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当时我一直盯着胖子,在他掉下去的一瞬间,我立刻向前窜去,身体趴在道上,一只手抓住胖子的手,另一只手直接扣在旁边的岩石上。但是胖子太沉了,况且我现在的姿势,抓着他已经很费力了,更别提把他拉上来。胖子在下面,显然吓得不轻。开始的时候还在乱动,但抬头看到我已经把他抓住了,就老实了下来。看他在下面大气也不敢喘。
我正憋着一股劲,不敢说话,但是现在的状态坚持不了多久,我发现自己正一点点的往悬崖下面滑动,手上扣住的岩石也让我掰碎了,现在我如果再不松手,就有可能会跟胖子一起坠入悬崖。
胖子看见我的脸憋得通红,喊道“你他娘的抓不住了,就赶紧松手,别咱俩一块都掉下来了。胖爷我可不想到了地府以后,还要一路上听你埋怨。”
我现在不敢说话,怕一说话这股劲就会散,只能冲胖子摇了摇头。这时,和尚听到胖子的声音转过身来,发现了我们的情况,紧忙招呼前面的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但是我和胖子这边的活动空间太小,人要是全过来,反而会更乱。
我看到狗子要过来帮忙,却被张教授拦了下来,由于离得有些远,天色又有些发黑,我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些怪怪的。可能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吧!在这种状态下,是谁也不可能保持正常的思维,可能张教授的意思是让小哥他们来帮忙,想了一下就没当回事。
眼看着我正一点一点的往下滑,胖子急了,大喊着让我放手,说着就要挣脱我。虽然跟胖子接触还没有一个月,但是他的为人,我却很了解。他就是那种,生不欠人,死不欠鬼的混蛋,一旦让他认定的朋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所以他的朋友很少,甚至可以说就我这么一个。用他的话来讲,胖爷我认识的人那么多,但就你的脾气跟胖爷我合得来,不帮你帮谁。
我一看胖子要松手,心说,这怎么得了,这混蛋肯定是脑袋抽筋了,不想连累我。当下,也不管能不能憋住这股劲了,冲着胖子就怒骂道“胖子,你他娘的给老子听着,现在你要敢松手,老子就直接下去陪你,到了地府在找你算账。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要是咱俩都下地府了,就是我那已经死去的十几个战友也不会饶了你,不妨告诉你,老子现在还活着,那都是老子的战友用命换回来的。”
胖子被我骂的愣了一下,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随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的身体也不再乱动了,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手中传来的颤抖,胖子的眼睛似乎也有些湿润了。
刚才说了一大堆话,憋得一股劲一下就散了。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和尚他们准备好了。这时的和尚为了救胖子,似乎忘记了恐高症,动作也灵活了不少。只见和尚对小哥使了一个眼神,紧接着从包里拿出一捆绳子,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甩给小哥,随后掏出匕首,直接插在山岩上,紧紧握住。
小哥更是灵活,接过绳子之后,大概量了一下距离,然后就跟和尚一样,把绳子栓在自己腰上,直接跳到和尚肩膀,借力奔胖子而去,到了胖子眼前,直接把胖子抱住。紧接着就看到和尚青筋暴起,单手提绳,使劲一发力,硬生生的把小哥连同胖子一起拽了上来。
看到这,我已经忘了发麻的胳膊。让我吃惊的不是小哥,他的身手我早已经见识过,所以不会太吃惊。但是,和尚亮出本事,我还是头一次见,没想到他气力这么大。胖子和小哥加起来都能有三百五十斤往上,被他仅仅用单手给拽上来了,这可不是普通人所能办到的,就连紧握着的匕首周围,也出现了一排裂痕。
还有他们的默契,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救胖子,前后总共花了五六秒。这可不是短时间就能练出来的。这两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他们俩这么有默契。他们的秘密越来越让我好奇,不过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我也只能按耐住心中的疑问。因为,小哥说过,该知道的时候,我就会知道。他的意思很明显,意思就是我现在还没有资格。
我们在上面喘息了一会,小哥带着胖子就往前走。我的身体已经不在发麻,也准备要走的时候,发现和尚蹲在地上不动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拍了一下和尚,说“小哥他们已经走了,你怎么还不起来?”
和尚抬起头,正哭丧着脸说“俺现在腿发软,不敢站了。”
听到这,给我弄乐了,说“刚才你不挺猛的吗?怎么现在就熊了?”
和尚说“俺也不想啊,当时胖哥有危险,俺啥也没想,只想着要去救他。等完事了,才发现是在悬崖上,现在一想刚才,俺都后怕。”
等和尚缓过来的时候,小哥他们已经过了悬崖。我带着和尚,一边给他打气,一边带着他走。心里不由感叹,有恐高症的人,走这悬崖,还真是要命。
到了安全地带,胖子对和尚和小哥说了声谢谢,就没再说话,有些东西,并不是用言语就能表达的。胖子这个人,极好面子,几乎都不会说谢这个字。但是今天他说了,只能说明胖子对他们俩是打心底的尊重,毕竟,他们俩刚才不顾性命的把他救了上来。
随后胖子就向我走过来,我还以为他要跟我说谢谢。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上来就给我一个大耳光。胖子这一下扇的可不轻,当时只觉得的脑袋里面嗡嗡的直响,这一下把我给打懵了,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刚准备骂,就被胖子紧紧地抱住,他什么话也没说。我已经明白胖子的意思,到嘴边的话也收了回去。
朋友也许可以通过时间来证明。但是兄弟,却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也许是一瞬间就会遇到,也或许是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因为,只有在一个战壕待过,才能算真正的战友,只有换过命,才会有真正的兄弟。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借着太阳落山的余光,入眼的景象又让我吃了一惊。一条向上延伸的四十五度坡,两边高高凸起峭壁,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凹”型。现在天色已黑得差不多了,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样子。狗子也不让我们继续往上爬,带着我们去休息,顺便补充体力。
狗子对这地方很熟悉,也不见他有多费事,带着我们直接就到了一个山洞里。山洞很宽敞,就算是十多个人在里面也不会拥挤,何况我们才六个人。里面的生活器具很全面,一大堆干柴平整的摆放,几块石头搭起的简易灶台,旁边还有一袋未开封的盐巴,所差的可能就只有锅了。看来他是经常在这山洞里面住。
我们围着灶台坐了一圈,狗子把干柴点燃,不一会火就旺了起来。身上的冰冷,经过火一烤,也驱除了大半。我把压缩饼干和黄油拿了出来,正准备分给他们,小哥压住了我的手,向我摇了摇头,说“保命的东西,能不动就不动。”说完之后,小哥就站起身来,往出走,看样子他是要准备去打猎。狗子看到后,也跟了上去。
张教授从过了悬崖以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想起刚才的事,总是感觉哪个地方不对,但就是说不出来什么。甩了一下头,也许是我自己想多了,张教授可能是怕狗子过去了之后会碍事吧。
和尚现在正一脸幸福状的烤着脚。胖子这时也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嘴还是那么损,一边脱鞋,一边说和尚“就你那脚丫子还拿出来亮?胖爷我的胃都快要被你熏出来了。”
这时,胖子也脱完鞋,把脚拿到火边烤,一瞬间,剧烈的酸臭传了过来。我捏着鼻子,说“你还好意思说和尚,就你那脚丫子,都生蛆了吧!”
和尚插嘴说“胖哥,你还说俺,你不也是一样。”
谁知,胖子直接就给了我跟和尚一个白眼,随后又对我说“行了,别他娘的在那废话了,你也赶紧把鞋脱了烤烤,穿这破大头鞋,都能把脚给捂烂了。”
想想也是,这大头鞋保暖是保暖,但捂得太严实,脚上出的汗全都被闷在里面,时间长了真能生病。想到这,我也把鞋脱了去烤火。一时间,整个山洞充满了臭脚丫子味,给张教授熏得直皱眉。
山洞总归是还有个大洞口,一阵风吹进来,洞里面的味被冲淡了不少。看见鞋烤的差不多了,直接就穿上,心说,等他娘的回省城,再也不穿这破大头鞋了,真他娘的遭罪。
这时,小哥他们俩也回来了。猎物只带回来一个,一头野猪。现在还能看见狗子一脸呆呆的表情,似乎刚才抓野猪的时候,小哥的身手把他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