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豪门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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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老船王交替

包玉刚主营油轮租赁,赵从衍则以散装货轮为主,只有少量小型油轮,这是因为油轮所涉风险较大,倘若搁浅或泄漏,将引发一系列后续问题,动辄赔偿成百上千万美元。包玉刚通过租赁,将这一风险转嫁给壳牌、德士古这样的石油公司,而赵从衍认为,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最好不做,所以一直以散装货轮为发展重点,通过改善经营、节约成本等方式,获取利润。

赵从衍既谨慎又精明,很少做无谓的冒险,而一旦计划成熟,又从来不怕冒险。

60年代初,赵从衍得知亚丁湾停靠着300余艘旧船,价格低廉,只需6万美元即可购入一艘货轮,其中4万可从银行贷款,因此每艘轮船实际只需2万美元现金。赵从衍派遣刚从欧洲造船厂实习归来的长子赵世彭前去采购旧船,并在当地采购一批紧俏物资,用这批旧船顺势运回香港,然后根据船只的成色、性能,或者拆卸卖废钢铁,或者编入船队继续使用。

港英政府规定,所有船只必须进行年检,每艘轮船从检查到维修通常为期两周。赵从衍精打细算,事先对船只进行维护,将年检周期缩短到一半,比同行节约一周时间,等于多赚了钱。

曹文锦也主营散装货轮。他的船队旧船比例很高,船龄多在三十年以上,“偶有一两条20年左右船龄的船,就算是很了不起的了”。到了1960年代初,这批船故障频繁,维修率极高,每跑几个来回,就要送到日本维修,然后还要验船,耗资巨大。那时候资金有限,一分钱要当两分钱花,根本无力制造新船,为求得分期付款优惠,曹文锦不得不请客送礼,讨好日本修船厂,久而久之和日立船厂和山下汽船公司的驻港代表相熟起来。有一次,山下汽船公司的粟林二郎问曹文锦:“你总是做旧船,怎么做得起来呢?为什么不造新船?”[ 引自《华人时刊》杂志2002年第6期P30-P32节选曹文锦回忆录《我的经历与航运五十载》一书《我的五洲四海航运生涯》,作者曹文锦。]

这一问问到了曹文锦的痛处。

当时香港航运界只有包玉刚、董浩云两人有能力开造新船,其他人均是购买旧船。他们何尝不想使用新船?只是没有汇丰银行、台湾政府那样有力的后台罢了。造船需要资金实力和银行贷款,当时香港银行界除了汇丰、渣打等几家外资银行,都不懂航运业务,但外资银行对华商格外谨慎,手续费高、利息更高,而且还得有资格申请贷款,仅此一条就将大多数华商挡在了门外。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日立船厂驻港代表森冈决定助曹文锦一臂之力,向总部打报告为其申请分期付款优惠。在报告中,森冈写道:“若现在能帮帮他,将来曹先生站起来后,将会是日立造船很好的长期客户……”最终,日立船厂同意为曹文锦的大南轮船公司建造一艘排水量1.2万吨的货轮,造价300万美元,只需预付两成定金,即60万美元。这已经是很大的优惠了。

唯一的条件是,大南轮船公司必须将此船长期租借给日本客户,以确保分期付款能力。

曹文锦随即与日立汽船公司签订了租赁合同,将这艘即将建造的新船长租5年。但问题还没有解决。大南轮船公司可动用的资金刚够偿付积欠日立船厂的修船费,如果偿还了这笔债务,曹文锦就拿不出60万美元订金。幸运的是,日本造船业不景气,几经周旋,日立船厂同意曹文锦先交纳这笔订金,延期5年支付修船费。不过,新船的八成贷款还需要一家银行作保。曹文锦找到在曼谷银行任股东的好友陈弼臣,这个问题终于迎刃而解。

曹文锦成为继包玉刚之后,第二个全凭一己之力定造新船的船主。这对资金有限的香港船商来说,不能不算一个突破。包玉刚逢人便说:“只要看曹文锦的路怎么走,你就怎么走”。

年轻一代披荆斩棘,大肆扩张时,“老船王”许爱周却开始收缩航运战线,将资金投向地产、矿业领域,形成航运、地产、矿业三足鼎立的布局。

这是在为分家做准备。

1966年,许爱周去世,时年86岁。随后,许爱周的三个儿子联合接班,长子许歧伯主管航运,次子徐士芬主管矿务,三子许世勋执掌地产生意。三人热衷赛马之外,并不喜抛头露面,埋头低调发展,但这并未影响许家在香港商界的地位。1973年许世勋紧随包玉刚之后,成为进入汇丰董事局的第二位华人。汇丰有一项培植华商势力的政策,而许世勋能入其法眼,势力可见一斑。不过,许爱周家族在香港航运界的地位,逐渐被董浩云、包玉刚取代。

许世勋膝下独子许晋亨是香港有名的花花公子。许公子年轻时,与女星刘嘉玲传出婚讯,不久告吹,随后迎娶“赌王”何鸿燊爱女何超琼,婚礼极尽排场,仅鲜花一项就耗资300万港币。

可惜,这段婚姻未得善终。许晋亨离婚后与李嘉欣拍拖,最终喜结良缘。有意思的是,两人大婚当日,许晋亨前岳父何鸿燊、李嘉欣前男友刘銮雄均口出讥讽,并不看好二人的结合。但两人婚后不久便喜得爱子,李嘉欣生下许氏家族第三代传人,借此巩固了在这个家族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