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感觉身体不像昨晚那么疲惫了。炕还是滚热的,火炉也正烧着,屋里很热乎。看来,老乡起的很早,怕我们冻着,就先把炉子点着了。
转头看了一下,小哥不知到哪去了,胖子他们三个还在睡。我没有弄醒他们,自己穿好衣服,就起床了。出门,上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哥和老乡回来,手里还拎着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老乡在后面也背着一头小鹿。原来,小哥这么早起来,是陪老乡打猎去了。没想到小哥看起来冷冰冰的样子,心地还是不错的。
我跑了过去,帮老乡把小鹿放下,就听到老乡在那夸小哥“这小伙子真厉害,跑起来比这鹿崽子还快。俺还没看明白咋回事呢,这鹿崽子就被追上了,等俺到了跟前,鹿崽子的脖子都被拧断了。”
随后又听到老乡说“不过今天的运气还真好,刚出门就碰到鹿崽子在山下,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我跟老乡笑了笑,没有回答。小哥的身手,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领略到了,只是没想到他的手腕力量也会这么大,虽说这头鹿还没有成年,但就这么被他轻松拧断,一般人是做不到。想到这,我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这要是在人脖子上拧一下,那可真就直接去见祖宗了。
我帮老乡收拾鹿崽子,小哥自己去收拾野鸡和兔子。这时,胖子他们三个也都起来了。胖子这货看到后直接就喊了一句“这是要过年咋地?”
我回过头没好气的回道“过你个头,这是老乡和小哥他们俩,一大早上起来抓的。快点过来帮忙,要不一会吃的时候,没有你的份。”
胖子屁颠屁的过来帮忙收拾,嘴也没闲着,说“你要是不给我吃,胖爷我可没力气爬山。”
我懒得理他,直接甩了他一个白眼。人一多,收拾起来快不少。一个多小时,一头鹿,两只鸡,一只野兔,全都清洗干净。老乡要把这些全都炖了,我紧忙拦住,告诉他做太多吃不了,而且我们今天就准备要上山,也没有时间等。
老乡告诉我们,早上山上的温度特别低,不能急着上山,怎么也要等到中午,那时候的温度要比早上强。等进了山就好了,四周避风的地方有很多,就不会感觉那么冷了。经过我们一再推让,老乡拗不过我们,只把鸡和兔子,还有两只鹿后腿给炖了,剩下的全都放外面冻了起来。
饭做好了,是地道的东北大炖菜。野鸡炖干蘑菇,兔肉炖萝卜,两只蒸鹿腿。期间,老乡给我们一人到了一大碗白酒,我看到胖子要喝,就忍不住问他“你不是说来到这以后,就暂时不能喝酒吗?”
胖子嘴也不闲着,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那是我怕存货不够,还要临时准备。”说完手又指了一下他的挎包,继续说“里面还有不少,算了一下应该差不多。就算不够了,过了晚上十二点,胖爷我一样可以做法。”
老乡听到后,疑问道“做啥法?”
我紧忙接过话“没啥,老乡您别听他瞎掰,他在那抽风呢。”
胖子一瞪眼,正准备要损我,张教授插嘴说“老乡,现在大雪封山,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走。等会上山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带个路?”
老乡摇头说“俺现在年纪大了,已经好多年没有到山里面了,最多也就是在外围。你们要是需要人带路,等会吃完饭,我就去把狗子给你们找来。”
脏教授点了一下头,说“那麻烦老乡你了。”
听到这之后,我心说,难道老乡要给我们找一条狗?想想也是,在这大山中,一条有经验的老狗带路还是很放心的,因为有些路,人并不一定能记得住,但是久经训练狗却可以记得非常清楚。也不能说是记住,应该说是深深的刻在脑袋里之后所做出的本能反应。
吃完饭之后,已经十点多了,我们收拾了一下背包,等老乡回来,就准备上山。
狗带回来了,但他不是条狗,是一个人,而且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狗子姓陈,在家排行老二,由于农村人都会给小孩起个小名,说是好养活,所以他家里直接给起了个陈二狗。
据老乡给我们讲,现在山上刚下完雪,路不好走,经验少的猎人都不敢上山。而狗子却是全村最好的猎人,他十四岁就敢上山徒手抓狼,十五岁的时候,就敢在大山里面待上七天七夜,回来的时候没有一丝伤痕。但这些都不能证明他很厉害,能证明他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关系到全村命运的事。
据老乡说,那时狗子十七岁,村里面发生了一件大事,上山的猎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然后村里又去了几个猎人,也是没有音信,其中就包括他的父亲。因为这件事,村民都不敢上山。狗子由于惦记着父亲,所以就偷偷的拿着猎枪上山。半个多月过去了,也没有见到狗子回来,就在村民们以为他也失踪的时候,他回来了。
虽说人回来了,但是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处好地方,抓伤,咬伤,磕磕碰碰所造成的伤,只要是入眼能及的地方,都能看到。但是在他的身后还拖着两只已经死去了的老虎,至此村民们才知道上山的村民为什么会失踪了。从那以后,村民们都认为狗子是全村最优秀的猎人。因为他的勇敢,赢得了全村人的尊敬。
狗子的岁数和我差不多大,身材比较瘦小,和胖子差不多高,但是胖子都差不多能装下他两个。我顺兜里掏出二百块钱,去给他,但是他只拿了一张,随后就不再说话,看起来性格和小哥有的一拼。不过要比小哥好些,最起码能说几句。
临走的时候,老乡告诉我们,等下山了,让我们一定要回他家。山村的人就是这样,只要你在他那住过,不管是多久,他都会惦记着你,就好比自己的亲人一样。
告别了老乡,狗子带着我们从北坡上山。路上,满是松软的积雪。狗子告诉我们,头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现在雪还没有实成,让我们不要乱走,最好是跟着他的身后。等再往里的时候,坑坑洼洼的地方特别多,一个不小心就会陷里,浅的还好,要是遇到深的,人就会直接没影,想救都救不了,到时候只有被活活的闷死在里面。
胖子不信,偏要跟他对着干,一会走这面,一会走那面,看的我只发烦。刚要准备骂他,就看到胖子噗地一声,没影了。仔细一看,还有个头漏在外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让我去拉他。看到这,给我气乐了“你他娘的就不能消停点?”
胖子一脸苦瓜色的说“谁他娘的知道真有坑,别废话了,赶紧给我拉上去,在这里憋着真难受。”
我们这几个人各有表情,狗子是一脸呆呆的表情,似乎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掉坑里,明明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小哥是有没有表情都是一个样,而张教授则是见怪不怪了。
和尚边过来边说“胖哥你怎么掉坑里了?狗子不是说了要跟在他后面不能乱动吗!”
我跟和尚把一脸黑线的胖子拉出来,和尚还要问他,被胖子一瞪眼,给憋了回去。随后就看见和尚在那挠头,我过去拍了拍和尚肩膀,说“走,别理他,他那是在自找的,不吃点教训,他是不会听话的。”
果然,胖子从掉了坑里以后,再出来就老实多了,一路上也不说话,似乎是在那生闷气,似乎觉得刚才挺没面子。像胖子这种死要面子的人,只有吃过亏,才能收敛一下,我也懒得去理他。
山路越往后越难走,每走一段路都要很长时间,直至后面的几段路,都要紧踏着狗子的脚印走。他在前面带路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左探右探。心里不由叹道,看来这长白山,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好走。
等到了悬崖边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发黑了。狗子回过头告诉我们,过了这个悬崖就是黑风谷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进入黑风谷,要不然到了夜晚,没有藏身的地方,就会被活活冻死在山上。
看着眼前的悬崖,大概长二十多米,而脚边能行走的空间,也就能有半米多。往下一看,白花花的一片,被雪一晃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有多深。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由于活动空间太小,几乎都要侧着身子。胖子跟和尚好像都有恐高症,他俩走在上面就差没闭眼睛了。看到胖子的腿都直打哆嗦,嘴里还不停说“这他娘的鬼地方,下辈子胖爷我都不想来了。”
胖子前面的和尚,虽说也有些怕高,但也没向胖子这么强烈,最起码腿没有哆嗦。一路上,就怕胖子出事,所以我一直紧盯着他,然而越不想出事,他偏偏就出事。在马上要过了悬崖的时候,有一小段比较窄的道,胖子由于身体太胖,肚子也大,走的时候着了一下急,结果一个冲劲,肚子碰到山壁,被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