我烧的好!”
顾子念忽然扔掉了书,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惹得风聆一阵惊呼。“你第一次烧吗?这是你第一次煮粥下厨?”
风聆本能地想否认,却在看到他惊喜的表情之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以前我只煮过白煮蛋充饥。”
这顿饭很简陋,除了一锅绿豆银耳粥以外,风聆还买了两份熟食:红烧牛肉和烤鸭,外带了几份酱菜。不过,两个人吃得分外香甜,吃着吃着,莫名其妙就对视着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傻气。
小区的不远处就是东湖,两个人吃完饭手牵着手在东湖边散步,夜风吹拂,树影瞳瞳,仿佛连轻冷的空气中都带着甜蜜的味道。走着走着,风聆忽然看见了前面刚巧是个游湖的景点,湖边停着好几艘各式各样的船。
“你们就是坐这个游船的吗?”风聆有些酸溜溜地问。
顾子念怔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上次和子言、章恬游湖的事情,解释说:“我们坐的是大船,好多人的那种。”
“我还以为你们乘着小舟,泛舟湖上,然后顾子言找个借口溜了,船上就剩下你们俩……”风聆开始想象了起来。
“你以为子言是浪里白条啊,这么大的东湖,他跳下去就走了?”顾子念取笑她。
说着,顾子念跳下了一艘小船,冲着风聆伸出了手:“走,我们俩去浪漫一下。”
风聆吓了一跳,晚上八点以后,为了安全,东湖是禁止这种小游船出湖的,可是,那微微泛着银光的水面仿佛在诱惑着她,她咬了咬牙,抓着他的手上了船。
顾子念站在船头,大声地嚷嚷了起来:“有人吗?没人我就自己开走了!”堤岸上的行人都纷纷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的,想必在笑话他们两个,风聆的脸上有点发烧,心一横,敲了敲锁船的链条,清脆的嗓音也在半空回荡:“哎——偷船开啦!”
船一晃一晃的,让风聆有种放肆的快感,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有多少日子没有做过这样疯狂的举动了?
结果,真的有个人急匆匆地从边上的一个简易房里赶了过来,几经交涉,顾子念出了两倍的价格,保证就在岸边划两下,才取得了这条船半个小时的使用权。
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两个人划到离堤岸数十米元的地方,把浆一收,任凭小船在水中缓缓地飘荡。天空带着一抹幽蓝,居然还能依稀看到云朵在上面浮动,星星偶尔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四周的湖水轻轻荡漾着。
两个人靠在一起,许久都没有说话,这么美好的夜晚,任何言语仿佛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