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帆把朵朵送回房中,匆匆忙忙跑出去安顿周白驹去了。朵朵趴在被褥上哭得天昏地暗,几乎要背过气去。陈千帆再进来时,见她澡也没洗,仍穿着湿漉漉的脏衣服,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朵朵,不要再哭了,赶快去洗澡!”
朵朵哭哭啼啼地说:“你就知道管我……她都那样了,你为什么不说说她?”
她抽泣得太厉害了,以至于声音断断续续的,他不得不大声问:“你说什么?”
她急了,从床上跳了起来,学着周白驹抱陈婉婷的样子,在陈千帆胸前比划了一下:“爷爷,难道你瞎了吗?刚刚周白驹……他是这样抱着姑姑的!”
陈千帆笑了起来,缓缓坐在了她身边:“你说那个啊,我看到了。”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吃吃地道:“看到了……你怎么都不管管她?”
“女大不中留,她已经过了听我管教的年龄了。”陈千帆有点落寞地说,“总有一天你也一样。”
朵朵看着他忧伤的眼神,立即把自己的伤心事抛诸脑后,乖巧地偎进他怀里:“我才不会像她那样呢。”
陈千帆笑了笑,未置可否。
朵朵加重语气道:“我只会在新婚那天晚上,跟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孩做那种事情,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陈千帆笑出声来,频频点头道:“很好,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忘记你今晚说过的话。”
朵朵静静偎在他怀里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憋不住慢吞吞地说:“爷爷,我觉得那个周白驹……长得有点像周灵溪。”
陈千帆淡淡地道:“是啊,是有点像。”
朵朵猛地抬起头看着他,急切地问:“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陈千帆说:“我也不确定。”
朵朵失望地低下了头。陈千帆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事,安慰她道:“也许不是吧。别忘了,弃儿和周灵溪长得一点也不像,但他俩却是同一个人。”
朵朵噙着眼泪说:“可是那个周白驹拿着灌灌鸟的羽毛,分明就是雨泽哥哥在亡灵阵中拣到的那片!”
陈千帆失笑道:“怎么会,羽毛不全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吗?你不要想多了,弃儿要忙着照顾应龙,哪会有时间和心情谈情说爱呢?”
朵朵沉默不言,但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服气。陈千帆转头看了她一眼,再次要求道:“没有什么事,就去洗澡吧,洗完赶快捂进被子里睡一觉。我明天一大早找周白驹借他的灌灌鸟羽毛,送你回武汉。”
朵朵并未起身,皱着眉头问:“爷爷,你送走我后,准备做什么?”
陈千帆回答:“我不放心弃儿,想去南海转转,顺便看看海市。”
朵朵问:“在海市上真的可以买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吗?”
陈千帆道:“是啊,传说是这样的,我这辈子也没试过,所以不知道真假。”
朵朵咬了咬嘴唇,忽然仰起脸看着陈千帆道:“爷爷,我明天不走了……你把我也带到海市去吧。”
陈千帆温和地看了她一眼,安详地说:“南海是应龙的地盘,我们很可能会遇见弃儿,你准备好如何面对他了吗?”
朵朵没吭声,过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陈千帆说:“那好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朵朵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嘻笑道:“我们把王幽兰也叫上,我想她肯定想在海市上买一个帅哥回来。”
陈千帆呵呵笑道:“那没问题……”
他还想说什么,朵朵早已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向洗手间冲了过去:“我知道了,早点洗澡,早点睡觉,不用再催了!”陈千帆笑着摇了摇头,掩上门离开了。
朵朵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先是梦见黑发如瀑的王幽兰怀抱着一个婴儿,冒雨行走在广袤的雷泽中。她在倾盆大雨中站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将婴儿扔在了泥泞的草地上。婴儿大声地啼哭起来,她也捂着脸站在旁边哭,久久不肯离去。
黑暗的天空忽然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划开,轰雷滚滚,将雷泽的一草一木瞬间照得雪亮。恍惚间朵朵看见王幽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俨然就是周灵溪,年龄却在三十岁左右。朵朵睁大了眼睛,还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但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几乎在他们身边炸开,将朵朵眼前的一切都隐没在炫目的白光里。
王幽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满脸皱纹,面目狰狞的秃头女妖。她将怀中的婴儿抛进了海里,孩子还没有挨到水,海水就已经结成了岩石般坚硬的冰。接着大海中响起了清冽的歌声,一群鲛人朝婴儿游了过来。其中一位戴着王冠的美人鱼游在最前面,她的面容酷似小涵,但头发却是深色的,在阳光下隐隐闪烁着紫色的魅芒。她将婴儿从冰层上抱了起来,怜惜地搂进了怀里,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婴儿娇嫩的脸上。
第三次,王幽兰将婴儿扔在了青丘山蜿蜒的山道上。陈千帆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没有留意脚下,几乎就要踩上去了。王幽兰吓得大叫一声,“呼”地从藏身的巨石后面跳了出来。
陈千帆吃了一惊,硬生生地将脚步收回去了,缓缓地弯腰将婴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这是一条命!孩子是无辜的,你身为他的母亲,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瞪着王幽兰严厉地道。
王幽兰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捂着脸哭。
可是那个漂亮的婴儿却咧嘴瞅着陈千帆笑了起来。
陈千帆叹了口气,放缓声音道:“罢罢罢,我碰上这事,也是和他有缘。不如我收他为嫡传弟子,亲自来抚养他吧。”
这时,朵朵忽然醒了,陈千帆那句收王雨泽为徒的话仍萦绕在她耳际,就像对她亲口说的一样。她细细地将梦中的情景回味了一遍,忽然意识到王雨泽长得更像王幽兰,而周灵溪则是应龙的翻版,想必王雨泽在变化时是参考了应龙年轻时的模样。那个大雨中无助啼哭的婴儿现在到底在哪里?周白驹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朵朵头都想破了,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边陈婉婷刚睡下不久,门就开了,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来的是谁,躺在床上故意装睡。
周白驹坐在床沿,手轻轻把她的被子揭开了,附在她耳边道:“好心提醒你啊,我都看到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瞪着他问:“你看到什么了?”
他一脸坏笑地回答:“上面两个水灵灵的水蜜桃,好大啊,还有内衣是不是黑色无痕的?”
她娇叱一声一脚朝他踹去。可是他的力气比她大得多,用力抓住她的脚,像老鹰抓小鸡似地把她拎进了怀里,手从脚背一直往上爬到她的大腿,壮硕的身体整个地覆在了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接下来,他狠狠地吻了她,用自己的牙疯狂地磕开她的牙齿。她扭动着,用长长的指甲抓他的背,可是他好象一点都不知道痛,一把就扯开了她的衣服,一双大手捂住了她胸前两只软绵绵的大蜜桃,嘴唇和舌头交换用力地吸着。她败了,闭上眼睛,不自觉地哼出了声。他连忙用嘴堵住了她,警告说:“小声点,隔壁还有人啊。”他的提醒忽然让她有了既新鲜又刺激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可怜那张床在他们身子底下响得就像快要散架了一样。
他似乎有点怕陈千帆,完事后立即仓皇地溜了。她睁着眼睛在床上发了半小时呆,这才想起刚刚他洗得香喷喷的,可是她在外面摸爬滚打了一天,还喝了很多酒,出了一身的臭汗,却没洗澡。她慢慢地爬了起来,去洗手间洗漱,重新躺回床上,还是有点不知所措,不明白刚刚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正发呆时,周白驹又悄悄摸了进来,脱掉衣服,光着身子钻进被子,同时很顺手地扯掉了她的衣物,将她拥进怀里。她不敢直视他,结巴地问:“嗯,嗯……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他笑嘻嘻地说:“你的皮肤好滑,手感真好,今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准穿衣服!”
他紧紧地搂着她,吻着她的额头、眉毛、眼睛,既温柔又缠绵,和刚刚的那次截然不同。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又从后面环住了她,手掌落到她丰满的前胸,轻轻地抚摸着她,哄着她说:“小宝贝,睡觉觉。”让她感觉非常温暖。
哄了一阵,他像猪一样地先睡了,而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是得道的狐仙,即使房中没有开灯,视力也丝毫不受影响,于是翻了个身,仔细端详枕边的少年。他有一张英俊端正的脸,挺拔的鼻子,黝黑的皮肤既紧致又有光泽,一看就是出身于良好家庭的富家子弟,接受过严格的体格训练。
陈婉婷看着看着,不禁心花怒放了起来,用手环住他的腰,腿盘住他的腿,像只八爪鱼一样圈住了他。他醒了,再次膨胀了起来,一翻身又将她压在了下面。陈婉婷欲擒帮纵地哼了起来。
他温柔地问:“怎么,弄疼你了吗?”
她皱着眉头娇声说了句:“疼……”
他在耳边安慰她:“宝贝,放心,我一定会轻点……”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用力了,而是一点一点进去的,一边动作一边问她:“还疼吗?”看到她摇头,他才会更深入一点。他一用力,陈婉婷就又叫起来,于是他不得不慢慢停下问:“是疼吗?”如是几次之后,陈婉婷娇笑着骂他:“笨蛋!”他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管不顾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