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小妖,让本君欺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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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世态忒炎凉

洛霖沉吟了片刻,眸光似是一亮,却又拧了眉,半晌,才摇了头道:“当时我病入膏肓,整日浑浑沌沌,已是记不太清了。”

离草本是期期盼盼地望着他,闻得这句,不由立时又蔫了下去。

凌剑非却一直留意着他的神色,此时冷冷开口道:“公子想必心中已有了数,为何却不肯说出来?”

“咦?”离草又讶然地望望他,再望望洛霖,最后望望慕流音。

慕流音依旧那般淡定从容之态,只是静静地看着洛霖,并未开口说什么。

怎的全都这般高深莫测的表情,叫她着实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仙长的话我不明白是何之意,我确是什么都不知道。”洛霖别开眼眸,不与凌剑非那凌厉的目光直视,只淡淡道:“既然我已无法可救,便不劳各位仙长,恕我无礼,都请回罢!”

“你……”凌剑非沉了脸,正待再说什么,却是被慕流音挥袖阻止。

“罢了,既然洛公子不愿说,我等也不必再强人所难,且散了罢。”说罢,他已是先转了身朝屋外走去。

“真是不识好歹!”楚璇玑不满地瞪了洛霖一眼,便匆匆地追着慕流音身后而去:“仙尊,等等我!”

凌剑非亦是深深望了望他,只沉沉丢下一句:“已有数十人为此送命,你若不说,还将有更多人死去,你良心当真过得去?”

洛霖身形猛地一震,神色间掠过一丝挣扎痛苦之色,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见他们全都离开,离草犹豫着站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

再看看魂不守舍的洛霖,她轻步靠上前去,正待伸手将他的魂拍回来,却闻他轻轻唤了声:“离草姑娘……”

啊咧?这人头顶还长眼睛的?

离草堪堪地缩回手,见他缓缓抬起脸,一脸的倦色与无力:“多谢你一直的帮忙,在下已是无以为报,只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姑娘能再帮我一回。”

他这般郑重而诚恳的态度却是让离草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有什么事你说就是,我一定尽力帮你。”

洛霖眸底掠过一抹悲凉,声音低沉且悲戚道:“我自知此回凶多吉少,但求姑娘无论我是生是死,都请替我照看好嫣儿,万不能让她有事!”

说着,他似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握紧:“恳请姑娘,一定要让她好好地活着!”

离草怔怔地看着他,心中一时苦一时惊,一时喜一时愁,混于一道却也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只嗫嚅应着:“我答应你,必保她无恙。”

洛霖似这才放下心来,松了手,唇角划过一丝清浅的笑意:“如此,在下便先谢过姑娘了。”

见他闭了目半靠于床头,似极为疲惫的样子,离草虽有很多话想问,却还是生生咽了回去,只道了句:“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扰你了。”

然后,退出屋去,关了房门。

正走到院中,忽而头上被什么轻轻砸了一下,却是一粒小石子。

离草摸了摸脑门,不以为意,又继续朝前走了几步。

然而,又是一粒石子砸过来,离草不由抬脸向上方夜空望去,怪道:“只见过天上下雨下冰雹,怎的还有下石子的?”

苍绯实是受不了她这迟钝的性子,禁不住出声道:“你这小妖就是笨死的,活该被人砸死!”

“咦?”离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由望向四周怒了:“哪个小人偷袭我?”

“你这妖女说谁是小人?”气恼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不必看,也知道是那傲娇的郡主。

离草仰脸望向旁边的屋顶,但见那本应离开的三人,此时正排排立于屋梁之上。

其中楚璇玑正双手叉在腰间,柳眉倒竖地瞪眼俯视着她。

离草施法跃上了屋顶,顾不得与她算扔石子的账,只奇怪地问他们:“你们怎的还没走,站在这是要赏月么?”

说着,还诧异地望了望天,漆黑一片。

今夜……似并无明月可赏啊!

楚璇玑鄙夷地睨了她一眼,一派傲然自得的模样:“哼!我们在这自是要寻那杀人元凶。”

离草很是诧异地睁大了眸子:“你这意思,莫不是元凶在这府里?”

“那洛公子方才的神情分明是已经有了眉目,却谎称不记得,必是在维护某个人。”凌剑非手中剑负于胸前,泠泠接了话头:“能让他维护的,想来也只有这府里的人,既然他不肯说,那便只有守在此处以探究竟。”

“原来是守株待兔。”离草恍然,既而很好心地提醒他道:“只是,若守着了倒还好,守不着的话,你们莫不是就要这般不吃不睡地在这风化不成?”

凌剑非利剑般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一划:“那人日日杀人,今夜也必不会错过,守在此自会有收获!”

“唔……”离草了然地点点头,无甚所谓地打了个呵欠,然后朝他们潇洒地挥了挥手:“那好罢,你们便好好在此守着,我先回房睡觉去了。”

月黑风高夜,可正是万物好眠时,她可是没他们这般好的闲情逸致。

不过……

她转眸看向一旁的慕流音,眼珠转了几转,然后殷勤地凑到慕流音面前:“仙尊,这里有他们二人便足够了,不如你随我去客房坐坐,喝点小茶,再探讨探讨案情,顺道我还可以再与仙尊你谈谈入仙门之事,你看如何?”

这对表兄妹就是站成石像她也一点儿都不在意,但慕仙尊要陪同一道的话,唔,这便叫她委实有些不忍了。

楚璇玑冷笑一声,秀眉挑起:“你这妖女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仙尊岂会同你在一起?”

“此话甚得我心!”未想连苍绯都也赞同地插上一句。

离草最最痛恨的便是被人鄙视,如今本该与自己同一战线的大叔都帮着外人欺负她,让她不由暗叹世态炎凉。

她鼓了腮帮,忿忿道:“仙尊还未发话,你又怎知他不会答应?”

“噤声!”一声轻斥,却是凌剑非喝止了她们之间战火的继续蔓延,他压低声道:“有人要出府了。”

闻言,二人都顾不上再争,齐齐朝府门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