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奸佞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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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定疆捂着脸呆愣在原地。

齐缘正要夺门而逃,定疆却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你……你究竟是谁?”他极为认真仔细地打量着齐缘,可是她的眉眼一如往日,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沿,没有触及人皮面具的痕迹。

齐缘皱眉看着他,屈辱地挪过脑袋躲开他的手掌,趁他发楞的功夫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定疆手抖了抖,但是却没有躲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折扇递给齐缘,讷讷说道,“我不知道你前几天生我的气是因为什么,所以买了这个给你赔罪,我……我不知道你竟然是姑娘,否则就应该买团扇了,对……对不起。”

他看齐缘不愿意接,低着头闷声不吭地将扇子塞进了她衣袖里,依旧不愿意松开拽着她手腕的手。

她的****的肩膀很白净,跟他平常见到那些练武场上的汉子不同,看起来柔软瘦弱,当初真是奇怪,他怎么会认为她是个男人?

齐缘倔强地瞪着他,心里很焦急,右手手腕扯不开,她只能用左手面前掩饰住胸前风光,恶狠狠地和他对视。

定疆咽了下口水,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小腹升起,火热地****地他胸口都是疼的,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视线从她胸口和白净的肩膀转移到她浅色的嘴唇。

“你别这么看着我,”他挫败的低吟,“我,我想亲亲你……”他低声说着,粗鲁又蛮横地逼近她,直接把她压在了墙上,他用力扯开齐缘勉强护住衣衫的左手,不容的丝毫抗拒。

他就要欺身压下来,齐缘看着他背后,问道,“陈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定疆吃了一惊,眼中****飞快退下,他惊慌回头,然而却空无一人。

齐缘像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拢起衣襟,赶紧离开。

容青主正坐在书房作画,毛笔蘸满了墨水,突然心神不宁地抖了下手腕,一滴墨水浸入了画了一半的山水图,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将毛笔搁在了一边。

这时候,书房外,管家进来通报,说是齐缘求见。

齐缘来到书房,二话不说先跪了下去,“齐缘谢过师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纵使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

容青主素来不喜这些虚礼,直接打断她,问道,“要走?”

“是。”齐缘低下了头。

“想去吗?”

齐缘一愣,神色苦楚,“有些事情不是想不想,而是不得不。”

容青主晃神,这回答,和重谦他离去之前的回答一模一样,多少年了,本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却又被如此勾起那段回忆。

“师父,”齐缘的声音很轻,“我自己也知道,这次一去,今后再想完身而退就不可能了,今后兴许粉身碎骨,可能臭名昭著,我……我自己其实也害怕,只是,毕竟没得选择,总归,我不后悔,只是辜负了师父这些年的教诲。”

当年的重谦也是用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调,坐在他对面,漫不经心的捻着棋子,“我自知此行困难重重,客死异乡也说不准,只是这世上有些事情,就算料定了结果,也要去搏上一搏。”

“可是——”

“哪里有那么多可是但是,鸿雁她还怀着孩子,我岂能不护在她前面,只是对不住你,今后梁国的事情,只能统统抛下给你了。”

“你知道什么?齐国那些人,包括她齐鸿雁甚至都只是在算计你!”

“哎哎,少年人不要总是皱着眉头,老得快呢。夫妻之间哪有什么算计不算计的,你以后别讲这样的话,我不喜欢听。”

“自欺欺人。”

“你这孩子真是古板,当初都我应该把你带着身边而不是交给师父,看你,年纪轻轻倒是像个卫道士,以后还能讨到媳妇吗?”

“不用你管,你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要不等我女儿出世,送给你做媳妇?”

“下不下棋了?!”

“不下了不下了,我认输还不成,小子,你自个给你未来媳妇取个名字吧?”

容青主好不容易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问齐缘,“即使齐国那些人,包括你的表兄,其实只是在算计你,你也不肯改变主意?”

齐缘并不诧异他全部知道,毕竟君阳一派的眼线也是遍布齐,楚,梁三国的,她直接摇摇头,回答,“不后悔,齐缘没有选择。”

“避世隐居,为师保你一世太平。”容青主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齐缘依旧坚定,“师父,这是责任。”她想了想,继续解释,“因为我姓齐,我现在还在享受齐国公主的尊严和容宠,所以我就要为这负责,献上我所有的才能来维护齐这个字眼,这和算计与阴谋,都没有关系。”

“罢了。”容青主将面前画了一半的山水图收起,“你真的很像你爹,起来吧,为师答应了。”

齐缘感激,“谢师父。”

容青主垂眉苦笑。

他不教她文治,不教她武功,不教她为人处世,不教她治世之道,不宠她,不溺她,甚至不见她,将她丢在君阳山上的厨娘那里只愿她做个普通姑娘,他妄图拔掉她的利爪想让她安安稳稳一生一世。只是他的百般算计,终究抵不过天演盘上的宿命。

“你离去在即,为师再教你一些你以后用得着的道理,你娘去得早,还有许多都没有教给你。”容青主唤她走近。

齐缘扶着地面站起来,身子轻微地踉跄了一下。容青主微微皱起眉头,走近几步捏住她的手腕,齐缘下意识往后退,“师父,我没事。”

“不是嘱咐过你不让你碰凉东西,怎么又不听话。”手下触感冰凉得吓人,容青主目光一冷,伸手触摸她的衣服,她衣服上还带着明显的水汽,似乎是匆忙之下用内力烘干了大半部分水分,他仔细看了下,她的手腕上有男人手印的掐痕,衣襟上有用力拉扯之下变松的线脚,而衣带则彻彻底底被撕扯得不成模样只能勉强绑在一起,他沉声问道,“你的暗卫呢?”

“他……”

“让他出来。”容青主发了脾气,口气很冷硬。容青主虽然平常对她冷冷淡淡很不近人情,但是从来没有对她发过什么脾气,所以齐缘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转头喊银锭。

银锭从树上窜下来,硬着头皮去面对这个气场比梁国前国师还强大的男人。

“秦汝,”他唤来侍候在门外的小童,“带她去换件衣服,暗卫,你暂时留下,我有话说。”

“师——”齐缘想阻止,但是看到容青主的视线立刻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窗边挂的扁豆像睡醒了一般,突然大咧咧地叫了起来,“容容上街去打醋,打完醋,翻了醋,酸了醋,满身醋!”

容青主偏头看了它一眼,松松挥了下手。

几片羽毛随着他的掌风飞了起来,扁豆像被掐住喉咙一般,立刻收敛了刚刚的张狂。秃了尾巴的它一声不敢再吭,蹲在角落里委屈地吧嗒着绿豆小眼拼命挤泪。

齐缘生怕自己遭受跟扁豆一样的命运,一个字都不敢再说,飞快地后退离开。

被留下的银锭委屈极了。

——殿下,我再也不要求涨俸银了,你不要把我丢给这个恐怖的男人……T^T